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惑

殷盛还有公司要务在身，只逗留了一会便离开，留下一堆水果零食和数量相当的小风扇。

        郑斯澜收敛心神，对导演说道：“单导，我待会重演，可以借助道具吗？”

        郑斯澜把想法说了出来，场务人员很快帮他寻了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回来。他把草折成两半，一截短，一截长。

        这一回，燕清商斜叼着草根走在大街上，手里胡乱挥着有尾巴的另一截草，似是将其当成宝剑，突然，他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将嘴里的草一呸，手里的草一甩，跑了前去……

        编剧苏翎和单导这对夫妻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苏翎本不用跟组的，只是不论小说还是剧本，都是她的心血之作，她自然希望由最适合的演员来扮演她心爱的笔下人物。因此，一开始听说男主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演员，她有些不放心，才特意进剧组瞧瞧。

        ·

        出演行为性情与自己反差太大的角色，实是巨大的挑战。一天下来，郑斯澜已经算不清自己遇到了几回ng，比演宣骊时还不容易。

        单导大声道：“小郑，你是偷人家的钱袋，哪有偷钱偷得那么斯文的？”

        郑斯澜欲哭无泪：我从来没有偷过钱呀。

        杜若晴笑道：“斯澜，你不知道我是女扮男装时，可以放心地摸！”

        郑斯澜心道：喂喂，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我能罢演吗？

        苏翎分析道：“小澜，你被秦肃刚拿下时，要无赖一点，一开始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只有被抓现行的懊恼，绝对没有知错的后悔。”

        郑斯澜觉得有理，表示赞同。只是他连钱都没偷过，更不可能有被抓的体验。

        回到公寓，尽管全身疲惫，郑斯澜还是打起精神反省那些反复被卡的地方。

        今日的戏份主要是燕清商在大街上游荡，偷钱偷到了女扮男装偷出府的秦穆遥身上，没想到有几分武艺的秦穆遥不依不饶追他追出他几条大街，后来他使计想解决这个麻烦鬼，不料秦将军刚好路过，一个擒拿手将他拿下。

        剧本他不是没有认真研究过，只是演出来的样子始终差一点什么，似乎与角色隔了一层膜。

        思来想去，纠结许久，犹豫再三，郑斯澜打通了杨志成导演的电话。《昆仑剑》杀青宴上，杨导曾和他说过，若有什么演戏方面的问题尽管找他。

        “杨导，您好。”

        “是小澜啊，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您有空吗？”

        “还行吧，现在电影后期制作差不多收尾了。”杨志成问道，“我听说《燕歌行》刚开机，怎么样，还顺利吗？”

        “遇到了一些问题，”郑斯澜便把他的情况告诉了杨导。

        “都说演戏演戏，既是戏，便可演。你看电视剧里多少神仙传奇，难道演员得是神仙，才演得了？你要演宣骊持剑杀人，莫非得先是杀人狂魔？角色的身份可以演，角色的性情也是可以演的。”杨导耐心道：“你放开自己，把自己当作剧中人，演便是了。不管宣骊还是楚错，你之前扮演的角色都是同一类型，太单一，现在的燕清商对你来说是挑战，但这一关过了，你以后的戏路也会更广。”

        郑斯澜认真听着每一个字，心中那面镜子上的水雾仿佛被人擦拭去，道：“杨导，我想我明白了，谢谢您。”

        “不客气。你来问我，我很欣慰。”杨导又笑问道：“你现在跟着单导，他脾气大，有没有被他骂哭？”

        单匀裁爱骂人这一点的确声名远扬，不少玻璃心的演员听说他的名字，都不愿进他的剧组，但郑斯澜目前只见识到对方的吼功，而合情合理的吼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他道：“没有。”

        “不过想来，他也不敢骂你。”

        郑斯澜没问为什么，因为他隐隐猜到了单导不敢骂他的原因。

        是殷盛的关系吧？

        挂掉电话后，郑斯澜有些感慨，这一切多亏了殷盛。若不是殷盛，他也许接不到什么好戏，更没有机会接触到像杨导这样亦师亦友的好导演。

        只是他想不通，都已经分手了，殷盛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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