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先驱者
小筠娘放下手里的女红,来到文青的身边,拉着文青的手,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受之父母,夫君你这是置自己于不不仁不义了”
文青回头揉了揉小筠娘的脑袋,这丫头自从文青让她学知识之后,似乎说话都开始文绉绉起来了,出声问道:
“那你还想跟着我这个不仁不义的夫君吗?”
小筠娘知道文青是在调侃她,白了文青一眼后,点了点头。
“无论夫君做什么,妾身都会跟着夫君,哪怕不仁不义”
听到这个话,文青把小筠娘揽在了怀里。
这小丫头,是真的没白疼她。
在怀中洗着文青身上的男子气息,小筠娘脸色俏红,抬起头来看着文青,问道:“夫君,你答应妾身的事情......”
文青脸立刻垮了下来,这丫头怎么能在这种那么有气氛的时候说出这种话。
......
第二天,孙思邈来到文青家里。
“文公子,你当真要剖肚治疗?”
孙思邈不可置信的看着文青,问道:“此法贫道是闻所未闻,当真可以?”
文青咬着指甲盖,说道:“不,孙神医你绝对听过,只是你忘记了”
孙思邈拧起了眉头,他听过?他怎么不知道。
文青提醒道:“刮骨疗毒啊”
“这......”孙思邈孙思邈想起来了,的确是有武圣关羽刮骨疗毒这样一说。
可是,那只是手臂,文青可是要剖开肚子,能一样?
文青看出了孙思邈的疑惑,解释道:“其实是差不多的,都是手术中的一种”
“手术”孙思邈皱巴巴的眼里下垂着,嘴里反复念叨着文青嘴里的新词汇。
文青医治人的手段简直骇人听闻,当他听说文青治疗他妻子的手段时,他还以为是玩笑话呢,没想到这回要剖肚子。
文青见孙思邈沉默了,说道:“孙神医,在下有个请求,那就是想请孙神医搭个手,帮忙调配麻溃散便可”
麻溃散,这种东西在后世早就失传了,孙思邈号称药王,所以,文青在她这里碰碰运气,看看他会不会调配。
要做手术,最重要的便是麻药,而这麻溃散,便是能让人麻痹身体的东西。
如果孙思邈不会调配,那文青也有别的办法,那就是五石散,那玩意有毒药成分,如果可以,文青是不愿意去碰那玩意的。
“贫道会调配麻溃散”孙思邈点点头,对文青说道:“可是,这真的可行吗?”
孙思邈为了救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义,但这个事情怎么听,都像是草菅人命。
文青一听他会调配,嘴角露出了笑容,原本只有一成,现在增加到两成了。
“事在人为嘛”文青又问道:“孙神医,还想在问问,孙神医你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液,流动慢一些?以此达到止血的效果?”
其实文青不太报希望的,毕竟是古代,肯定没那么先进的技术。
两成救活人的希望,说真的,已经很高了,毕竟文青不是医生。
哪知道。
“针灸可以达到止血的效果”孙思邈想了一下,说道:“可是,破肚后,是否有用,贫道就不知道了”
文青嘴巴笑意更浓了,现在应该有三成把握了吧。
这时候,李世民和他女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文青的脸色不是很好。
李世民一进来就问:“文青,你当真要这样做吗?”
文青掏了掏耳朵,这话文青今天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回答的他口都干了,真是的。
没有多说什么,文青只是点了点头,代表了自己的决心。
孙思邈对隐藏身份皇帝陛下和长公主微微点头,以示礼节。
李丽质来到文青前面,呵斥道:“文青,你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文青耐着性子解释道:“李姑娘言过了”
“此事我已经跟孙神医商讨过了,我觉得这是有可能成功的”
李世民两父女看向孙思邈,孙思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心里虽然没有多大希望,但他在医学上是个能称之为痴的人,加之文青之前救治他妻子成功的案例,所以这不可能的治疗方案,他也有试一试的想法。
虽然认识文青的日子不长,但文青的事情他略有耳闻,不像是个说大话的人,也不像冲动的人。
“你们跟我来吧”
文青知道自己解释再多,别人也是不服气了的,于是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朝安置王玄策两兄弟的院子走去,中途文青看到了李承乾和程处玉,文青对李承乾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房子里,王玄策坐在床前,双眼空洞面如死灰。
在他旁边的兄长,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昏迷的同时,也伴随着痛苦。
最恐怖的就是,那张粗犷的脸上,泛着乌黑,身体也一样,似乎血液凝固了一样。
单单从外表上来看,就能想象得到,他是有多痛苦。
文青带领众人来了之后,王玄策对文青说道:“文公子,兄长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
文青点点头,昨天来的时候,王玄策的兄长最起码还有一口气,还有意识,但看现在这个样子,是相当严重了的。
王玄策的兄长名叫王玄勇,与王玄策这个书生不一样,王玄勇看起来就是个孔武有力的男儿,如果不是因为这肠痈的问题,站起来比程处玉还高大。
两兄弟人如其名,一文为策,一武为勇。
文青带来的人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都拧起了眉头,这看起来就相当痛苦,那肤色乌黑的就差不多像是昆仑奴了都。
文青看向众人,说道:“诸位,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这个病人,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搏一搏,尚且有一线生机,不博,他只能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死去”
“如果换做是你们生了这个病,你们会博吗?”
“所以说,草菅人命这一说,从何而来呢?”
这话不止李丽质说过,其他人也说过,但李丽质始终是女孩子家,脸皮薄,脸色一红,不过她心里不服,扭过了头去。
李世民叹了口气,看向孙思邈,问道:“孙神医,除却文青说的剖腹治疗,没其他办法了?”
孙思邈摇摇头,解释道:“之前他们两兄弟来找过贫道,可是,贫道自庸,实在没办法救治,只能缓解,却不能治疗”
“拖到这一步,已然是彻底没办法了的”
文青看着王玄策,问道:“王玄策,你们两兄弟可再三考虑好了?同意我的治疗方案?”
正如文青料想的那般,王玄策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有破釜沉舟的心,对文青重重的点头后,深深的对文青等人鞠了个躬,说道:
“某在此谢过,不管成不成功,某日后自当效犬马之劳”
“还请文公子全力施救”
其他人对肠痈毫无办法,只有这个文青,却能无视诸多舆论来救治,不管文青出于什么目的,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所以,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别无他法。
当事人都说话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文青看向其他人,文青不想在有身边的人劝说他了,必须得跟他们说说自己为何要这样做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各位,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有悖于常理”
“但历史以来,任何一个事情,都会有人做先驱者的,做先驱者,就要做好被人质疑的准备,倘若没有先驱者,就不会进步”
“我的把握不高,但成功了,那就不一样了”
文青说完扬起了头颅,补充了一句:“肠痈这个疾病,将不会再是绝症了”
“而是可治愈的疾病”
看向孙思邈,问道:“孙神医你云游四海,救治众生,见到过死于肠痈的人,并不算少数吧?”
孙思邈点点头,肠痈是非常常见的病,一旦病发了,非常痛苦,能自愈的人少之又少,不少人因为这个病活生生被痛死,眼前这个床上的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明明牛高马大,却被病痛折磨成这样。
文青走到孙思邈面前,说道:“孙神医,如果成功了,这将会是医学的一大步”
“天下因为肠痈而死的人,将会减少九成,这场景相信孙神医你也是想看到的吧?”
孙思邈下垂着眼皮,眼里闪烁着神采。
文青刚才说话的时候,浑身似乎散发着王八之气,男人们没什么感觉。
但在李丽质的眼里,文青似乎变了个人一样,似乎,变好看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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