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少女·回归
“——我不知道那个指令是什么，以防万一，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能跟她对上。”赤井秀一缓声道，“你们也最好不要独自跟她对峙。”
说完这句话后，赤井秀一双手插兜，转身离去。
“秀一……”茱蒂望着男人瘦削的背影，眼底满是担忧。
詹姆斯伸手拍拍茱蒂的肩膀，摇头道：“茱蒂，我知道你……但是，秀一还是没从他女朋友的死走出来。两年了，他还是不愿意笑。也许等哪天把组织连根拔起，他才会重新接纳别人。”
“我知道……没关系的。”茱蒂很快收起所有情绪，跟詹姆斯开始讨论后续监视保护水无怜奈的计划。
与此同时，有一名少年转学到帝丹高中，刚好安排到毛利兰的班级。
这个跟水无怜奈有着相似的眼睛的少年戴着眼镜，很是清秀，看着很软萌。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笑容灿烂道：“我是本堂瑛祐，从今天起转到这个班级，请多多指教！”
……
把找出基尔的任务交给琴酒后，舍西亚尔重新回到美国，刚在咖啡馆站稳脚步，心脏突兀地揪紧，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一样。她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神情却很镇定——毕竟发生那么多次了，早已经成为习惯。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手机的隐藏模式换成工藤玖月，然后把这嗡嗡直震动的手机塞进工藤玖月的旅行包，从暗道离开，来到一条鲜有人经过的林间小道，在耳边打了一个响指，喃喃道：“‘我’跟w先生见面后带领小组攻克了工作，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药效发作，昏倒了……然后‘我’醒了过来。”
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她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被长裙包裹着的玲珑身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最后蜷缩成小小一团。
……
轰隆——
雷声炸响，倾盆大雨随之而来，豆大的雨点砸在枝叶间沙沙作响，又顺着树身滚落溅到地面飞出无数朵水花。
冰冷的液体淋湿了全身，终于惊动了躺在小道上的小小身躯。小女孩睁开一双雾蒙蒙的蓝色眼眸，在呆滞了几秒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哇”的一声捡起旅行包，吃力地挪到能够勉强挡雨的建筑物下。
期间还被过长的裙摆绊倒了好几下，啃了好几口泥巴。
她“呸呸”地吐出嘴里的泥巴，巴拉了下湿漉漉粘着脸颊的金色卷发，在用力拧了几把裙子上的水——但是她的力气随着身体变小而变小了，用劲拧了那么多，没拧出多少水分，但是把两条小胳膊整得酸软无力。
玖月粗喘几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看着雨幕，苦笑着：“还能比我更倒霉的吗？完成工作回家的途中aptx4869的药效刚好发作，变成小孩子的身体了还在大雨中睡了一觉……头好重啊，这是要感冒发烧的节奏吗？”
她缓了好一会神，开始费劲地巴拉旅行包——此时此刻她特别庆幸旅行包是防水防火材质，才不至于里面的东西被雨水打湿了——她掏出手机，瞅了眼上面无数个未接来电、短信和邮件，实在没力气去看了，划开通讯录找到父亲优作的号码，打了过去。
一拨通，不等对方说话，玖月就可怜兮兮道：“老爸，我现在在以前回家会经过的林间小道，就xx大街跟家的中央，你过来接下我吧，我实在没力气了……”
【我马上过去！】好几天联系不上的女儿一打电话过来却是一个稚嫩的嗓音，工藤优作心头一跳，连电话都不敢挂断就驱车赶往那个地方，下车撑着伞，边环视周围边问道，【爸爸到了，你在哪里？】
“……”
电话还通着，却没了声音。
“小月？小月？！”优作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这时他眼尖的看到一座供行人休息但已经荒废很久的休息亭，快步跑过去一看，嚯，好家伙，他的女儿变成小时候的样子正蜷缩在墙角，睡（hun）着（mi）了。
……
玖月再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自个的房间里，身上穿着干燥的衣物，盖着温暖的被子，额头还贴着退热贴。
母亲有希子正趴在床头睡得正香，看眼帘下的青色，可见并没有休息好。
玖月本来想轻点下床的，但还是惊动了有希子。有希子揉着眼睛直起身，表情还有点迷糊，然后瞧着玖月瞬间精神了，她连忙把玖月摁住不让她动，边轻喝道：“发着烧呢，不能乱动！你这孩子，这段时间都不回复一下爸爸妈妈信息，可让我们担心了，差点就要报警说你失踪了！”
“对不起，妈咪，那个工作要求全封闭式，所以我没办法回你们信息……”玖月很是抱歉，她伸出肉乎而短乎的手，安慰地摸摸有希子的脸，“我也是到那里才发现，真不好意思……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工作我就不干了。”
抱着女儿娇小的身躯，有希子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玖月没细听，然后看到优作拿着一杯温水和药物走了进来，眼神颇为复杂。
虽然从妻子那里知道女儿曾经变小过一次，但亲眼看到还是感触颇深——新一不算，新一从小到大的样子没啥变化的，但是女儿不一样，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过金发的小月了。
玖月乖乖喝下药，然后在父母的追问下简单地说了此次工作的大概，最后在优作的示意下想到这段时间断了联系，日本的伙伴们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她拿起手机就瞧见好多未读短信和未接来电，更是心里焦急，连忙打电话给排在第一位的亲亲男朋友，直到响了一会后被接通，传来真田弦一郎惊喜又疲惫的声音，她才猛地注意到时差问题……现在日本可是大半夜，大多数人睡觉的时候。
“啊，吵醒你了吗？不好意思，弦一郎，我赶着跟你联络忘记时差了！”玖月捏着手机，一脸歉意，“我不是故意不跟你们联系的，只是工作比较特殊，我也是到那里才知道，让你们担心这么久真是抱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深呼吸，低声道：【小月……我想你。】
“我也想你！”玖月毫不犹豫道，“我会尽快回去的，我买明天的呃——”
有希子举了一个镜子怼到玖月眼前，玖月瞪着镜中有着圆圆小脸的金发萝莉，嘴角抽搐了下，默默吞下本来要说的话，然后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果断道：“我买明天一大早的飞机飞回日本！”
【好，我去接你……你不会再失联了吧？】
“不会不会，保证二十四小时待机！”
又聊了两句，玖月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然后跳下床，翻出之前灰原哀特意给她以防万一的aptx4869试用版解药，握紧这小盒子：“这是灰原研制出来的解药试用版，明天我就把它吃了，可以暂时恢复大人身体。虽然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但二十四小时是没问题的，可以抵达日本。”
“可是你的感冒——”有希子抓住玖月的手臂，“再晚几天吧，等你的感冒好了再回去好不好？”
玖月笑道：“我没事啦，现在已经不烧了。缺席这么多天，我得赶快回去销假。”
“但是……”有希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优作拦住了。
优作望着女儿，那稚嫩的小脸仿佛让时光倒流，回到了十年前，而十年前的小玖月遭遇连连，几乎没有顺心的时候……也是那个时候，他明白，女儿能平安回来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在保护范围内给予孩子最大的支持——包括新一，他们也是这么教导的。
“小月，你身体确定没问题吗？”
“是的。”
“好，我明天陪你回日本。我跟阿笠博士参与了一款游戏的开发，最近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搞定了，过几天正是那款游戏的发布会，我也要到场的。”优作笑道，眼神满是信任。
“阿娜达……”有希子皱眉。
优作搂着有希子的肩，温声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小月的。”他笑了一下，接着说，“不过小月，你不用依靠工具就能模仿任何人的声音，这点真是让我惊讶。”
刚才小女孩跟真田弦一郎说话的声音，正是正常版的玖月的声音。
说到这个，有希子也很感慨：“虽然小月的拟声和易容是跟着我学的，但是却比我厉害得多，至少我暂时没办法做到不借助工具而发出别人的声音。每个人的声带都不一样的。”
关于这点，玖月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对易容、拟声和表演似乎天生就感兴趣，而且有着非比寻常的天赋，母亲有希子教会她之后，她还能举一反三自己琢磨得更深更远，反过来给予母亲建议……就像天生的百面人一样，只要戴上谁的面具，那么她就可以成为那个谁。
……
第二天清晨，飞往日本羽田机场的航班正式起飞。优作和玖月坐在商务舱，他们需要飞将近十个小时的长途旅程。
优作推推眼镜，望着恢复高中生身材的女儿，感慨了一句这药物的神奇之处，简直像变魔法一样。玖月则好奇对方和阿笠博士参与开发的游戏，两个高智商——是的，阿笠博士有时候是不太靠谱，但是智商确实杠杠的——的人会设计出怎么样的游戏。
优作说道：“你知道辛德勒公司从两年前就开始研发最新的虚拟现实技术吧，在今年终于研发成功了，我们把这款游戏称作【茧】。这是可支配五感，体验就像现实中事情的虚拟体感游戏，目前只有辛德勒公司有这技术。”
辛德勒公司？
玖月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这个公司是信息技术行业的帝王存在，她之前设计软件时也打过交道，不过印象最深的则是开发了人工智能程序“诺亚方舟”的10岁天才少年泽田弘树跳楼自杀的新闻。
泽田弘树可不得了，年仅10岁就已经是麻省理工学院研究生，他所开发的“诺亚方舟”是一种生长一年等于人类五年的自我成长人工智能，给it界带来巨大的创新。他的天赋和成就远超世界99的it人员，可惜天妒英才……
玖月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很遗憾，认为如果泽田弘树还活着的话，绝对可以创造一个不一样的科技世界。在他所创造的世界里，时间、生命都可控制，这不正是他们所追求的吗？
……嗯？他们？是谁？
玖月愣住了，眉头微皱，有点惊讶自己下意识冒出来的这个词语
优作没注意到女儿的异样，他说道：“这次【茧】的体验名额共有50个，主题多样，由玩家自行选择。”顿了一下，优作神秘一笑，“其中一个主题很特殊，保证你和新一都会喜欢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体验一把？爸爸可以给你拿到体验名额哦~”
玖月回神，同样眨眨眼：“我和新一都喜欢的？特别喜欢的吗？”
“特别喜欢。”
两兄妹第一大共同爱好只有一个，为了这一个爱好可以不辞千里地去当地人为其打造的居住地打卡模仿。
不，不知这对兄妹，凡是喜欢推理探案的米分丝都喜欢这个人物，那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世界文学史上最知名、最杰出的侦探。
玖月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道：“爸爸，【茧】的游戏主题有关于福尔摩斯的事件吗？”
“这要你自己探索了。”优作神秘一笑。
“那我要去！”
“嗯，等到家后我给你拿邀请函和体验名额。”
两人聊了一会，就闭上眼睛休息了。窗外的日头从东边缓慢移动，最后落入西边，带来艳丽的红色。
很快，就看到羽田机场的标志了。
两人提着行李走出机场，在大门口就瞧见还穿着土黄色队服气喘吁吁的戴帽子少年。
玖月眼前一亮，三步两步飞扑过去，搂着对方的脖子，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我回来了，弦一郎~”
“嗯，欢迎回来。”真田弦一郎抱着自家女朋友，眉眼都是柔和的笑意，然后转眼瞧见站在不远处镜片反光的西装男人，一愣，连忙松开搂着那纤细腰肢的手，一本正经道，“工藤叔叔。”
工藤优作：“……”
真难为还能看到我啊。
还有，小月，你真是太不矜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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