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距离
白天在长湖大学的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出去。鼎萧演员新人怒发冲冠为红颜，又给绯闻女王伏真的感情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组内这么长时间的拍摄，又加上有风言风语在先，伏真才渐渐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易竞一对她总有些说不上的好与爱护。
短短一天连经常凑到剧组旁边凑热闹，顺带做校园保洁的阿姨都看出来了。
她正好把喝完的饮料丢尽垃圾桶，顺带帮保洁阿姨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空瓶，正要垃圾分类丢进垃圾桶时，保洁阿姨就操着一口年老又神秘兮兮的腔调。
“小姑娘……是和男朋友回来一起拍结婚照的吧？”
伏真还未咽下去的果汁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噎在半途中好不容易一口咽下去了，又被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保洁阿姨一副深谙世事的模样，善解人意道：“我懂，我懂。我在这个学校也做了好几年的保洁了，真是有不少修成正果的好孩子们会回到大学拍婚纱照嘞！”
“不是……阿姨……”
伏真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反驳起，不远处的易竞一听到动静，朝她走了过来。
“姐姐？”
“哎哟，小伙子，还有点眼熟，真俊。”保洁阿姨近看见到伏真身后的易竞一，忍不住夸赞，“两个人，女娃乖俏，男娃俊朗，真都是有福气的，般配！”
易竞一虽然不懂前面她们说了什么，但一听到保洁阿姨说到二人般配时，不经意间嘴角上扬。
“阿姨，我之前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伏真察觉到身后来人，正好回头望去，发现耳根发红的易竞一。
可疑，诡异。
她突然觉得易竞一更加奇怪。
“难怪。你们聊，你们聊，我可不吵你们小两口了。”保洁阿姨抱着扫把乐呵呵地离开，还时不时回头递给他们俩甚是满意的微笑。
“姐姐，刚才说什么呢？”易竞一见到面色涨红的伏真，他多少听出了些苗头，装作懵懂地问。
“没……没什么。”伏真拍拍肩，“你们学校的阿姨，挺有趣的啊。”
易竞一疑惑：“怎么说？”
伏真笃定易竞一方才一定听见了后面阿姨说的话，坚决不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也爱反着来逗弄她了。
正要回去收拾东西，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一串无备注号码。
伏真想都没想就当骚扰电话挂断。
刚抬脚往前走一步，手机铃声再次锲而不舍地响起。
伏真皱眉再次挂断。
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伏真忍不了了，接起电话，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谁？干啥？身体健康事业顺利，不买房也不买保险。”
在短暂沉默过后，伏真正要骂一句准备挂，就听见李沉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是我。”
伏真表情凝固，易竞一在身边见她脚步一顿，发问：“怎么了？”
她飞快地掠过易竞一，用嘴型和他说没事，便清了清嗓子。
“李总，有事吗？”
“看来伏大明星业务繁忙啊。”李沉牧听到了易竞一的声音，“结束了就到东门。”
“啊？”伏真环顾四周，“长湖大学东门？”
“你以为呢？”李沉牧透过车窗看着人来人往进出的大学，“门口等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说完他挂断电话。
伏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她当然没忘昨天答应要陪李沉牧去一个活动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长湖大学来等。
一想到那位爱挑刺儿还爱嘲讽人的直男少爷，伏真只好和易竞一告别，发消息让荟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带上回酒店，自己快步走到东门。
果不其然，她一出校门，正东张西望便听到右侧道路旁停着的车正按着喇叭吸引她的注意。
坐在后座的李沉牧摇下了全部的车窗，黑眸深邃悠悠地看向她。
好像无声地在说，上来。
伏真挑了挑眉，发现李沉牧已经把头发颜色给染黑了回去。
伏真很难想象现在站在她面前这么正常的一个男人，是昨天半夜十二点跟抽风了似的，连着给她发了十几个红包，上面写着“分期付款”的人。
【伏·公主·真：？】
【伏·公主·真：为什么不转账？】
她当时半夜正打游戏，看到微信连着跳出来十几个红包，以为哪个财神下凡了，点开一看是李沉牧，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明明可以用转账解决的方式非要累死他自己。
最重要的是，还影响她打游戏的体验感！
【c：公事公办用转账，私事自然发红包，有问题吗？】
换在以前伏真才不会理他，但他好歹现在是自己的“上司”，最终回了他一个黄豆微笑。
什么意思，他应该懂得吧。
她决定戏弄一把，便垂眸低头当没瞧见，往另一侧走。
“伏真。”
李沉牧见人偏离自己，立刻下车出声。
伏真也配合地转过身，在与他对视的时候喜不胜收：“李总，原来您在这呢。”
李沉牧在心底无声的叹气，但面子上还要装作沉稳自若：“上车。”
伏真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还为她打开了副驾驶座车门，便顺从地坐了进去。
“你先回去吧，打个车。”
李沉牧在替伏真关上车门后并没有往后排坐，本来伏真还正奇怪着怎么让自己坐进副驾驶，但是一看到他走到驾驶座旁和司机说道时就明白了。
他还十分豪气地添了一句：“后面再一起报销。”
伏真错愕地看着李沉牧把原本的司机赶走了，自己坐在驾驶座上。
李沉牧系好安全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怎么了？”
“你……”为什么刚才不自己开？
伏真欲言又止地指了指方向盘，在李沉牧的注视下还是没问出来，于是板正地坐好，呆呆地目视前方。
“安全带。”李沉牧见伏真一直没反应，便主动侧身过去，把安全带扯过来。
伏真正灵魂出窍着，一回神发现李沉牧已倾身压来，似有似无的木质香仿佛刺激到神经，她吓得闭上双眼向后一躲。
“躲什么？”李沉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随着“咔哒”一声，他迅速地从伏真周围的空气中抽离。
伏真半眨着眼，见人是给自己系安全带，不由得一阵心虚。
总感觉心跳着跳着，突然被自己左脚踩右脚，乱了步调似的。
伏真下意识去摁车窗键，第一下没反应，第二下动作稍微用力了些，还是没反应。
回头时李沉牧一脸无奈地主动把车窗降下来。
伏真感觉到李沉牧一副看傻子的神情昭然若揭。
伏真在撇过脸时紧眯着双眼，暗觉丢人。
好在这一路李沉牧也没再说话，两人沉默到好像中间装了块密不透风的高墙。
直到车停在一家高定礼服店前，伏真收到了李沉牧下车的指令。
伏真在此之前虽然没来过几次长湖市，但对于这家店并不陌生，几乎圈内所有人都对这家高定礼服店有所耳闻。
虽然价高，排期满，但所定制的服装都是独一无二的设计理念，每一套礼服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意义。就因为这样极具有仪式感的个人礼服，不免让很多人心神向往。
当然伏真自己也不例外。
只是以她这样不温不火的演员身份，要排上档期估计也要许久。
李沉牧下车后示意伏真跟着自己进到店里。
虽然说这家店提供的是专门定制的服务，但店内也有一部分精致的成衣挂出售卖或者出租。
她想，可能是李沉牧要为她租一条合适的礼服裙。
这趟出差她可没想过还能出席什么晚会或者酒会活动，自然礼裙也不会带。
李沉牧径自走向店内正拿着卷尺测量的男设计师，两人互相点头问号：“matthew，我来取衣服。”
“稍等。”matthew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走向深处的房屋。
李沉牧“嗯”了一声便站在一旁等候，习惯性地看向外头，发现伏真正认真地在近距离欣赏着外厅摆出展览的设计。
他又不免担忧地往matthew消失的方向看一眼。
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突然手机振动，他拿出手机查看，发现萧权给他发了条消息。
【权：怎么样？你家公主穿上好看吗？】
他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过。
【c：还没。】
【权：动作真慢。】
李沉牧一想到萧权和项邈这两个狗头爱情军师，给他出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主意，结果还没点进展，只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就气得肝疼。
收起手机，matthew正好缓缓推着一个衣架子从暗处走出来。
神秘又出挑的酒红，用玫瑰与细黑纱点缀的裙摆。
李沉牧在见到这件礼裙的成品后，更加认定它必然是属于伏真的。
matthew给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不外乎飘向外头还不知情、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伏真。
“lambert，去吧。”
李沉牧取下那件礼服裙，小心翼翼地搭在左侧的手臂上，看向了伏真。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从何开始，在面对伏真时，总会少了份底气。
也许是喜欢，也许是愧疚，也许还是知道她对自己的厌烦。
“伏真。”
他鼓起勇气喊。
在伏真依言听话地为他转过身的那一刻，在伏真眼神闪烁又有些惊愉地看向手中礼服，再望着自己的那一瞬间。
他们的距离，应该也不算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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