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良臣
南皇得知秋玉颜处置了几个宫妃也并未说什么，谁让她们乱嚼舌根。此番秋玉颜小惩大戒，也算是给后宫众人一个谨醒。
这也是为什么秋玉颜嚣张跋扈却能在后宫中地位仅屈居于叶媛之下的原因。
至于秋灵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南皇并不关心。既然秋勇都说了随意处置，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左右容寄如今已经置身事外，那就不必再深究谁对谁错。
他从一开始就选定了南国的继承人，剩下的皇子，他要做的，就是稳住他们，防止他们兄弟之间阋墙，自相残杀。
“月奴找到没？”
鬼魅的身影落下，抱拳道：“没有。”
“继续找，找到后，杀。”这个时候，月奴绝不能活着。
“是。”
黑影退去，御书房又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李达推门进来。
“陛下，白侍卫在御书房外求见。”
“宣。”
白泽进了御书房，单膝跪下。
“臣白泽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泽原本是打算出宫的，谁知走到半路被南皇派人叫了来。
除夕过后，他就知道南皇会召见他，哪知这一等就等到了今日。
“啪”的一声，南皇手中的折子就飞了出去，直接摔到了白泽身上。
“万岁？白卿，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若非鬼影卫来报，他还真不知道，当日那一场闹剧，竟然还有白泽的影子。
帝王发怒，并非玩笑，纵然自己是南皇选出来的心腹之人，但仍是臣下。有错无错，都不是自己说的算。
白泽不敢有丝毫躲闪，任由那一封奏折砸到自己身上。另一只脚也随即放了下来，双膝跪下。
“臣惶恐。”
“哼，惶恐？”南皇冷哼一声，语气依旧不善，只不过怒气没有先前那么大罢了。“朕倒是丝毫没看出来你哪里惶恐。你别忘了，你是朕的人，也是朕为宸儿挑选的心腹大臣，南国未来的大将军。”
“臣记得，”白泽虽低着头，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臣是陛下的人，臣忠于陛下，亦会忠于南王殿下。”这是他当初被选中时就发过誓的。
“可除夕当日你做了什么？偷梁换柱，不仅搭上了朕的二皇子，还差点废了宣儿的左手。”
“此事臣的确有错，但二皇子一事，与臣无关，乃是他咎由自取。至于桓王，于私情上，臣的确与桓王交好，这才存了撮合桓王与菀儿的心思。”
若白泽是蠢笨之人，南皇也就不会挑选他作为容宸未来的大将军了。仅从称呼上就不难看出，南皇并未在容宇一事上责怪他，南皇发怒的点是在容宣左手受伤一事上。
七公主容安与那侍卫一事，她不敢声张，谁都没告诉，所以南皇也就不知道此事。
否则，今日南皇可就不只是摔奏折这么简单，而是直接杀了他。
他知道南皇身后有一支影卫，虽然从未见过，但本事很大。所以，这件事，白泽在做的时候就格外小心，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把柄。
要怪，就怪容安妄图让人玷污沈南祁。
那是阿宣要护着的人，也是他的妹妹，他怎么可能让人欺负。
他忠于皇室，忠于南皇，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家人可以随意让人欺辱。在与皇室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他会护他们周全。
“你说什么？”
南皇刚熄了一点儿的火又噌噌噌的冒了上来。
“皇上息怒，”白泽依旧沉稳，“请听臣把话说完。”
“你说。”
“皇上不希望菀儿为南王妃，不外乎就是两点。其一，怕菀儿别有用心，伤害南王，从而影响南国的江山社稷；其二，怕南王与桓王因为菀儿而兄弟离心，日后做出兄弟相残之事。”
“你倒是清楚得很。”
这两点确实是南皇所考虑的。
至于沈南祁母女俩分别嫁给他们父子二人，这对南皇来说，虽然有些顾忌，但还不是问题的关键。他早就已经想好了，既然他要纳白菡为妃，自然会为她重新安排一个身份。届时，她与白家、杨家，就再无干系。
自然，也就不存在不合礼法这一说。
只要表面上过了礼法这一关，至于私底下如何，谅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大不了，到时候他杀几个不臣之心之人，自然也就安静了。
“既然你清楚，就该知道，无论是宸儿也好，还是宣儿也好，他们二人，无论是谁，朕都不可能让他们娶杨丫头为妃。所以，朕要你来娶杨丫头。”
白泽忽然抬头，“皇上？臣——”
“要么你娶，那么她就能留在白老将军身边，侍奉白老将军安享晚年。要么二皇子娶，那么她就只能屈居叶雪之下，为二皇子侧妃。要么，朕就杀了她，三者选其一。”
这是惩罚，也是警告。
三者选其一。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春狩之前，告诉朕你的答案。退下吧！”
“臣，告退。”
抱歉阿宣，我终不能为你达成所愿。
白泽眼帘垂下，出了御书房。
“陛下，老奴不懂，既然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成全南王，又为何要让老奴去将军府宣旨赐婚。”
帝王之心，又岂是他一个奴才能揣测出来的，偶尔能揣测那么一两分，也算是他的本事。
“皇位哪有那么好坐的，当初，朕不一样放弃了菡儿。若是宸儿对那丫头用情不深，朕何至于要棒打鸳鸯。赐婚，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朕总不能言而无信。”若他不这样做，只怕皇姐会趁他不注意将菡儿偷偷送走。
说到底，是容宸用情太深犯了皇家忌讳。
为君者，并非不能有情，只是这份情如果太重的话，就是大忌。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难免被人利用。
更何况还是南国的下一任帝王。
“奴才明白了，陛下是怕南王日后因为菀小姐而罔顾南国。”
“只可惜宸儿不懂。若非他如此急切想要将杨丫头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而是隐忍不发，徐徐图之，朕又怎会不全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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