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审讯室里，七八盏白炽灯呈环形状将颜晶晶围在屋子中央，头顶上的中央空调散发出丝丝冷气，呼出来的气都被罩上了一层白霜。
两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警，正沉目注视着她。
颜晶晶环顾四周，依然不相信自己被抓的事实，只是卖了几张纯植物萃取，无毒副作用且功效出彩的面膜而已，这些人还真把她抓了。
难不成周婷之前说的“极刑”不是耸人听闻，而是真有其事？
颜晶晶脑海里不禁浮上“满清十大酷刑”这几个带血的大字，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主动投案，她都没有辩护律师！
警员孙怡见她终于露出了惧意，适时开口：“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吗？”
颜晶晶从懊恼中回神，开启自救。
她无辜摇头，“不是你们把我带来的吗，难道是因为跳车，妨碍公共安全？”
警员赵芳愤而拍桌：“你少装蒜，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颜晶晶被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吓了一跳，瑟缩一下后乖乖闭嘴。
如果没有充足的罪证，对方是绝对没有理由抓她的，当初追捕的时候出动了那么多的警车，一看就是要抓捕归案的架势，这次只怕凶多吉少了。
“颜晶晶、女、19岁、颜渣，就读于悦颜美院美肤一班，学习成绩一直是吊车尾，直到最近的一项研究，使你一跃成为学校红人，同时受到老师和同学的追捧，那项研究和面膜有关，是吗？”
孙怡直视着颜晶晶，充满威慑的眼神像一根绳子，死死的绑住了颜晶晶。
眼见对方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她也没法再撒谎，认命道：“是。”
孙怡把缴获的面膜逐一摆在桌上。
“基于你在美容研究领域有着惊为天人的造诣，我们有理由怀疑，最近黑市惊现的焕颜水光肌、焕颜修复以及焕彩美白面膜，都是出自你的手。”
颜晶晶看向证物，心中微讶，有理由怀疑和有直接证据证明可是两个概念。
警方只是缴获了赃物，并没有确凿证据指认是她所为？
她充其量就是个嫌疑人！
“警察阿姨，我只是一个学生，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去黑市卖面膜，这不科学啊。”颜晶晶小心试探道。
“你的确没有能耐，但你的同伙有，你有技术，她有门路，你俩合作堪称天衣无缝，而且你们也的确得逞了，此番警方共缴获10张非法制造的天价面膜，数额之大，堪称建国以来最大的非法交易，面膜因为功效显著，狠狠的冲击了现有的面膜市场，让各大美业公司的股票暴跌，市值蒸发近百亿，情节恶劣，影响巨大。”
颜晶晶：“······”
十张就让市值蒸发了百亿？
“颜晶晶，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争取宽大处理。”
颜晶晶在心底冷嗤，十张面膜就想定罪，老娘才不做冤大头。
“警察阿姨，没做过的事，您要我怎么交代啊。”颜晶晶一脸无辜。
“颜晶晶，负隅顽抗只会让你的刑罚加重，我们可不是随随便便抓人，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有作案动机。”
颜晶晶微蹙眉头，只是证明有作案动机的话，那就还是没有直接证据。
孙怡：“第一，你的研究成果有目共睹，证明你有足够的理论知识支撑你去制作功效好、受欢迎的非法面膜；第二，你的家人为了让你读书，借了美颜贷，每月需还款上万元，缺钱使你有足够的动能做违法的事；第三，周婷作为美妆二班的班长，手握研究室的钥匙，为制作非法面膜提供了最佳的场地，基于上面三点，你成为了最可疑的嫌疑人。”
颜晶晶装作被她吓到的样子，实则心底却越发肯定对方是在虚张声势，以为她不过是个初次犯罪的小学鸡，随便吓唬吓唬就不打自招了？
这事在她看来就很荒唐，只是卖了点利国利民的面膜而已，犯的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而且，这么迫切的想要把她定罪的做法，也很让人怀疑。
“警察阿姨，这事真不是我做的，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些面膜来着。”
如果警察有充足证据，这会儿就该上人证了。
而且，当初合计卖面膜的时候，她们俩就做了好几手准备，就为了以防万一，因此在销售过程里，买卖双方都是有严格的保密措施的，最后栽的跟头，也是算漏了钓鱼执法。
只要刚子跑了，警方的线就断了，根本找不到任何实质的罪证。
也正是基于此，他们才会想着用威逼利诱的法子，引导她自己承认。
她才没这么蠢呢。
“颜晶晶，我们现在在给你机会，如果你不珍惜，这件事将会弄得人尽皆知，想想你辛苦操劳的父母，想想对你寄予厚望的老师，你对得起他们吗？”
颜晶晶听着这些陈腔滥调，一直绷着的神经彻底放了下来。
她可是警匪电影爱好者，一般出现这样的台词，就表示她们没招了。
她打着哈欠说道：“警察阿姨，这事真不是我干的，不如你们去查吧，这么不清不楚的把我抓来，我也很憋屈，好好查一查，省得咱们心里都不痛快。”
孙怡着实没想到颜晶晶会这么镇定，一点也不像报告上写的胆小怕事，如此善于伪装的人绝不可能是初犯！
“行，既然你不想要这个机会，那我们就只能用别的办法让你开口了。”
孙怡沉沉的看了颜晶晶一眼，叫上赵芳走了。
颜晶晶品着最后这话的意思，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该不会要严刑逼供吧。
审讯室外。
“局长，疑犯心理素质太好了，根本撬不开她的嘴。”孙怡有些气急败坏。
“刘局，看来只有用刑了。”
“时间紧迫，一旦被她识破我们没有实质证据，她更不会开口了，用刑吧。”张超催促着。
刘卫看着颜晶晶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向双面镜的方向，沉沉呼出一口气，吩咐道：“把老吴叫来。”
很快，四五个警员簇拥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到顶头上司的那一刻，他紧张道：“刘局，张副局，这是有大案子了？”
作为维美治安管理局首席刑罚师，不到大案要案，遇到负隅顽抗的罪犯，轻易是不会让他出马的，如今两大局长俱在，不得不让他疑心。
张超：“老吴啊，听说你最近正在研究新刑罚，正好能让你一展身手，这次的嫌犯心理素质极佳，善于伪装，软硬不吃，成败就看你了。”
刘卫把手里烟头掐灭，对他说：“给你一天时间，务必让她开口。”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吴满意郑重其事的朝二人敬礼，眼中充满了斗志。
目送俩人离开以后，孙怡指着双面镜后面的颜晶晶说道：“看到没有，就她，别看她只有19岁，又是初犯，但反侦察和应变能力完全能和惯犯媲美。”
吴满意：“初次犯罪就这么猖狂，反了她了，看我的吧，今晚上就能让她乖乖开口。”
孙怡给了他一记信任的眼神：“靠你了老吴。”
吴满意沉沉的看了颜晶晶一眼，转身直奔刑罚室。
十分钟后，他端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新品回来了。
孙怡看着三大杯颜色各异，头顶白色不明物体的液体，捏着鼻子往后退。
“这是我精心研制的‘闻风丧胆三件套’，一杯口干舌燥，两杯心慌口跳，三杯五脏俱热，再配以高分贝音效和渐变炫目灯，分分钟让她如腾云驾雾，心悸目眩。”
“赶紧送进去，我看着都害怕。”孙怡挥手催促。
吴满意站直身子，垂眸看了看手里的“宝贝”，推门进了审讯室。
颜晶晶正在脑海里细数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各种逼供场景，越想越心慌，之前的气定神闲完全被未知的恐惧替代。
当吴满意开门进去那一刻，她吓得一个激灵，眼神定定的看向他手里的托盘。
上面整齐的摆着一杯绿色、一杯黑色和一杯棕色的液体，液体上方统一顶着一团扭曲的白色不明物，这些东西在煞白的灯光映照下，徒添了诸多诡异。
颜晶晶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懊恼。
早知道这里的人这么不讲武德，她就不该逞强来投案，这下危了。
吴满意见她面露惊恐，浅浅的勾起一边的唇角，冷笑道：“现在才知道怕，会不会晚了？”
“你、你你你，你们这是知法犯法，嫌疑人也是有人权的，贸然逼供是违反法律条例的，我、我要告你们！”
“告我们？”吴满意嗤笑道，“你的律师在哪儿？”
“我要打电话。”
“嫌疑人协助调查的48小时内是不允许和外界联系的，所以，不行！”
“你、你别过来！”
颜晶晶看着越靠越近的不明液体，吓得直往后靠，后脑勺死死抵着墙。
吴满意在她身前半米的地方停下，微微伏低身体说道：“放心吧，没有毒，只是普通的嫌疑犯专供食物！”
吴满意随手把身侧的小方桌放到她面前，将东西一放，冲她抬下巴示意：“喝吧，说了这么多话，你一定口渴了。”
离的进了，她才看清上面的白色不明物居然是固态，而且还有一丝丝的奶味，固体和液体的接触面在一点点融化，水珠顺着杯壁一点点往下流动，间或能听到冰块炸裂的声音。
如果她不是因为恐惧而产生幻觉的话，她似乎闻到了淡淡的抹茶和咖啡的味道。
这看起来色彩诡异的东西怎么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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