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牡丹花魁
土地眼珠子上下左右地转了转，又挠了挠头，根本就不像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
“那个……我……”
他支支吾吾，不知想说些什么，抬眼间，就见悟空手中金箍棒往右翻滚几圈，然后咚的一声立在地上。
“我知道了！”
“应该，可能，或许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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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哪个人他也没说，带着三人一路又进了城，他们都不认识路，跟着土地左拐右拐地拐到了一处还算繁华的大街上。
这条大街与先前他们逛的又不大相同，走在大路上黛玉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脂粉味。
只是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只觉自己的双脚仿佛是套了几十斤的沙袋，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几位公子，快进来坐呀，姑娘们就等着你们呢！”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来到了几人身边。妇人年纪不大，顶多不过三十岁，她穿着艳丽，举手投足间，身姿摇曳、荡人心魂。她头上梳着精致的流云发髻，搭配着细腻的妆容，尤其是那蝴蝶唇妆，伴随着嘴唇一开一合，仿若一只破茧的蝴蝶，随时会展翅于花丛之间似的。
她热情似火，伸手就挽住了虚华真人，吓得虚华真人连忙后退。
“诶，这位道长，你跑什么呀，咱们这儿什么姑娘都有，不管是道姑、尼姑，都能满足道长你。”
虚华真人看着成熟，实则就是一个成天在道观里苦修的道士，哪里见过这番景象，忙往土地身后躲。
“仙长，仙长救我啊！”
他那魁梧的身姿站在五短身材的土地后面，显得更加滑稽，让黛玉忍不住地掩嘴笑起来。
这一转移注意力她才开始注意周遭的场景，这似乎就是话本子里面提到的花街柳巷啊！
念头刚起，黛玉的脸蓦地就红得像个苹果。
“诶，你怎么了？又生病了？”悟空瞥见黛玉局促的样子，跟先前送她去看病的时候几乎一致。
黛玉连连摇手，“没……没有，我们……我们要进去吗？”
这话落在土地耳里，他才恍然过来。
“额……那个，这位姑娘确实不太适合与我们同行，不如先找个地方歇息歇息？”
“这是为何？”悟空已开灵智，也聪慧过人，但是到底是不懂这男女之事，所以十分疑惑。
“那……那就由老道在这门口和姑娘一起守着，也好堵住那贼人的去路，你二人进去如何？”虚华真人说出这话，连耳朵都忍不住地发烫，他堂堂虚华真人居然退缩，不敢身先士卒，这要是传出去，他还如何在这道门立足？
但是刚才的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再想着里面可能有许多这样如狼似虎的女人，他瞬间就生了退意。
黛玉连忙点头，“道长说得是。”
她虽不愿自己身边的人沾染这些烟花之地，但是也没有立场阻止，悟空是要做大事的人。
自古以来便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她要支持他。
听她也这么说，悟空只得警告地看了虚华真人一眼，随后从怀里掏出他们先前买的一个小铃铛，往铃铛上面吹了一口气递给黛玉。
“你且拿着，一会儿遇到困难你就摇铃铛。”说完他仍是不放心，在黛玉的身周又画了一个圈，“却莫出了这圈，等我回来。”
黛玉点了点头，心里竟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话本里的孙悟空是一个闯祸王，每每依靠着唐僧的督促才能突破难关。
但是为何她会因为孙悟空的行为而感到踏实呢？
黛玉一直望着孙悟空的背影，清冷乌黑的眸子里闪现出了与平日里不同的光芒，可是她自己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姑娘。”虚华真人想着与黛玉打探打探那猴子精的消息，谁知唤了一声黛玉居然没有反应，他伸手在黛玉面前晃了晃，“姑娘？”
经他这么一打扰，黛玉这才反应过来，她羞红着脸倏地低下了头，就像是个偷吃糖被大人发现的孩子，她的头越埋越低，额前的头发将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表现已经全部藏了起来，黛玉这才低喃出声。
“道长，怎么了？”
虚华真人若不是仔细地观察着她，恐怕根本不能听清她的这句话。
“哦，姑娘，我是想问问你和那猴……那猴仙是如何相识的？”
黛玉沉吟半晌，这才抬起头来看了虚华真人一眼，只说是如何相识的，想必也没什么事吧？但是她却不想说自己是后世而来，仿佛那就是她身上的一道未愈的伤口，只要轻轻提及，就像是将伤口又撕开给他人观赏一般。
“我乃姑苏人士，坐船来这金陵城寻亲，但是却不曾想在半路出了些意外，跌落水中，是悟空救了我。”她将事情经过挑自己想说的简单说了一下。
就见虚华真人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如此，可是姑娘有没有想过，那落水之事就是那猴子亲自策划的呢？”
黛玉面目微沉，心中有了些许愤懑，她能看得出来这道长不是坏人，但是他却一直不相信悟空，似乎对悟空带了莫大的敌意，此时便也不想与他多说了，只道：“不是他。”
“道长，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也不要总是怀揣着恶意看人。”
她这么说话就是把天给聊死了，心中倒是觉得畅快起来，不觉又记起悟空说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言论，如今她想说就说，倒也十分畅快。
而此时，悟空已经和土地进了这牡丹阁。
“这位公子，咱们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绝色，可要为你们叫些来？”
楼里接待的妈妈见悟空如今是玉树临风，倜傥不凡，自然就把他看做了外地来的贵公子，再观他旁边的土地，一身土里土气，多半就是小厮了，根本就没把小厮放在眼里。
好在是土地也不在意这些，他指着三楼的一个房间问道：“那个房间可有人？”
妈妈见悟空什么也没说，便也笑着回答，“那是咱们的地字号房间，如今没人呢，两位可要去那处？”
“嗯，我们要那个房间，先休息半个时辰，再让姑娘们上来。”
“好勒，快来，带二位上去歇息，记得上壶好茶！”她就知道，她的眼光准没错，敢要天地玄黄四个房间的人，那都是财主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刚刚被自己好心招待的两位，身无分文。
两人进了屋子以后，悟空才说道：“这里有妖气，就是这妖杀了那些人吗？”
“我不知道。”土地老实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察觉到这妖在这附近徘徊良久，所接触的又都是年轻女子，所以联想到你们所查之人可能就是此人！”
悟空其实并非一个莽撞之人，他也不想随意与妖结仇，这贸然打过去，万一不是该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可以查查吗？”
“当然！”土地脸上露出一个就等你问这句话的表情，正打算起身却被悟空一下按住。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土地仔细一听，脸上笑意更浓。
“这女子声音听起来如此痛苦，是否正遭遇不测？”
本来悟空还只是猜疑，却听见了这声音，当即便判定妖物就在隔壁，他正欲冲到隔壁大干一场，却被土地伸手拦下。
“等等，我们先看看，万一误会了那可就不好了！”
言罢，他取出拐杖在墙上画了一个圈，手捏法诀，口中嘀嘀咕咕一阵，就见那实体的墙变得透明起来，隔壁的场景一目了然。
悟空惊叹这隔空视物的神技，心说自己哪天也一定要学到此般绝技！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那床上的一男一女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两人未着寸缕，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然而悟空还没来得及感叹二人动作奇怪，就见那男子匍匐于女子口前不断地吸食着女人的阴气，再看那女人的样子，应是十分痛苦。
“大胆妖孽！竟敢在孙爷爷面前害人！”
悟空说着不顾土地阻拦，提着金箍棒就冲到了隔壁天字房。
“啊——”
一声尖利的叫声穿破云霄，就连牡丹阁外的黛玉二人都听得十分真切。
“道长，这是怎么了？”
“有仙人在，切勿担心。”
且说悟空此时站在房内，怒目而视，紧盯着那妖孽，他大声道：“放开那个姑娘！”
话音刚落，妈妈已是走了进来，天字房门口也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哎呀，公子，这是干嘛呀，咱们牡丹姑娘今日有客了，下次再来吧。楼中的姑娘还多着呢！”
这样的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妈妈不知看过多少回，如今处理起来都是游刃有余。
可是怎奈何那公子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只紧紧盯着床上的两人，而床上的两人衣衫不整，裹了被子也是一脸懵。
这倒是给门外的许多人行了方便，要知道牡丹姑娘是整个金陵城数一数二的花魁，能一睹芳容已是多么荣幸的事。
如今，居然能直接看到那含羞带怯的脸庞，今晚回去自己睡也甘了。
牡丹本也恼火有人扰了自己的好事，可如今见对方竟是如此器宇轩昂，不觉存了一些心思。
“这位公子，今日牡丹已有约，不如公子明日再来，牡丹设宴向公子赔罪。”
她只是露了个头出来已是千娇百媚，惹人怜爱。
一时竟让在场的男人们心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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