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少女·道尔
晴朗的星期五，一个很普通的工作日。
帝丹小学，一年b班。
早读课上，班主任小林老师带着一个金发小女孩走了进来，拍拍手让闹腾腾的教室安静下来，然后在黑板下写下五个字。
小学生认识的字不多，不过那五个字的前面三个字还是认识的，因为那是他们同班同学的姓氏。不少视线好奇地看向某位嘴角微抽的同学。
小林老师把手放在金发小女孩的肩膀，微笑道：“同学们，这位是今天转学到我们班上的江户川道尔同学。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个姓氏很熟悉？没错，道尔同学跟柯南同学是亲兄妹哦~”
“咦？柯南的妹妹？”步美眼睛一亮，“柯南妹妹长得好好看呢。”
元太双手抱胸，眯着眼说道：“是柯南的妹妹啊，难怪名字也奇奇怪怪的。”
“柯南，为什么你妹妹是金色头发啊？”光彦好奇道，“看上去好像外国人。”
柯南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小、道尔遗传了我外祖父的基因，所以是金色头发。”
“啊，柯南原来你也是混血儿啊，以前怎么都没说。”
“就是就是！”
“啊啦，这下柯南和道尔齐全了。”坐在身后的灰原哀难得开了个玩笑，“说不定可以召唤一个福尔摩斯。”
柯南死鱼眼：“呵呵……”
没错，玖月变小后的假身份的名字，就叫江户川道尔。
既然是兄妹，又一样变小，姓氏自然是同一个，而道尔则是取阿瑟·柯南·道尔的道尔。
新一是柯南，玖月是道尔。
阿瑟·柯南·道尔创造出让兄妹两人崇拜不已的虚拟小说人物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侦探小说历史上最重要的作家之一。能荣幸按照他的名字起名字，是一件多么令侦探迷们光荣的事。
道尔绷着包子脸，面对众多小豆丁好奇而纯稚的目光，她酷酷地举手：“你们好，我是江户川道尔，请多指教。”
小林老师说道：“道尔同学和柯南同学既然是兄妹，那就坐在一起吧。注意上课要安静哦。”
道尔点点头，迈着小短腿走到柯南旁边，安静地坐下来。
柯南拍拍她的肩膀，能明显感受到对方浑身僵硬，他无奈地小声道：“喂喂，放松点！你现在是小孩子，不要那么紧张。”
“……放松不下来。”道尔瞥了他一眼，小声道，“我怕我不小心把他们弄哭。”
柯南嘴角一抽，心中吐槽阿笠博士和灰原哀把这么一个“大杀器”放进小学来，这真的不是在坑他吗？
下课后，步美几个人就凑过来自来熟地介绍自己，然后问道尔要不要加入少年侦探团，还自信地说少年侦探团现在可是很有名，好多人都想加入，他们选拔很严格的，邀请道尔加入也是看在柯南的面子上。
道尔刚想冷脸拒绝，结果被柯南拽了拽辫子，临到嘴的话变成：“不——可以啊。”
于是，少年侦探团从五人变成了六人。
柯南不愧是在小学生中混得最久的人，演技之精湛（或者说天性？）让人丝毫看不出破绽。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单看那么天真的眼神没人会想到在孩童外表下是一个高中生灵魂。
道尔安静地观察着柯南，然后转头地跟后桌交头接耳：“新、柯南这家伙不会一直是这样子吧？”
“是呀。很神奇吧，跟那群小孩子完全没有区别。”灰原哀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道尔看了她几秒，突然说道：“其实，你看起来跟小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
灰原哀一愣，脸红了一瞬，干咳几声，无奈道：“江户川同学，你这叫做调戏知道吗？”
“叫我道尔哩，不然又跟柯南名称撞上了。”道尔单手托着下巴，眉眼弯弯，“小哀~”
灰原哀：“……”
“道尔……请问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步美凑过来，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
道尔点点头：“可以。你们和我哥哥是朋友，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的。”
“道尔~”步美甜滋滋的叫了一声，然后疑惑道，“你跟柯南是兄妹？那为什么你们看上去差不多大呀？”
“我们是双胞胎，一样大。”道尔回答道。
“双胞胎？那你怎么晚柯南那么久才入学啊？”光彦好奇道。
道尔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吧，柯南是寄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而我跟父母在美国生活，不过我有点想柯南了，所以也转学过来。”
步美说道：“那你也住在毛利叔叔家里吗？”
“不——我住阿笠博士那里。”道尔摇头，“我跟小哀很合得来，我家跟阿笠博士又很熟，住他那里比较方便。”
三个小鬼又问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其他同学也过来，热情而又好奇地叽叽喳喳。
很不可思议，道尔居然不觉得烦躁。
或许，她心里一直对不存在的童年生活和集体生活耿耿于怀吧。
柯南瞅着妹妹一直挂着笑容的小脸，悄悄松了口气。
……
立海大，午休时间，阳台。
网球部众人聚在一起吃饭，吃着吃着，结城爱良突然说道：“不知道玖月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听班主任说她似乎又请了一周，发信息问玖月她也很少回。”
“咦？你也是吗？”莲城寺红月撅着嘴，“我前天发信息给她，她昨晚才回，也不接我电话。真是的，一个高中生能忙什么呀。”
柳莲二缓缓说道：“工藤不是回美国了吗？美国跟日本有挺大的时差问题，所以回信息很慢也很正常。”
柳生比吕士看向沉默吃饭的真田弦一郎，推推眼镜：“真田，你知道工藤什么时候回来吗？她借给我的书我快看完了，想跟她换下一册。”
“她说手头的工作还没弄完，具体回来时间还不确定。”真田弦一郎说道。
他和玖月的联系一直没中断，可能间隔时间长，但玖月一有时间就会回他信息或者电话，所以虽然他有些寂寞，但还是很理解的。
幸村精市伸手擦掉结城爱良嘴角的糖渍，道：“说起来，工藤桑这次走得挺急的呢，都没跟真田道别，还是临上飞机才发了条短信。”
“对对对，走得特别急！”切原赤也狂点头，“那天早上我妈上去叫玖月姐吃饭，才发现人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床也没像之前整理好，很凌乱，窗户还开着，连拖鞋还在地板上，要不是打了电话玖月姐接通了，我妈还以为玖月姐发生什么事了呢。”
“噗哩~切原，你这样讲得好像你姐姐是跳窗走的，连鞋都不穿。”仁王雅治笑了起来，“话说我挺好奇工藤同学以前是做什么的？一个高中生请假的理由居然是工作需要，而教导主任他们居然给批了。”
切原赤也将一块鳗鱼肉块“嗷呜”塞进嘴里，含糊道：“听老妈说，玖月姐以前是研究什么心理学之类的，好像成就还蛮高的，经常跟一些这方面的名人一起出研究项目。在美国的时候每次接到研究项目就满世界跑，好几个月都不回家一次，也时常联系不上，不过她也是一有空就回复信息报备平安的。”
“心理学？”胡狼桑原眼睛一亮，“那可太酷了！听说学这块的人催眠人就跟魔术师变魔术一样容易！”
众人饶有兴趣地围着“心理学”这个名词讨论了一会，却不知就在不久后的某个时间，他们亲眼、亲身见证了心理学的可怕。
……
茶风奈子和德景太室因欺瞒案情以及妨碍警方办公被刑拘了，到今天，刑罚已满，两人同时走出警察局。
望着晴朗天空，茶风奈子莫名有种久违的欣慰。她呼了一口气，朝德景太室柔媚一笑，两人似乎达成什么共识，一人朝左，一人朝右，分开走了。
茶风奈子打车回到独居的公寓。数天未回的公寓积了些灰尘，还有一股古怪的味道。
她拉开厚重的窗帘让阳光洒进来，然后收拾屋里卫生，最后洗了个澡，换上喜欢的裙子，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打扮完后，茶风奈子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个封好的信封，穿上鞋就出门了。
两个小时后，她拎着满满一袋果蔬肉食回来，然后盘起头发，扎起围裙，做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
她拿出两副碗筷摆放在桌上，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重新梳洗过的德景太室。
他边换鞋，边无奈道：“抱歉哈，我妈心情不太稳定，我安慰了好一会儿。”
茶风奈子瞥见他半掩在衣领下的脖子有一片红印，眼底冰冷，面上温柔一笑：“你妈妈跟你年纪相仿，又从小亲近，出事的又是她的忘年老公，你是得好好安慰她。吃饭吧。”
“哟，你今天居然舍得把珍藏的白酒拿出来啊？”德景太室先是凑过来亲了茶风奈子一口，然后惊奇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总要庆祝一下。”茶风奈子背过身拿酒杯时，用手背狠狠抹过被亲了的脸颊。
德景太室没有多问，他喜滋滋地跟茶风奈子碰了下酒杯，大快朵颐，还不忘夸赞茶风奈子的厨艺更精进了。茶风奈子微笑不语，看他几杯白酒下肚面色泛红，还特意进厨房端出一盘水果，跪坐在他旁边，拿着水果刀细致地削着果皮。
一个大美人低眉顺眼地给自己削苹果，已经有几分醉的德景太室嘿嘿笑了几声，嘴里嘀咕了几句荤话，突然朝茶风奈子扑过去，撅起嘴就想往她脸上亲：“嘿嘿~奈子酱……你真的好乖，不像她们……我一定好好对你——”
噗……
德景太室荡漾的表情猛地僵住了，低头一看，一把水果刀准确无误地扎进他的心脏。
握着刀柄的，是一双细白的手。
茶风奈子的脸上和白裙都溅上不少血花，但是表情很平静，跟往常一样娇弱道：“太室君，你吓到我了……不过没关系，我正愁怎么对你下手。”
说完，她把刀拔出，又换了个角度狠狠刺进去。
连捅数刀，直到那人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新鲜血液的颜色真的很刺眼，刺眼到茶风奈子眼底全红了，她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工藤小姐，你说得对，背负一条人命的滋味真的很压抑……但是既然有第一次，那么我想一次性把新仇旧恨都解决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活了。”
她深呼吸，拿出手机，拨打了特意要来的佐藤警官的电话，然后很平静地说道：“佐藤警官，晚安，我是茶风奈子。我要报案……我杀了德景太室，就在我家里……没错，我杀的，我想自首……德景正朗走私贩毒以及拐卖妇女的行动线和买家的资料，我已经邮寄给你了，明天你就能收到……那些女孩基本没有活下来的……德景太室一直都在帮助他的父亲做事，手上不干净……希望你们能将这股黑暗势力尽快连根拔起，不要让无辜的女孩再受伤害了……”
茶风奈子挂断电话，踩过地上的血，来到卧室，就着一杯温水，将整瓶安眠药吞下，然后上床，盖着被子躺下。
强烈的困意袭来，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眼前呈现的是她父亲毒打母亲的惨状。
她父亲是德景正朗的心腹，坑杀抢掠都做过，母亲是被他花钱买来的妻子，从来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十年前忍受不了家暴而自杀身亡，而她也逃离了那个家，幸运的是遇到一家很好很好的人家，愿意抚养她……兜兜转转，她终于接近了仇人，并在今天，将两个人全部解决了。
已经够了。
唯一可惜的，是那抚养了她十几年的茶风家……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佐藤警官接到电话后立刻跟上面报备，几辆警车呼啸地来到一处公寓下面，数个精炼的警察冲上楼，来到备注“茶风”的门外，用力一撞，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屋内的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
道尔第二天看电视时注意到这条新闻，她有些诧异，也有点惋惜，然后跟着灰原哀出门了。
今天少年侦探团约好一起去露营，道尔本来不想去，但是柯南先跟毛利小五郎他们有事外出了，步美说哥哥没去妹妹不能不去！所以道尔只能一起去了。
说起来这一车子真的挺奇妙的，三个大人（其中两个变小了），三个小孩，车内氛围居然还不错，虽然道尔和灰原哀属于话少的那一类，不过心情都还不错。
来到郊外，靠近溪边撑起一个帐篷，然后拿出烧烤的炉具器具，阿笠博士穿肉，女孩子帮忙洗菜切菜，两个稍微胆大的男孩子则光脚跳进溪里抓鱼。时不时就成功抓到一两条，权当加菜了。
夜晚的时候天气很冷，但是星空很美，几个人围着篝火玩了会游戏，直到困意袭来，三个小孩子进入帐篷里呼呼大睡。灰原哀打了个哈欠，也跟着进去了。
阿笠博士和道尔一人捧着一杯温水喝着，小声聊着板仓卓的事。阿笠博士还把邮件的大致内容都跟道尔说了。
“‘wecanbebothofgodandthedevilsincewe\"retryingtoraisethedeadagainstthestreamoftime’”道尔喃喃道，“‘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这句话怎么说呢，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啊，我和新一看到的时候都吓坏了！”阿笠博士眉头紧皱，“玖月酱，你说这黑衣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道尔的脑袋突兀有点疼，她咬着下唇，缓缓道：“不清楚……但能说出‘让死人复生’这句话，这个黑衣组织的可怕程度，恐怕远比我们想得要复杂得多。”
她突然有点困，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去睡觉了。
阿笠博士也发现太晚了，他起身收拾东西。
这时，他听到道尔稚嫩的嗓音响了起来：“博士，传说上帝和恶魔能主宰生命，而人类却不可以……但是为什么呢？人类为什么就一定得生老病死？为什么就得遵循从婴儿到孩童到成人到老年再到死亡这样的固定程序？若是有一天人类能违逆时光，返老还童，死而复生，你说，人类跟上帝和恶魔还有什么区别？”
“啊这……人怎么可能返老还童、死而复生呀？”阿笠博士脑门溢出一颗冷汗。
“人类身上的秘密并未完全解开，如同一道程序一样，只要敲入正确的代码，就能延伸出无数条路，就有无限的可能……而那正确的【代码】，就相当于一把【钥匙】，同时唤醒了恶魔和上帝。”
“呃，玖月酱你在乱说什么啊？”
金发小女孩回头，蓝眸幽深，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伸出一指抵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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