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是跪着爱你的
才一天没看着她们，这怎么又闹别扭了。助理不解地摇摇头。
阿肆把卧室的门推开，却并没有看见杜雨晴的身影，只有浴室里亮着灯传出“哗哗”的水声。
阿肆把药箱放在房间的小沙发上，乖巧地坐着不动。
杜雨晴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时，看见的就是阿肆这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她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杜雨晴在她对面坐下，双腿交叠，慵懒地看着她：“自己把裤子脱了。”
“……”阿肆愣着不动，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我能先去换个衣服吗？”
想去换浴袍或是宽松的睡衣，这样就能逃避脱惩罚，她倒是想得美，杜雨晴哪里肯让她如愿。
“要么我来帮你，要么你自己脱。”
这是没得选了，阿肆给自己做了极大的心里建设，才能勉强在杜雨晴面前把衣服褪去。
“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你这么害羞做什么？”杜雨晴今天是不会轻易放过阿肆了。
她要跟阿肆好好清算一下这笔账。
阿肆的膝盖上有一大片淤青，尤其是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更加严重可怖。
杜雨晴眉头已经蹙紧了，却还要强装镇定地问她：“膝盖上的伤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又没上药又没消毒的，除了血液继续淤积还能怎么办？
阿肆无法回答，只得说：“有些肿了，别的都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好，我也不帮你抹药了，你自己坐到沙发上，自己给自己上药吧。”杜雨晴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阿肆乖乖照做，尽管她还是很拘谨放不开，但比起在包厢里，还是要放松了许多。
等她擦完药，一张小毯子从天而降把她整个人给盖住。
阿肆把毯子拉下来，不解地看着杜雨晴。
始作俑者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现在我们来说说今天中午的事儿，首先我先认个错，我不知道包厢的锁坏了，导致我们差点被外人撞见，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阿肆双手攥紧小毯子，睫毛一颤一颤。
“第二件事，也是我的问题，我没考虑到你不喜欢在那种地方……我跟你道歉。”
“……”阿肆想说她不用道歉，但杜雨晴的眼神告诉她，这是她的原则。
是了，她们现在的关系，杜雨晴会格外照顾她、关心她，比起冷冰冰的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她已经足够幸运了。
杜雨晴认真地看着阿肆，那张脸经过时间的催化，眉眼轮廓与唐郁越来越像，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已经像了个七八成。
这到底是好是坏，杜雨晴不知道，她有时会有种莫名的想法，是不是因为她把阿肆留在身边，所以她的样貌才会越来越接近唐郁。
这事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就像她的重生，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现在到你了。”杜雨晴看着她，“一直不跟我说话，是在跟我置气么？”
阿肆摇头，说：“不是的。我……我没想好该怎么说。”
很好，主动权交到了杜雨晴的手上。
杜雨晴的手指上缠着一缕微湿的秀发，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边说：“那我问，你答。”
“为什么在有人要进来的情况下，你的第一反应是把我推开？”
阿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杜雨晴当时正在咬她的脖子，如果不把她推开的话，好像也不太妥当……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们这样。”阿肆说。
杜雨晴理解，开始第二个问题：“当时在包厢，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伤口？”
“因为那样不对等的姿势，不应该出现在你我之间。”阿肆微微皱着眉说。
什么叫不对等的姿势，在床上的时候她可没想过对等不对等。
这丫头这是钻了牛角尖了。
杜雨晴无奈，“这个晚一些再说，下一个问题，从包厢出来之后，为什么一声不吭，你在怨我？”
“不敢。”阿肆抬眼，嘴唇碰了碰，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吐露那两个字，“不敢。”
“……”
“那是为什么？总要给个生闷气的理由吧。”杜雨晴头一次觉得自己耐心好到爆炸，这要是搁以前，她早把人给丢得远远的了。
阿肆斟酌了一番语言，开口道：“我以为你生气了，不敢多说别的。”
敢情是她们俩互相误会了，才导致的冷战？
杜雨晴无语，“以后别瞎想了，你不喜欢的就直说，半推半就的，我还以为你也乐在其中。”
这一次阿肆乖乖点了头。
搞定完这件事，杜雨晴总算能安心地休息了，她起身往床走去，一边催促道：“快去洗漱吧，也不早了。”
“嗯。”
夜里，杜雨晴已然入睡，呼吸很轻。
阿肆微微侧过脸，盯了杜雨晴半晌，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是跪着爱你的。”
·
第二天，杜雨晴就开始投入工作状态。
助理看到她那副样子，就知道这一次又得开始打持久战了。
杜雨晴和考察小组花了几天时间在周边城市考察，最终确定好几处地点准备进行开发。
与工程相关的杜雨晴不够了解，但与科技相关的她可就在行了。
回国一个星期，她就成功竞标下了一个大项目，在与技术组成员一起参加庆功宴时才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一次跟他们一起竞标的还有一家高新技术公司，听说那家公司的老板是退役军人，姓尹。
“姓尹……”杜雨晴愣了一下。
其他人敏锐地发觉她的不对，纷纷问她怎么了。
杜雨晴轻笑了一下，摇摇头，“没事，就是想起一个老熟人。”
该不会这么巧，把尹兆安家想拿下的项目给抢了吧。
不过她很快又释怀了，他们是正大光明地参加的招标会，投标书也是好几月前就已经由考察小组和技术组一起制定的，他们赢得堂堂正正。
只要尹兆安别来找她麻烦就好。
阿肆在这期间也一直陪同在她左右，寸步不离。
说实话，回国后阿肆的作用少了许多，除了在床上。
国内禁枪，认识杜雨晴的人早在这些年里逐渐淡忘了，如果非要说谁还惦记着她，那就只有杜氏集团的总裁杜明章了。
她成功竞标的事情惊动了不少人，这一次的项目不小，人人都想伸手捞一把，捞不着也无所谓，反正参与的都不是什么小人物。
但最让他们意外的是，中标的是一家国内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杜明章不愧是老狐狸，几乎瞬间就知道了杜雨晴回来的消息。
当初于霖铃跟他一刀两断的时候把集团的核心技术给带走了，不仅如此，还把占大头的股份悉数给了杜雨晴，导致他在集团里的地位十分尴尬。
这一次杜雨晴回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那些股份要回来，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让杜氏集团起死回生。
杜雨晴知道杜明章不要脸，没想到他居然有脸找到她家来。
此时的杜明章已经没有以往的嚣张气焰了，穿的衣服也不再是高级私人定制，而是过气的奢侈品牌，看起来狼狈了不少。
助理和阿肆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节，在杜雨晴提醒过他们不要上前后，才勉为其难地在客厅的门口躲起来偷听。
杜明章望着焕然一新的别墅，眼睛里又泛起了算计的光：“以前不知道你妈妈还有这么一套好看的房子，丢在这里没人住也可惜了。”
杜雨晴闻言冷笑了一声，“一直都有人住，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冷冷地看了杜明章一眼，补充道：“还有，别叫我妈，你不配。”
杜明章露出两排白牙笑道：“就算你这么说，她也还是我的妻子、我的老婆、我的伴侣，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初两人准备协议离婚时，对杜雨晴的抚养权产生的矛盾最大。
于霖铃为了能够让杜雨晴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不过可惜的是，像她这么好看又聪明的人，最后还是没能活得长久。
“就算我们没有什么亲情，看在你的血液里流淌着我的血的份上，你帮帮我？”
杜雨晴直接扭过头，不再搭理她。
“你听我说完！”杜明章气急败坏道，快步追了上去。
阿肆眼见情况不对，快速冲了出去。
砰——
助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中枪倒地的阿肆。
杜雨晴也没想到，杜明章居然会有枪。
几乎一瞬间，别墅周围的保镖们就涌了出来，齐齐把杜明章给压制住。
阿肆捂着不断在流血的伤口，脸上苍白。
杜雨晴抱紧阿肆，脑子里忽然就闪过很久以前她问过阿肆的一句话。
“这次帮我挡了钢筋，下次是不是要替我挡子弹了。”
“会有那么一天吗？”
杜雨晴鼻尖酸涩，眼里缓缓盈了泪水。
“你个傻子，还真为我挡子弹啊。”
“我去叫救护车！”助理当机立断地选择了叫救护车，这边是郊区，救护车过来得慢，他们只能一边给阿肆止血一边开车往市区中心驶去。
杜雨晴用布给阿肆紧紧捂着，伤口的血一直在流，看起来像是伤到了肺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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