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落水诉心意
紫竹阁是国公府里地势最高的地方,在这里虽然说不能全能看到府内的景象,但是也能看个五六分了,此时是各家年轻公子聚在此地。
和陆清葶分开之后,宁萧就随李玉一起来到了这里,这些人不愿在前厅虚以委蛇,所以就跑到了李玉的这个阁楼来,对时事高谈阔论着,当然也有各种趣谈,最多的是在议论内堂的小姐们。
这种宴会一般就是士族子弟的大型相看现场,宁萧也习惯,她一向只是静坐一旁,不会参与讨论;偶尔有知道她新婚消息的人来道贺,也只是敷衍过去了,这幕被李玉说是心不在焉心有所系,惹来其他人的一阵大笑。
宁萧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没错,自己确实心不在焉的想着一个人,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她今日门口怼人的样子,想她牵住了自己手的心动,或许真的是魔怔了吧,竟然会对一个女子这样。
此时,溜出来的赵知薇,正躲在远处看着这边,想着自己的‘宁萧哥哥’和陆清葶,表情是一会惆怅一会又是怨恨,如果眼神能用来杀人,或许陆清葶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想到此,她对着后面一个站着的小丫鬟说了几句什么,丫鬟表示出犹豫,然后她又说了什么,丫鬟便退了下去。
国公府内厅,国公夫人看出她的无聊便示意陆清葶自己可以随意走走,所以她便出了内厅在小丫鬟的指引下走到了花园里,正在欣赏国公夫人亲自培养的鲜花,不多会看到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朝她走来。
“夫人万福,奴婢受宁大人所托,约夫人到镜明湖一会。”
“哦?宁萧找我?她可说是有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宁大人只说是有要事相商。”
“嗯……好吧,劳烦你带一下路吧。”
“夫人这边请。”
虽然想不通这时候宁萧找她会有什么事,但还是跟着去,这丫鬟穿着国公府的服饰,想来应该不假。
随着小丫鬟来到了镜明湖,走到了湖中心的亭子,却不见任何人,疑惑地想转身询问小丫鬟宁萧在哪,却没想到一股很大的推力将她推进了湖里。这亭子在湖中,而湖里有颇多的鱼儿,平时应该是李府公子小姐们休闲娱乐的地方,所以还设了一处钓鱼台,看样子平时会拿铁链拉上以防万一,今日不知怎么地却没拉锁;而她由于惯性和没有护栏,却跌进了湖中。
“啊…救……救我……救……救……”
“对不住了夫人,只怪你挡了别人的道,奴婢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这湖看着不深,但是底下水草盘根错杂,而此时又正值秋日,水里的凉意不必多说。陆清葶在水里挣扎着,不谙水性的她此时被水草缠着,而且因为惊慌呛了很多水,身体渐渐感到无力而且凉意袭来,向着那个丫鬟求救,只听到她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就跑了。
难道她要死了?为什么?宁萧在哪里?宁萧……宁萧……宁萧救我,救救我,爹爹…娘亲……
在紫竹阁上的宁萧,正在推脱其他公子递过来的酒,偶然间,她好像看到了陆清葶跟着一个小丫鬟走向了镜明湖那边,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是想着她还是因为什么。
突然,好像陆清葶刚刚走去的方向传来了一些躁动,有女声在喊着什么,但离这边有些远听不太清楚,今天国公的寿辰,所有的下人都在前厅和后堂忙里忙外的,那边看管的人应该也去帮忙了,也就是说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是无人知晓的。
宁萧匆忙走下阁楼,李玉和其他交好的几人看她离开也跟在她后面下楼,刚出这边的院子就听到了有人在叫喊: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坏了!
原本只是快步走着的宁萧,快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是陆清葶出事了。
李玉连忙也跟着跑了过去,又吩咐叫人过来,一部分人跟着去帮忙,一部分人看住通往镜明湖的道路,任何人进出都必须拦住并看管起来。
“来人啊,有人在湖里,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是谁落水了?!”
宁萧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湖边,看到两个端着茶水的丫鬟在叫喊着,她一把扯住了一个丫鬟急促的询问,略大的力道让丫鬟惊了一下。
“奴……奴婢不知道,奴婢送茶水经过,看到有人在湖里喊着救命,可是不一会就沉下去了,看模样是一位夫人。”
来不及多想,宁萧又跑到了湖中亭,看了一下水纹扩散的地方,一头扎了进去。
千万,千万不要是你,你不准出事!陆清葶!!!
“宁萧!”李玉刚赶到了湖边,就看到她跳进了湖里,连忙叫人过去帮忙。
……好累、好冷,她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力气了……
……渐渐疲软放弃挣扎就让自己慢慢地沉入了湖里……
……死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
……如果说自己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她希望是再见见宁萧……
……为什么?好奇怪啊……
……不过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可是死前想的却是她
……她还是一个女子……
……为什么?
……自己喜欢她吗?
……会因为她的碰触会感到羞涩,会因为一个吻辗转难眠,也会想她想到出神……
……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是了……她喜欢宁萧……
……即使她是个女子……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可惜,现在再也没办法和她说自己喜欢她了
……宁萧……宁萧……
肺里感觉被水挤压着,有种剧烈的撕裂感和灼烧感,脑袋缺氧意识变得越来越薄弱,她似乎真的看到了宁萧。
“陆清葶!快醒过来!快呼吸!不要睡!”
宁萧感觉心里被撕裂了一块,当救起来确定是她的时候,整个人如坠深渊,她的身体好冷,感觉不到一丝生气,李玉在一旁出言快点抢救,她才反应过来。
一边挤压着她的胸腔,让她尽快排水,一边叫着她,希望能把她唤醒恢复意识。
她好怕,真的好怕,怕她就这样睡过去,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她。
“陆清葶!你不可以睡!给我起来!”
“咳…咳咳……宁、宁萧,我没事了”
“她醒了,她没事了!宁萧你快别压了!”李玉看着陆清葶吐了几口水,悠悠醒过来,可是宁萧还在做着抢救动作,连忙制止。
“你,没事了?没事了!”
“我没事了,宁萧。”
看到真的醒了过来,宁萧一把抱住了她,生怕这不是真的。
抱着她,埋在她肩上,整个人微微颤抖着,“我以为……你要没了。”
旁边的李玉和其他人看到她们这样,无不为之动容。
“在水里的时候,好冷,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你没事了。”
“宁萧,你先和弟妹回厢房把衣服换了吧,现在湿漉漉的很不好,另外……清葶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镜明湖今日该是不允许外人到这边来的。”
“刚刚有个丫鬟来寻我,说是宁萧找我,然后我就跟她过来了,来之后一个人也没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推倒了湖里,咳咳……”
宁萧猛然抬起头,“是谁!?”
“我不知道,只是看她的穿着打扮应是府里的人。”
“真是大胆,我定会揪出这个人的!来人啊,把今天到过这边的丫鬟叫过来,敢在我李府内做出这种事,定是有人指使的,找出来定严惩不怠!”
“李玉,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放心吧。”
说完,宁萧抱起她,往安排的厢房走去,陆清葶身上很冷,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而且越来越多人听到消息聚集过来,幸好被李玉安排的人挡住了。
房内
为她擦着湿发的手不自觉的还在抖着,陆清葶看着很不忍,轻轻地按在她手上安抚着:“我没事了,放心吧。”
听闻,宁萧俯下身子,从背后环抱住了她,她同样湿透的发丝垂下,还淌着水,“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这样对我。”见宁萧逐渐收紧了抱着她的手,陆清葶反过来安慰着她。
“我看到了你和那人往那边走了,可是我没有多想,要是晚一步,你就……”
“宁萧,你知道吗,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想的是你,想要见你最后一面,然后,你就真的出现了。”
陆清葶把她拉过来,让她面对着她,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努力让她平静下来。
纤细的手不确定地抚上了她的脸,感受到她慢慢恢复的体温,宁萧这才觉得真实;随之慢慢俯下了身子靠近,嘴唇覆盖上了她冰冷的唇,企图多点感受她的真实。
陆清葶没有拒绝,仿佛她这样做很天经地义,扯着她的衣衣服,加深了这个吻,让她感受到她的真实,也像是传递着她的情感。
这一次的经历,让俩人明白了,对彼此的感觉,这一刻不存在什么交易,不是什么骗婚假成婚,只有俩个确定心意的人,在向彼此确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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