第6章 狮子也会流泪
果然临时抱佛脚是不会得到佛祖的庇佑的，以挂了两科的完美成绩光荣的完成了大一学业。结果小星说，“有可能佛祖也不会高等数学吧。要不下次试试抱抱耶稣怎么样，国外的神可能高等数学好一些。”说着指了指坐在老位置上穿着一身神父黑袍手里拿着一本圣经看的津津有味的老板。
“还是算了吧，英文也挂了，就一句ohmygod怎么感动上帝，沟通不了啊。”我收拾着刚离开的客人的杯盏说道。
正说着话，小清姐带着大头和瘦皮猴三个人伴随着瘦皮猴的调侃的声音走了进来。
“慕颜，你们店里怎么还有神父啊！该不会是你改信了天主教了吧？还是店里今天要举办婚礼啊。”瘦皮猴贱兮兮的对我说。
“那是我们老板，很凶残的，你再乱说有可能会把你挂在门外做十字架。”我笑着对瘦皮猴说：“当然，如果你今天要和双胞胎姐妹花结婚的话，我可以请老板给你当证婚人的。”
老板可能是被吵到了，合上手里的圣经，说：“爱情要不畏惧世俗的眼光，哪怕你爱上一棵树、一朵花，也要勇敢的向全世界证明你爱它。主会祝福你的！”
瘦皮猴败下阵来，摆出了求饶的手势。小星拉着小清姐坐到一处宽敞的位置上。
“小清姐，今天你们怎么有空到这来了，不是在忙论文的事吗？”我说。
“最近熬得头发都快掉光了，你看大头简直瘦了一圈。所以大家一致决定晚上一起去吃好吃的，就过来叫你和小星了。”小清姐指着瘦了一圈的大头对我说道。
大头无奈的摊开双手摇了摇头，大头瘦了一圈之后加上那一头蓬松的卷发显得头更大了。
小星调好了三杯摩卡放在小清姐三人的桌上，我又拿了一碟杏仁饼干送了过去。小清姐三人则从包里拿出电脑，准备要发表的论文。
正当小清姐三人为了论文内容争执不休的时候，依旧是一身中山装的老教授走了进来。
“教授？您怎么来了？”小清姐回过头看到老教授惊讶的说道。
“是小青你们几个啊。”老教授坐下，说：“我退休了闲不住，过来讲讲故事。”
“您退休了之后，就再也没来学校看过我们了，大家都很想您呢。”小清姐跑到教授身后给老教授按着肩膀说道。
“就我这个性格，还会有人想我吗？大家不鼓掌庆祝我都觉得很好了。”老教授说道。
“教授，我很想您！”
“我也很想您！”
大头和瘦皮猴摇晃着高举着的手喊道。
“好了好了。”老教授让小清姐回到座位上，示意大头和瘦皮猴把手放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折扇和醒木放在了桌子上。我端了一杯温水放在老教授的桌上，和小星过去坐在了小清姐的旁边。
啪的一声，老教授拿起醒木拍在了桌上。
话说在这唐朝末年，在长安城外住着一个花农，老农有一片大大的花圃，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芙蓉、郁金香、菊花、兰花等等，每一种花都被老农单独开辟出了一块地方，这其中要数牡丹最为鲜艳了。这老农一直都没有娶妻生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照顾自己心爱的花身上。每天浇水施肥，然后挑一些漂亮的摘下来，放在竹筐里带到城里换点钱用来糊口。
一年冬天，天上下起了大雪，大雪连着下了两天两夜也没有要停止的迹象。老农冒着风雪出门去打理腊梅花，免得梅花枝被大雪压得折断了。打开门看见在被大雪覆盖的花圃中长出了一株牡丹，摇晃的枝头上开出了一朵晶莹剔透、洁白如雪的牡丹花。仿佛是天上的精灵降临人间化作了这一朵牡丹花。
老农养了一辈子的花，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牡丹。美丽的让人不禁升起爱怜之心。老农找来一些木板，小心翼翼的给这株牡丹搭了一个棚子，为它挡住风雪。等到雪过天晴，老农把棚子打开，阳光照射在牡丹白色的花瓣上，更显得这牡丹美艳异常。从此老农每天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牡丹，有时夜里起风，老农也会急忙跑出去为牡丹罩上棚子。
冬去春来，又到了百花开放的季节，可老农的牡丹园子里依旧只有那一株白牡丹在盛开着。老农坐在白牡丹的旁边，温柔的说道：“只有你一个，便胜过满园的牡丹了。”
白牡丹好像听懂了，在微风的吹拂下，点了点头。
春去秋又来，这株牡丹依旧是像那个大雪天一样一直在盛开着。冬天雪下的很大，老农就为白牡丹罩上棚子，整夜的守在它旁边。夏天下雨的时候，老农就打着把伞坐在它旁边。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老农每天都守护在白牡丹的身边为它遮风挡雪。
直到有一天早上，老农照常起来去看白牡丹，却发现白牡丹的花瓣不再晶莹剔透，略微发黄的花瓣上一条黄色的纹路从花瓣顶端延通过枝干延续到花根部。老农心里一凉，多年的养花的经验告诉他，这是白牡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的征兆。老农赶忙给白牡丹施肥、浇水，整天整夜的都陪在白牡丹的身边。
可是两天过去了，白牡丹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连花瓣也开始往下掉落。老农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留住白牡丹的生命，只能坐在它的守着它。泪水从昏黄的额眼角慢慢的滴落在地上。嘴里低喃着：“没有你，我要怎么办啊。”
微风吹的白牡丹摇晃着花朵，仿佛在说：我不能再陪着你了，再见了！
已经枯黄的牡丹被微风吹散了花瓣，只剩下一片花瓣还仅仅的抓着花心，不忍心放开手。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白跑，白须白发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推开花圃的门走到了白牡丹前，低下头看了看即将要死亡的白牡丹说道：“可惜了啊，纵使这牡丹有情，却也敌不过这岁月啊。”
老农听到老道士的话仿佛是见到了救星，急忙跪在老道士的面前，头像是不要命了似的往地上撞着。
“求神仙救她一命，求神仙救她一命，只要能救她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道士弯下腰把老农扶了起来，说道：“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花草树木，这世间万物都有生命，这株牡丹也是一样，但是你可曾见过这一年四季从不凋零的牡丹？”
“不曾见过。”老农流着泪回答道。
老道士接着说道：“这万物荣枯花开花落皆有定数，春天开花，秋天结果如此反复才为天道，只是这株牡丹为了陪伴你，提前消耗了自己余生的全部生命才能保持着一年四季花开不败。能熬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它的生命已经到了终点，如果想救她，拿你的命来换吧，用你的鲜血浇灌它，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老道士便离开了，老农跑回屋里拿了把刀坐在了白牡丹旁边，毫不犹豫的用力割开了手腕，鲜血缓缓从手腕滴落在白牡丹上。老农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很快便倒在了地上。鲜血还在流淌，一抹红色从白牡丹的根部缓缓地向上涌去，把唯一的一片花瓣染成了妖艳的红色，接着一片又一片红色的花瓣长了出来。一朵闪耀着妖艳光泽的红牡丹在微风中盛开着。又是一年春天，一株牡丹在盛开红牡丹的身旁慢慢生长，开出了一朵洁白如雪的牡丹花。
老教授拿起醒木拍在桌上，啪的一声敲醒了店里的人。小星靠在小清姐的身边依旧是眼含泪水。老教授喝了口水，把折扇和醒木收回包里起身便离开了。
“最近教授走的越来越早了，以前讲完故事还能坐一会呢。”小星说道。
“可能是有事情要忙吧。”我对小星说，然后转过头看着瘦皮猴调侃道：“老教授可是说了，爱情不仅是不分国界，还不分物种的，你今天要不要和双胞胎姐妹花结婚了？”
“双胞胎姐妹花是谁？”小星有些疑惑的向瘦皮猴问道。
我和大头瞬间捧着肚子笑出了声，瘦皮猴无奈的又摆出了求饶的手势。
小清姐三个人一直坐到店里打烊，我和小星收拾着店里的卫生。老板站了起来，把那本没看完的圣经放到了书架上。
“老板，等一下去吃好吃的，一起啊。”我对老板说。
“他又不结婚，我这个神父去干什么？”老板指着瘦皮猴对我说完，转身便开着他的老旧皮卡走了。
“你们老板很记仇啊，小心一点，说不定会扣你工资的呦。”瘦皮猴指着我说道。
我把椅子摆正位置，说“老板要是记仇，你现在应该是挂在门口当做十字架的。”
关好店门，小清姐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虽然已经9点多了，但店里依然是场面火爆，我们被服务员带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小清姐坐在了最头上的位置，大头把要坐在边上的瘦皮猴推到了里面，自己坐在了边上。
小星接过菜单和小清姐比比划划的商量了半天点好了菜，小清姐递过菜单问我们看看还要不要点些别的，我和大头三个人摇了摇头说：“你们定就好了。”
大头叫来服务员，把菜单递过去说道：“麻烦来两箱啤酒谢谢。”
“再加一扎酸梅汤。”我服务员说道，小星喝不来啤酒。
饥肠辘辘的等了一会，等服务员把菜端上来，我和大头三个人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真的应该接过菜单看一眼的。因为整个桌面上摆满了牛肉、羊肉、鸭肠、毛肚、虾滑、肉丸等等等等，唯独没有一样绿色蔬菜。
“小清姐，你们懂不懂什么叫营养均衡啊！”看着满桌子的肉我有些崩溃的说道。
“很均衡啊。”小清姐指了指餐盘下面垫着的生菜叶说道：“关键是这家店晚上8点之后菜品68折呦，吃素菜很浪费啊。”
我和大头、瘦皮猴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说道：“果然是不能相信肉食动物。”
等待的时间很长，吃饭的速度很快，大家吃完饭坐在一块有些无聊，于是瘦皮猴提议玩个游戏。
“慕颜，你加入协会已经一年多了，是时候要测试一下学习成果了。”瘦皮猴对我说。
“这怎么测试啊，难道让我写一篇微表情分析论文？”我说。
“那倒不用，等一下转动勺子，勺子把手指向谁，就由你来分析一下他（她）这顿饭的心理活动就好了。”瘦皮猴环顾四周一圈贱兮兮的说。
小清姐和大头、小星三个人也表示同意，瘦皮猴拿了一个空盘子倒扣在桌子上，拿了一个汤匙放在盘底的圈里用力一转，五个人五双眼睛紧张的盯着一圈圈转动汤匙，慢慢的汤匙指向大头的方向停了下来。
“大头哥，那我可就开始啦。”我对大头说道，大头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我比了一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我长舒了一口气，想了一会，说：第一，今天桌上的菜有九成都是大头哥放到锅里面的，然而大部分的带皮牛肉、肥牛、鱼子福袋和虾滑都放在了距离小清姐最近的方向，因为小清姐最喜欢吃这几样东西。第二，虽然在刚刚吃饭的时候你没有给小清姐夹菜，但是在瘦皮猴满桌子送菜的时候，瘦皮猴夹给小清姐的菜都被你截在了自己碗里。第三，吃饭的时候你至少有不下20次的偷偷的看向小清姐，有三次端起酒杯想对小清姐说点什么，可是忍住了没说。第四，大头哥你坐在这个位置把瘦皮猴推到里面去，是因为这个位置离小清姐最近吧。
综上四点所述，大头哥你其实是喜欢小清姐的吧！
就在我说完之后，大家都没有说话，场面一片寂静，我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小星，小星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我。突然瘦皮猴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慕颜，你这一年算是白学了，我们都认识两年了，大头怎么可能会喜欢小清。哈哈哈哈……”瘦皮猴大笑着。
接着大头拿起面前的杯子，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酒，重重的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说：“不要笑了！”
你见过最震撼的表白是什么样的？是偷偷买通宿管阿姨，把宿舍楼的灯光调成一个大大的心形，还是在人潮涌动的操场上摆上一圈蜡烛，背后放着绚烂的烟火，手中拿着鲜花，单膝跪地对着面前的女孩说我爱你？
我今生见过最震撼的表白却是接下来大头说的话。
大头扶了扶卡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说道：“慕颜说的很对，我确实把肥牛、虾滑啊都放在离小清最近的位置，因为她爱吃这几样。我也把瘦皮猴给小清夹的菜用蹩脚的借口截到了我碗里，我把瘦皮猴推过去自己坐在这，也是因为这里离小清最近。”
说着大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光，看着小清姐，说：“还有，我好几次拿起酒杯想和你说的话是，小清，我喜欢你！两年前第一次在学校门前看到你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这两年你想要加入协会那么我就加入协会，你想要研究微表情课题我也就研究微表情课题，只是为了能离你更近一点。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一直藏在我心里面不敢说出来，因为我害怕，害怕说出来后连坐的离你近一些都不可能了。”
大头又倒了一杯酒，举着酒杯对我，说：“慕颜，谢谢你！”
我机械性的和大头碰了下杯子，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整个人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缓过劲来。
大头说完最后一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全过程都面无表情的小清姐静静的看着大头说完，起身坐到大头身边抱住大头吻了下去。
性格像狮子一样的小清姐第一次流下了眼泪，滚烫的泪水顺着大头的脸流下去浸湿了他的上衣。
坐在我旁边的小星拉起我的衣袖擦着脸上留下来的泪水。过了一会小清姐擦了擦眼泪对大头说道：“我都知道的，可是我等了一年你没有说，又等一年你还是没有说，都快第三年了，我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大头对小清姐说道。
“当然知道啊，女生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况且咱们可是研究微表情的哎，两年了哪儿有人会看不出来啊。可是知道又能怎么么样呢？表白这种事怎么也要男生来说吧！”小清姐擦了擦眼泪。
说着小清姐拿起酒瓶给我倒了杯酒，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说：“慕颜，谢谢你，不然不知道要等这个怂蛋到什么时候呢！”说着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
瘦皮猴装作伤心的表情指责大头：“大头，你们太过分了！”说着就要向我抱过来，嘴里还喊着：“慕颜，以后就剩咱们两个单身的相依为命了！”
我忙推开瘦皮猴：“别别别~你一个就好了，别把霉运传到我这来。”
“识人不明啊，一桌全都是见色忘义的。”瘦皮猴坐回去佯装生气。
大头结束了两年多的暗恋长跑，与小清姐手牵着手离开了火锅店。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藏在大头的心里，随着朝夕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四个字的分量也越来越重，更加的难以说出口。
想必大头在这许多的日日夜夜里，有无数次想对小清姐说出藏在心里的这四个字，可是都没有说出口。因为怕，怕聚会的时候不能坐在离你最近的位置，怕不能分享你生活的点滴，更怕以后的生活里失去了你的痕迹。这并不是没有勇气，只是这份感情在心里太过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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