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慕容氏立燕
后晋末年,慕容氏兼并草原各游牧部落,在鲜卑族独大,晋后主册封慕容光为辽东公,督幽平二州、东夷诸军事。光子慕容巍继位慕容氏首领后,多方征战,并平定了家族内部纷争,成为辽东最大势力,自立燕王。其后几年,慕容巍率骑兵击败了后晋三十万大军,推翻了司马氏政权,晋灭后,慕容巍恩威并施逐渐平定了北方的乱局,随后在邺城称帝,改国号为燕,建年号成德,自号燕始帝。
慕容巍登基后,民族矛盾频发,各地起义不断,为了巩固新朝稳定,效仿汉制,创立官员新制度,任人唯贤;改变风俗习惯:易汉服、讲汉话、改汉姓、通汉婚、定门第;学习汉族典章制度:尊儒崇经,兴办学校;恢复汉族礼乐制度。
北方政权稳定后,慕容巍将目光盯在了南方。燕晋征战多年,北地民众早已苦不堪言,流民不断南迁,公玉氏剿流寇、收流民,名声鹊起,逐步壮大,又因江南自古繁荣、经济发达、粮草充足,踌躇不前。
颍阳长公主进言:新朝刚立,安抚为主。帝接纳,遂封公玉氏淮安侯,世袭罔替,督江南江北军事。自此天下统一,南北和平。
太极殿内,太子慕容泽、清河王慕容澹、渤海王慕容渝、皇孙慕容琮、慕容瑱、慕容瑞、皆跪地俯首,只慕容珏跪得笔直,丝毫不折腰,慕容巍背手站立不言语。慕容泽额间冒汗,忍不住道:“求父皇为琢儿做主。”
“原来你还有苦可诉”,慕容巍转过身,指着慕容瑞厉声开口,“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瑞大气不敢出一声,说了实话,父王饶不了他,但皇祖父威严甚重,他根本不该撒谎,只能道出实情。
慕容泽一听到此事牵扯颍阳长公主,吓得再不敢求饶。
慕容巍脸色阴沉,“太子教子无方,枉为人表,东宫众人禁足三月不得出。”
此惩罚不可谓不重,还有十日便是除夕,宫中盛宴,东宫无人参加,初一祭祖,东宫无人踏足,这将昭示着东宫失宠,储位不稳。
四周皆惊,慕容泽瘫倒在地,慕容琮忍着想抬头窥探圣颜的冲动,慕容渝侧过脸偷偷观察慕容珏,见他依旧跪得笔直,不为所动。
“慕容琢被熊划伤耳朵,此事若是再牵扯出长公主名讳,贬为庶人。”慕容巍语气冷淡,“退下,珏儿留下。”
众人纷纷退下,殿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昨日去见你祖母,她过得可好?”良久过后,慕容巍问道。
慕容珏依旧跪得笔直,仿佛没有听见。
一刻钟后,慕容巍哀叹,“你是在怨我。”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寻常老人,渴望孙辈亲近。
慕容珏自出生就患有头疾,一岁之前,头疾发作之时,只知啼叫,清河王夫妇也只当是小世子爱哭闹,三岁时,慕容珏某次头疾发作,青筋毕露,眼球发红,清河王夫妇才发现不对劲,请医问药,可顽疾难解,年纪越大,发作越烈,甚至动手伤人。
神医奚川居士路游清河,诊断此乃血脉之病,无解,可寻个清净之地静养,缓解疼痛,切不可受刺激。
遁入佛门二十五载的颍阳长公主踏出寺门,请旨抚养清河王世子。
“罢了,罢了,你退下吧。”
慕容泽一到东宫,率先进了书房,挥手砸了桌上笔墨纸砚,仍觉得不解气,他这个太子做了三十四年,却实在窝囊。
慕容琮、慕容瑞则去后院拜见太子妃。慕容瑞给嫡母行完礼后就退下了,慕容琮端起茶杯,热气遮住他的眉眼,看不清神情。
“你父王冲动易怒,沉溺酒色,于朝政上无建树,于私德上无贤名,若不是你皇祖父早年间推行儒家文化立嫡立长,如今这太子之位上做得可就不是你父王了。”太子妃胡氏叹道,她本出身鲜卑族纥骨氏,后改汉姓胡。
慕容琮嗤笑:“皇祖父怕是早就想废了父王。”
“当年你皇祖父刚登基,便有了立慕容澹为太子的意思,是你皇祖母联合汉臣以立嫡立长施压,你皇祖父才按捺下去念头。”胡氏回忆道:“咱们鲜卑族习俗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为保证血统纯正,向来近亲结姻,族人不重汉家礼法,你皇祖父和颍阳长公主之事,并不合规矩却也无人批判。燕朝始立时,颍阳长公主权柄之重,可议朝政,引起朝臣不满,你皇祖母就趁机策划朝臣上书:颍阳长公主秽乱后宫,干政前朝,按制赐死。帝大怒,最后颍阳长公主自请带发修行,终身青灯古佛于瑶光寺内,慕容澹册立清河王,前往封地,这事才休。”
“皇祖父虽重谏臣,却不代表臣子权力可以压制皇权,当年上书赐死颍阳长公主的朝臣,在京城早已看不见,就连皇祖母也被禁于中宫,吃斋念佛,后宫大权早已被李贵妃把持。”慕容琮饮了一口茶,眼神锐利,幽怨声起:“皇祖父实在偏心。”
“涉及颍阳长公主之事,以后莫要再议。你父王是嫡长子,轻易废不得,你是皇长孙,只要不犯大错”,胡氏说着视线转向太极殿方位,“就是你的。”
“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那厢,清河王携二子回府,关起门来,正准备教训幼子伤人太过,小小教训一番就是,闹得太大,日后太子登基必定记恨清河王府。他自七岁就独自离京去往封地,最是了解宫中险恶,朝堂倾轧,加上出身难为世人所容,一心只愿远离中央,做个闲散王爷。
可是盯着幼子那双清冷的眼睛,话语顿在喉咙处,念及他自幼受顽疾折磨,五岁就远离父母,养于寺中五载,不忍责备。因他自身血脉,本就子嗣困难,王妃头胎没能保住,膝下只有妾室所出慕容瑱和王妃高龄所生慕容珏二子。最后只叹了一口气,踏入书房。
“多谢五弟解围。”慕容瑱俯身作揖。
慕容珏点点头,并不言语,转身径直离开,慕容瑱晓得弟弟脾性,只笑着摇摇头。
慕容珏的居所在王府西北角,坐落在栖院腹地,占地极大,甚是幽静,层层假山堆积,廊下湖水相绕,静室就建于此处,除了洒扫奴仆,寻常人不得随意进入。
慕容珏一踏上假山,内侍福公公就迎了过去,他知道主子喜静,只一路跟随,不出言打扰,长随青松端上热茶,见主子抬手支头闭眼,眉头紧皱,和福公公对视一眼,退出门外。
慕容珏只觉心头躁动难忍,头痛欲裂,用手捏了捏眉心,盘起腿来,念清净咒。
在瑶华寺五载,他读佛经修身养性,抑制头疾,修内家心经练外家功夫,强身健体,文治武功,样样没有落下。也许是佛门待得久了,除却发病时疯魔狂躁,整个人冷得就像一块玉,让人难易亲近。
除夕晚上,宫中设宴,皇亲国戚聚于章华台,唯独缺了太子一家,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各有文章。慕容巍坐在高位,扫了一眼下面人的神情,饮了一口酒,吩咐左右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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