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往回倒退二十年的人间，跟现在蕊蕊看到的人间完全不一向，往回倒退十二年的华夏，跟吕郜林眼前的华夏也完全不一样。
蕊蕊在藏区时间久了，藏区一直就是一方净土，虽然越来越多的人类都想往那里跑，但是那里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传统限制还是让许多新的技术默默地退避三舍，而华夏首都就不一样了，最好的，最新的技术在成功实用的时候总是优先于这里，于是在各种办公楼林立的首都某区里，被圈禁很久的吕郜林和没有实战过的蕊蕊面对一个隐形停车位都小心翼翼的，甚至不得已最后请了路人来帮忙。
所谓的隐形停车位实际上并不复杂，只是一台类似于电梯的机械被埋在街边的一个停车位置上，而现在所有的智能车都装备了相同协调的智能芯片，把车停放在这寸土寸金的唯一一个停车位置上之后，车辆会自动送到地面之下摩天轮式的“置车架”上，而地面也会恢复平整。
这种停车位以往处于造价过于昂贵以及地下勘测和施工困难的限制中只有局部地区运用，然而现在已经广泛普遍的运用在各种城市之中了，这让两人都很兴奋，好的变化总是让年轻人觉得未来可期。
可跟着吕郜林在街上这一会儿两人都发现，原本十几年前人潮如织的街上此刻除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游客打扮的人，其他在街上匆忙而过的都是已经很有年纪的老人。
此时虽然是工作日，但是按理说应该也会存在一些在路上的，像蕊蕊一样出门办事的，或者不在固定日期休息的，又或者不工作的人，但是站在这些办公楼楼下，吕郜林跟蕊蕊只看见一些在公共休息处玩手机的老人，年轻人都不知去向。
“哎？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蕊蕊也很困惑，他们带着困惑在各种大厦中找到了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值班的机器前台非常和善的微笑指导吕郜林进行拍照和生物验证。
“好了，吕博士，之后的一年内您可以自由的享受生活，祝您退休愉快。”
仅仅用机器就完成了原本预料的很复杂的报备程序，注册用了不到五分钟，完成注册之后的小两口站在这间办公室的门口时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好了？也是没有看见人呢？我在藏区看见的人很多啊，怎么到了城里反而没有年轻人了？”
反正两人都是“无业游民”不赶时间，蕊蕊不信邪的拉着吕郜林准备找一个商场吃点东西或者玩一会儿。
取车的时候费了点时间，然而到了商场停车的时候就熟练地方便很多，商场内部终于见到了一些“年轻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跟吕郜林差不多的三十岁开外的人，商场的营业员也是大多都有机器贩卖，每家店只有一二个真人在，这些真人也大多数都在玩手机，或者在做线上的贩卖，他们根本不在乎商场内有没有人会进来买东西，就算来了也是主要有机器人照料。
两人一层一层的往上寻找，最后在商场最顶层发现了几家普通简单的家常菜馆。还好这餐厅虽然也是机械服务居多，但是零零散散的还能看见一两桌独自对着手机吃饭的人，终于不是只有老年人了，蕊蕊松了一口气。
电子点单，机器人送餐，全程只有一个服务员在收银台玩手机，因为结账也是电子的，她纯粹就是为了突发事件准备的活人。
吃饭的时候吕郜林提起他能说的在联合岛上的一些琐碎的事情，以及关于国际更换的事情。
“你先是移民了，现在又想回来？国家政策允许吗？”
“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但是在岛上各个国家被打乱了生活在一起，而且我们不是以国家区分，而是以研究课题作区分的，不仅是学术上，还有很多理念上，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回国发展，国内也有领导愿意帮我引荐，但是我不能马上获得居民身份，恐怕还要观察几年。”
蕊蕊并不担心这些问题，反正他们两人都知道合法结婚双方都有压力，不如就这样非法同居着，快乐一天是一天。
吃着饭的两人长久的别离过后有说不完的话题，甚至他们吃饭的时候都不愿意面对面的坐着，而是坐在一边左手碰右手的亲密贴着，小餐厅里的食物还算不错，不时有取餐机器人过去传菜口取餐。用以外卖。
到了正午，整个餐厅忽然就热闹起来，几乎所有楼下的商家店主都在此时向商场顶楼赶去吃饭，取餐的机器人也从一台小型的变成一台略大一些的能承载百余份食物的，它路线娴熟的在商场这几家小餐厅来回取餐，然后准确的避开人流把餐室送出去。
眼瞅着人越来越多的情况下蕊蕊两人正准备出门，却被迎面而来的一群公司团建的人群堵住了出口，这群人大多数也是跟吕郜林同龄的样子，少有的几个年轻的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在其中非常显眼。
这些孩子大多自信且少话，大多数都不愿意话题中心指向他们的样子，吕郜林突然惊喜的跟这群人之中的某个打了声招呼。
“嗨！席勒！你怎么也在这里！”
吕郜林难得这样兴高采烈的去主动跟别人打招呼，搂着他臂膀的蕊蕊被他下意识的带着往前走了一大步。
“等一下大林子，我今天可是穿的紧身裙！”
听到女友的抱怨吕郜林才下意识的抱歉并且替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对面被打招呼的年轻人也在此时回应了吕郜林。
蕊蕊笑着抬头，看见了一头微黄的白发，以及苍白的，暴露着血管走向的苍白皮肤。
吕郜林上前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拥抱之后他转身回来向女友开心地介绍。
“蕊蕊，这是奥地利的学者席勒，他很年轻对吧？这孩子跟你现在差不多大，但是却是少有的未成年就被送上基地的厉害人物呢。”
蕊蕊手微微颤抖，眼前这个笑的同样友好且很有亲和力的阳光男孩虽然整个人白的发光，但是蕊蕊看着眼镜架后面双眉之间露出来的红色圆痣，就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此时凉透了，她原本很放松的脊背皮肤此时也紧张的让她无法行动。
吕郜林很快看出了她的不适，顺着她的目光也明白了女友此时的反应是因为眼前这人。
“你这是怎么了？”
吕郜林的问话注定得不到回答，这个叫做席勒的年轻人也在疑惑中关切的上前看了一下，他仅仅前进的一小步就让蕊蕊吓得把自己埋在吕郜林怀里不敢露脸。
氛围有些奇怪的同时对方的同事情况不对随便找了理由把他拉走了。
对方被拉走的样子让蕊蕊心里疑惑，他竟然看起来还很受欢迎的样子。
起初吕郜林以为蕊蕊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注意到自己说了对方是在基地中认识到的人之后便发现女友有些颤抖。
回到车里的吕郜林抚摸了下蕊蕊的后背，看对方还是不说话但是颤抖的轻了很多，便陪着她一起坐在车子后面。
“你是看他的时候想起了你说过的那个白化病的小男孩吗？”
蕊蕊重重点头，吕郜林感觉到她的泪水已经开始浸透他的衬衫，这让他心碎又自责。
“就是他……他长大了，但是我知道就是他……”
听到女友抽噎的说出这句话，吕郜林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认识这个男孩的时候对方是奥地利推荐的仅有的八个人之一，当时他还未成年，并且一直和吕郜林没有交集，只不过在做成就报告的时候吕郜林才注意到这个在一堆北欧白人中并不太显眼的少年，之后因为圈子太小两人渐渐也算是熟悉。
现在看来他虽然用的是埃贡席勒的名字，自己却因为对方一直说的是别扭的德语而忽略了询问他是否有中文名的事情，毕竟对方的长相或许也是因为基因的缺陷以及超厚的眼镜片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亚洲血统。
“蕊蕊，你说过方麓人是个手段极其残暴的小孩，可是我认识的这个席勒似乎很不一样……”
“就是他，我不会看错，他眉间那颗痣还是因为分享了我的共情能力之后才长成这样的。”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吕郜林严肃的皱眉。
“那事情可能会就有点严重了，这次科技爆发的事情他已经是众多核心科学家之一，我们在岛上的时候已经有了模糊的科学联盟，也就是一种不仅限于原有国籍的联盟，在岛上的很多学者都是为了科学风不顾身的狂人，他这次能在这里让我们碰见，应该是应邀来参加一场华夏为厉害的学者将要举办的生物研讨会，因为我的学科区别并不在他们的邀请范围内，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我还是需要跟联盟的领导提醒一下，毕竟如果他真的是方麓人的话，那他来深入研究生物学的相关理论就非常危险了。”
理性的分析是蕊蕊一直缺少的，她因为幼年的无助导致总是在事情来临的时候被悲伤和恐惧拿捏的死死的，幸亏这十几年得到了良好的教育，不然今天怕是当场就得哭晕。
想到自己现在并不是孤单单一个人，不仅有几位养父母还有无条件爱着自己的吕郜林，蕊蕊开始尝试自己冷静下来。
这台车子是临时租来的，内部空间十分有限，吕郜林在驾驶座上头顶和车顶的距离也常常比较局促，还好后排座位的空间尚可，他便伸长了手把蕊蕊像是抱小孩一样的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去哄。
难得这种姿势下蕊蕊要比他高出一块，吕郜林便笑着从下面亲吻她，好像他突然间变得矮了许多一样。
爱人的亲吻是表达支持和喜爱最直接的方式，面对一个敏感的女生来说这种方式简单粗暴也最为有效。
两个人胡闹了好一会儿，眼看着车窗外有一台交警操控的机器人想确认这台车内到底是否有人，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分开前执勤机器人的探头已经从窗户缝隙中伸了进来，蕊蕊长及腰际的□□色秀发散乱着，一只男人纤长清瘦的长指牢牢地把长发的主人禁锢在怀中，看的摄像头后面的单身工作人员立刻红着脸狠狠地给这台车今天的驾驶人员扣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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