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老程被小孩打了
一连好几天的时间里，文青都没有去店里，每天都是窝在书房内。
小筠娘每次路过书房，看着文青正在低头看东西，眼里都充满了担心。
明明很希望夫君能是个正经的读书人，可是真的每天都在书房里的时候，她就又担心了。
经过几天时间的反复查看资料。
先看完贞观年间的行情，再看完了武德年间的。
文青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进入贞观年间后，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各大士族，转性了。
他们竟然会让利给商贾之家了。
这一事情，在武德年间，大唐开国皇帝李渊在位的时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
那些商贾就算有点小钱赚，也绝对不可能赚太多的，有什么大买卖，都是士族产业旗下承包。
用几天的时间把资料看完后，文青来到了别院阳台上，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
真的是那些士族转性了吗？肯给别人活路了吗？
文青有一种猜测。
除了五姓七望之外，进入贞观年间后，还有一种势力似乎也在社会中存游。
而这势力，似乎是被五姓七望所允许的。
就这厉害了。
被士族巨擘允许存在，与他们争利的势力。
除了皇室内帑。
是听都没听说过的呀，历史上也没有记载过这种东西啊。
前几天李君羡送武德年间资料来的时候，文青就试探性的问过李君羡关于商贾之道的问题。
李君羡还是老样子，一副冰冷的脸，回答漠不关心，所以没问出什么。
不过因此文青也看出了个问题，那就是皇室那边，对这商道，没有五姓七望看的那么重。
绝大部分古人还是把商道这种下九流的道路看轻了，尤其是自恃血统高贵的皇族一脉。
殊不知，商道与民生，是最息息相关的。
后世的任何一个发达国家，都离不开发达的跨国贸易，以此提升国家的社会民生问题。
在这个社会，那帮道貌岸然的士族，嘴上说商道铜臭味重，但旗下的产业做的比谁都大，甚至是一家独大到垄断的程度。
要知道文青搞出来丽质膏，大肆敛财了一波，五姓七望就有代表来长安了，随时会来天生店找他谈话的，明显就是因为触及他们蛋糕的原因。
就算是挂名内帑的产业，他们也要分上一杯羹，这就是五姓七望的霸道，就更别说其他商贾之家想发大财了，明显不科学。
一般来说，一个地方的人有钱了，就会反哺社会，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
可士族却不一样，他们更热衷于搞买断制，有钱了他们就会买奴隶，一次性消费，只要给他们吃的，就行了。
钱财嘛，也不会反哺多少出来给社会，更多的是藏起来，不然五姓七望也不可能掌控大唐七成财富。
所以说，士族制对于整个社会来说，都不是个好事，是一个大祸害。
这就是文青为什么一直不肯以士族子弟自居的原因。
士族那么厉害，贞观年间却让出了很多饭给那些商贾之家吃。
是那些商贾团结起来报团取暖了吗？组成了后世类似于商会那样的组织？
也没听说过啊。
商会这种东西，就算成立了，也会被朝廷取缔的。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把商人视为一帮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的人，绝不会允许他们组建商会这种东西的。
而商贾吃了那么多口社会大蛋糕，五姓七望拥有那么多产业，不可能没有察觉到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士族巨擘默许了这个存在，允许他偶尔捡一捡社会残渣吃一下。
文青做过统计，一年平均吃两次，其他地方文青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但长安洛阳周围的地带，一年就会有个两三次机会留给一些商贾人家。
每一次发财的数量都不小，吃的最大的就是昨晚小筠娘看的那一单，一次性卖了几万石的粮食，其中的利益庞大到能让任何一个士族巨擘眼红。
经过分析后，文青觉得自己的猜想应该是没错的。
要不就是那些士族良心发现了，不再独占社会资源，愿意分一点饭给其他人吃。
要不，就是士族巨擘们允许了另一个隐藏在社会之中的敛财势力存在。
要是第二种可能性，文青头皮发麻的同时，心里竟然有些兴奋了。
没想到，古代社会那么精彩。
难怪后世的人会咒骂某些人，若是穿越到过去，活不过一集云云。
古代人更擅长工于心计，玩弄权谋，一个隐藏的势力就连遍布天下的百骑情报估计都没察觉到。
如果让一个天真善良的人穿越到古代，恐怕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文青虽然也没经历过较大的风浪，但还好他是个比较谨慎的性子，没有仗着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就胡来，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嘛，查阅资料得出的信息，都只是一种猜测罢了，如果想证实的话，还是很难的。
除非，文青能得到更多的资料，不局限与长安与洛阳周围的资料以及贞观和武德最后两年的资料，需要更多的资料才能证实这一猜想。
又或者，他做个试探......
......
长安城的大街上，一个年约十岁出头的稚嫩少年，扛着一柄长枪挑着包袱步行在大街上，身后牵着一匹雪白的马匹，孔健有力。
眼神里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有很多接头卖艺杂耍的人，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却对此丝毫没有兴趣，走路的步伐很坚定。
目标很明确，经过一路打听之后，直径来到了一栋大宅子面前，他才停下。
看着门梁上写着文家宅三个字后，少年深吸了口气。
从出发到这，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达此地。
其实他心里听纳闷的，自己明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出身士族却早已经家道中落，没有翻身的可能，却有人举荐了自己。
而且还是来自遥远的长安城，一位新晋一品夫人的举荐。
虽然充满了不解，但家里人都支持他来长安看看，所以拿着举荐信就来了，一路上倒也没有阻挠，因为有举荐信，就相当于有了通关文牒，只要目的地明确，是可以一路通行的。
就在少年拴好马匹想上前敲门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啧啧啧的声音。
“这马好呀，真乃一匹好马呀，比那大宛马都要好呢”
少年转头看去，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正在围着他的马转，一双手还在他的马上乱摸，引得他的马吱吱不满，随时有暴跳的可能。
“放开你的手”
少年走了回去，冷声提醒道：“某这马屁脾气燥，若是伤了你，可得不偿失”
本来程处玉还只是感兴趣而已，毕竟这除了大宛马，很少有能入他法眼的马。
可这个小屁孩这样说他可就不乐意了，他程处玉再不济也不可能被一个小屁孩看不起吧？不满的冷哼道：“小屁孩，别说是你在这破马，再烈的大宛马，俺老程也驯服过，它还能伤俺老程？俺不信”
少年看着程处玉腰间的虎头腰带，皱了皱眉，这玩意他是知道的，能佩戴这个东西的人，绝对不是小角色。于是冷哼一声，就不再理会程处玉了，转身朝文家宅子走去。
程处玉见少年不理他，又看向了那雪白的马，咧嘴一笑，一个跨步，跳上了马匹的背上。
“嘶......”
白马尖锐的声音刺耳，被拴住的白马暴跳如雷。
一只烈马除了驯服它的人，不是随便能让被人上背的，但凡想上背者，如果没有能力，非死即伤。
少年回头看到这一幕，瞬间暴怒。
此马犹如他的朋友，决不允许别人这样对待，挑着包袱的长枪朝马背上没有坐稳的程处玉抡去。
“这马可真够烈，俺喜欢”
“卧槽，你敢打俺？”
正在马背上的程处玉见到那个少年竟然敢用长枪抡他，不过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拿起腰间的佩剑去阻挡。
巨大的力量从手臂传来，程处玉整个人从马匹上飞了出去。
噗!
程处玉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不过还好，他皮糙肉厚的，抗击打能力贼强，很快就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震了震发麻的手臂，暗道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少年力气怎么那么大？
一双铜眼瞪的很大，呵斥道：“你敢打俺？俺看你是活腻歪了！”
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佩剑就朝少年劈去。
少年面如冰霜，迎面而上，丝毫不惧。
就这样，文青的家门口两个人打了起来。
程处玉本来是向来找文青聊聊天解闷的，没想到看到了那么好的马匹，嘴上虽然说不如大宛马，但让他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一时兴起，从而发生了这种事情。
隔壁就是朱雀大街，所以自然会吸引不少人前来看热闹。
两人的打斗很激烈，武器的对拼乒乓作响。
“那......不是程处玉吗？”
“这长安城还有人敢和他打起来呀?”
“快去通知巡逻的城卫队”
周围的百姓很快就认出了这就是程咬金家的公子哥，毕竟老程家的尿性，很容易就认出来的，谁家将军没事会带个那么醒目的虎头腰带在城里乱逛？
这几乎就成了老程家的习俗了都，看一眼就能人出来这是程咬金家的人。
程处玉心里是叫苦连天啊，自己没事找这茬干嘛？
他若是拿着马槊或者长枪应战还好，现在他双手握着的大剑，都不稳了。
整个手臂被巨力打的都快失去知觉了都。
这少年，力气大的惊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TM的看样子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就有那么大的力气，这是怪物吗？
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没有下死手，若是下死手，他现在可能就躺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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