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帮助

　　“实验成果就这样，我们发现瘴气对于生命体的摧毁，是其他生物无法承受。”政宗言心戴着口罩，他是这一次研究行动的负责人，也是院长，手里面拿着的研究数据是这些年每一次瘴气对于生物体影响。

　　东瀛的文明史背后中都有神灵与妖鬼的影子，咒术师们用尽章词来描绘这种凌驾于他们这些生物之上的神秘存在；神灵与妖鬼的准确形象却形容不详,  祂们本身的存在也是各出其态。

　　狰狞，神圣，威武，恐怖，扭曲，妖异……人类的形态,  或者就是扭曲无法直视。

　　但是毫无疑问的，神灵与妖鬼都是不存在于正常生物范畴。

　　而代表祂们至高无上的就是神力，瘴气，人类费尽心思从神灵方得到了灵力，可就是神灵对于咒术师的界限了。

　　属于神灵的神力，还是无法获取，至此咒术师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的一条路，瘴气。

　　很多孩子天生携带瘴气，令人意外的是，这种孩子很长一段时间能够与瘴气共存，甚至于只要提供特意的照看，甚至能够安稳的度过一辈子。

　　这样奇怪的共存态，就是咒术师们想要破解掉的密码；如果可以让咒术师共存于瘴气的话，咒术师的里程碑将会变得更加遥远。

　　“我还是觉得这个实验不妥，源隆国先生，”橘慎介说道，“瘴气是完全邪恶的力量,  目前的实验数据说明了成功的可能性……”

　　“当八岐大蛇存在的那一天,  人类从神灵身上获取到了灵力的那一天，他们看到的不是毁灭世界的恶魔，而是拯救生灵的神灵，是伟大凌驾于一切的生物。”

　　“在神话时代的八岐大蛇被斩杀了之后，祂们与人类共存之后，人类才称祂们为神，妖鬼们就被称为了异端，”源隆国正着脸说道，“这是为什么？人类从伊邪那岐创造了神灵的国度，创立了阳世界与阴世界，无论是任何世界的出现，一直是最底层的存在，没有获得任何的好处；在那个时候，对于人类之外的一切存在都是异端，都是危及到了人类生存的灾害。”

　　“可是人类在获取到咒术，灵力之后，对于人类来说，神灵才有了神的称谓，”源隆国看着玻璃窗后面的实验台痛苦的女孩，面露同情的同时又说着残忍的话,  “在未来人类如果能够使用瘴气,  不被瘴气的威胁所扰，我们现在的成果就是值得的。”

　　“当人类能够使用灵力与瘴气,  我们将会进入比神灵，妖鬼更加伟大的领域，进化为更高等级的生命。”

　　“加大剂量。”

　　“源隆国先生，加大剂量的话会死人！”

　　“没关系，这些孩子的死亡是值得的，至今为止他们都为咒术师付出了他们的价值。”源隆国继续同情的说道。

　　源隆国看着开启的门，刚才自己进来没有关门吗？

　　从研究院离开，一直没有进入过这里的源初樱，今天承受了非常巨大的打击，源初樱紧紧拽着神织琉璃的手。

　　神织琉璃忍着痛，直到源初樱感觉到了小女孩已经眼眶晶莹，源初樱才意识到松开手，“琉璃，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孩子。”

　　“嗯……我知道会很痛的，初樱姐姐。”神织琉璃眼珠滚滚的，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她说的痛是指一直以来这些孩子被当成实验品这件事。

　　神织琉璃可爱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张开怀抱，“妈妈说过拥抱是给心灵创伤提供的依靠，初樱姐姐要抱吗？”

　　“谢谢小琉璃。”

　　今天大家发现源初樱出奇的悲伤，这位大家非常喜欢的姐姐，看不见半点的笑容，面对大家的询问很耐心的回复着，然后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大家，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知念……这些你都知道吗？”源初樱脸色苍白，透露出来的悲伤是会让看着的人都心疼的。

　　“嗯。”知念悟点点头。

　　“我想要做一件事。”源初樱握紧了拳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的爷爷，是为了帮助大家祛除掉瘴气才会把大家聚集在这里，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让人伤心……”

　　“倒也不是很让人意外。”知念悟说道。

　　“我想要帮助大家离开这里，待在这里最后只会死。”源初樱以求助的眼光看着知念悟，那是近乎于在绝望之中的呼救，“知念，你有离开的方法吧，看得出来你是非常强大的咒术师，能够一直待在这里不被任何人发现。”

　　“我很强，也有能够离开的办法，”知念悟摇摇头拒绝了，他不想要浪费力气，浪费自己的时间做这样的事情，“却不代表你们也能够离开。”

　　“为什么？”源初樱止不住的问道。

　　“因为瘴气。”知念悟干脆的回复道，“这里的孩子身体内有着瘴气的存在，他们在这里还好，到了外面的世界，会被不纯之物牵引成为灾难。”

　　成为了神灵的知念悟，以绝对理性的视角回答，祂的人性残存不多，能够有的也是一点点；祂考虑到的是这些孩子出去之后，会引出更多的灾难，这些孩子本来就是被放弃的人，现在能够活着，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幸福。

　　那他们都应该死吗……源初樱这句话没有说出口；源初樱这么多年也明白，如果不被放弃的话她早就已经离开这里，去看更加真实的天空，享受更加清新的空气，看蔚蓝色的大海，更加美味的美食……

　　“知念……我会试着去反抗的。”源初樱掩盖住了自己的悲伤，回复了冷静，淡淡道，“我会让大家都平安离开，就算你不帮我。”

　　源初樱看着聚集在自己卧室的孩子们，外面有着工作人员做监视，做巡逻，但有时候源初樱会聚集起来给大家讲故事，这已经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了。

　　这些家族的工作人员，就没有表示，任由孩子们聚集在一起。

　　源初樱看着聚集在面前的孩子们，露出了大家未来将会很凄惨的视线，“今天我们不说故事了，和大家说另外一件事，不过这件事要说的话，需要大家帮初樱姐姐保密，大家能够办到吗？”

　　“能做到！”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

　　从那之后过去了五天，这五天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一切照旧，只是吹奏部大家的合奏，出现了很少有的悲伤，愤怒，甚至是一小部分的怨恨，这些如果不细听的话，都没有人会察觉到。

　　一切照旧，知念悟看着孩子们的活动，还有源初樱的活动。

　　知念悟扫了一眼下方的神织琉璃，小女孩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让知念悟想到了最开始，女孩因为自己做了菜，不想要知念悟离开的表情。

　　就像是找到了一位长期的饭票一样。

　　“知念哥哥。”

　　“什么事？”知念悟淡淡的回复道。

　　“初樱姐姐她最近变得很悲伤，很少和我说话了，大家也是一样的都在各忙各的，没有人愿意和我玩了，从看见了实验室开始，大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神织琉璃没有隐瞒的给知念悟介绍了情况，即便知念悟早已经知道。

　　“其他的小家伙们，生来体内的瘴气都会让他们多多少少的歧视，欺负，侮辱……到了这里之后，孩子们就获得了认同感，”知念悟翘着腿说道，“小家伙知道为什么大家对你这么要好吗？”

　　“不知道。”神织琉璃头甩的很快。

　　“因为你是正常的，”知念悟轻轻一笑，“大家都很期待能够和一个正常的人玩在一块，这能够抹除掉他们以前遭到的侮辱还有歧视，能够被消除，他们能够被认同。”

　　“你们看啊，我们和正常孩子一样的。”

　　“可是实验室之后，那些小家伙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地位，外人看待他们的目光。”知念悟看着飘落枯黄色的树叶，失去了树干的供养，失去了养分，就这样落在了地上，“他们认为你，已经没有成为好朋友的必要了。”

　　“是吗，原来是这样。”神织琉璃伸出手敲了敲小脑袋，笑吟吟的说道，“感谢知念哥哥，我可以去跟大家解释清楚和好如初了！”

　　“……你是不是没有听进去。”知念悟翻了个身，看着下方的神织琉璃。

　　“听进去了，和大家玩的很开心！”

　　听明白了？知念悟仔细看着神织琉璃，真是聪明的孩子，有了这样的感叹之后轻笑了一声。

　　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会有人遗弃掉，实在是想不明白。

　　“另外知念哥哥，初樱姐姐遇到了麻烦，很想要帮大家离开这里。”

　　“离不开。”知念悟伸出手指着面前的高墙，示意神织琉璃看。

　　先不说与外面结界连接起来的阴世界，就是这个高墙这些没有咒术，甚至连灵力都处于基础的孩子们，怎么破坏？

　　就算运气好，知念悟也清楚要想强行离开，还需要破坏掉阴世界的结界，这样的力量仅靠他们根本无法实现。

　　“那知念哥哥，能帮忙吗？”神织琉璃说道，“知念哥哥和妖怪狗狗那么强大，一定能够帮忙的。”

　　神织琉璃说完，把视线投向了知宝，小狗也跟她一样昂着头，看着树干上面的知念悟。

　　“帮忙？我可以带你离开，因为你这小家伙体内没有瘴气，带你出去是安全的。”

　　“这么说的话，知念，你和那些人也是一样的吗？”源初樱走了过来，听到了对话，“认为我们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一出生就携带了瘴气，难道是我和他们的选择吗？”源初樱咬着牙质问道。

　　“我知道这一切的错误是瘴气，没有人愿意携带这玩意，就像是没有人愿意天生生病。”知念悟说道。

　　“可是当你拥有了瘴气，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遭遇到不公平的对待，”知念悟为源初樱还有这些孩子的遭遇叹口气，“这是无法改变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帮助大家祛除掉瘴气吗？”源初樱很大声的喊道，这一声喊的很用力。

　　八大家族的监视人可以轻松听到的程度，看着即将靠近过来，把源初樱抓捕下去，知念悟嘴里面念了一个咒。

　　八大家族的监视人，神色恍惚又全部回到原位，继续执行监视的工作。

　　“我真的很想要救他们，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源初樱走向了一边的椅子，垂头丧气的坐下，“明明都是这样的可爱，跟普通人没有区别，却从小承受了不一样的痛苦，被父母遗弃，被其他的咒术师侮辱，被监视，被歧视……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能够和朋友们一起欢笑，却又成为了实验品，难道就连最普普通通的活下去都不行吗？”

　　源初樱不断擦着眼泪，可爱的神织琉璃走过去进行安慰，手忙脚乱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对于遭遇不公，遭遇危险的人来说，旁观者与加害者一样，知念悟冷眼旁观的态度，很让源初樱伤心，很让她难过。

　　知念悟抱着头躺在上面，本来就不是自己要插手的事情，这些孩子很让人心疼没错；可他们就是不能够出去，知念悟很清楚瘴气，这些孩子因为体内瘴气被诱导暴走，带来的灾难。

　　救了他们，会产生成千上百甚至还要更加多的人死亡，而不让他们离开这里，最后也都会成为实验品。

　　与其去选择，祂更愿意当一位旁观者，什么也不做，任由事态的发展，源初樱想要救他们，就让这件事慢慢进行下去。

　　“恰巧，我打算找一个地方建造属于自己的神社，我很缺人，如果这些小家伙愿意帮忙的话。”知念悟坐起了身，看着下方的源初樱，“也不是不可以。”

　　源初樱抬起头，红润的脸蛋带着欣喜，美妙的就像是一滴露珠挂在了白色樱花的花瓣上面，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的痴迷。

　　“女孩，我正巧缺巫女，我对你有一些兴趣了。”

　　“诶，知念哥哥，我呢我呢！”神织琉璃连忙跳了跳，焦急的说道。

　　“小家伙……”

　　“可是可是！”神织琉璃急得就要爬树，“是我先说的，要成为知念哥哥的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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