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少女·气息
东奥穗村只有一个旅馆，柯南一行人很大概率会在那里。
道尔几人到了旅馆问了下才知道他们都没回来，灰原哀瞅着手表，说道：“快到24小时了。”
“新一肯定会回来的，身体有异样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服部平次。”道尔四处看了看，目光锁定在公共厕所上，“他不会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还必须有一定的保密性，以他的性格估计是躲厕所去。走吧。”
小萝莉气势汹汹地朝男洗手间走去，走到半路被阿笠博士拎着衣领提了起来，灰原哀很无奈地说道：“第一次见到女生闯男生洗手间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的……怎么也要悄悄的吧？”
于是两个小女孩在阿笠博士的掩护下成功进到男洗手间，刚好里面都没人，于是他们躲到最后一个隔间去。
刚躲进去没多久，道尔就仰起头，说道：“我听到新一他们的声音了！”
“有吗？”阿笠博士和灰原哀竖起耳朵仔细听，除了滴答的水声，他们并没有听到别的声音，正疑惑道尔是不是听错的时候，一阵零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新一你没事吧”之类的声音闯入他们的耳朵。
他们惊讶地看着道尔，道尔微微一笑：“我学过中国功夫的，五感比一般人敏锐得多。”
察觉到自己要变回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在服部平次的帮助下躲进洗手间的隔间里，他浑身冒虚汗，心脏疼得快炸了，模模糊糊听着服部平次阻止毛利兰他们闯进来的举动，哆哆嗦嗦地想打开服部平次丢给他让他变小后钻进去的背包，然后心脏猛一收缩，仰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个惨叫声把毛利兰等人吓坏了，也把隔壁的道尔惊住了。
自家哥哥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总喜欢逞能，轻易不会将痛苦说出口，能让他控制不住叫出声的痛苦，该多大？
道尔因为之前几次的变化基本处于没知觉的状态，所以她没真正体验过这种感觉。也是，发育正常的身躯忽然压缩了骨骼、血肉和内脏，又忽然将这些等比例放大了，相当于用一分钟的时间完成十年时间的成长，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小家伙握紧拳头，听到隔壁没动静了，她才松开手，手心出现了几道月牙似的白色伤痕。
“现在怎么办？那些人堵在门口，我们带不走工藤。”灰原哀低声说道。
阿笠博士说道：“早知道出门就带那个药的解药备用。”
“没事，我带了。”道尔平复呼吸，从口袋掏出一个白色方形盒子，正是当时灰原哀给她的aptx4869试验版解药，她便打开盒子说道，“当时小哀给了我三颗，我用了一颗，还剩下两颗，刚好给新一。”
她示意阿笠博士高高举起她让她趴在边缘处，刚好能低头看见隔壁间，那里，柯南穿着宽大的衣服正一脸迷茫地坐在马桶上，显然还没有回过神。
道尔小声地叫唤：“哥哥。”
柯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怎么会幻觉自家妹纸用那么软萌的嗓音亲昵地叫他哥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道尔白嫩的包子脸，那两只圆溜溜的清澈眼眸正瞅着自己，他瞪大眼：“小月，你怎么——”
“给你。”道尔直接丢过去一颗胶囊，看着柯南手忙脚乱接住，“aptx4869的试验版解药。”
这对柯南来说正好解燃眉之急，当下问都不问就塞进嘴里咽下去。
可以说已经熟悉的剧烈痛苦瞬间袭来，柯南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几秒后，身躯快速抽长。
道尔朝阿笠博士挥挥手，后者连忙把她抱了回去。三人在隔间里等到恢复正常的工藤新一出去带走了服部平次等人才出来，然后上了车，跟在毛利小五郎开的车后面。
车辆上了高速公路汇入车流中。
阿笠博士保持合适的距离，边开车，边问道：“新一他们开始返程了，应该不要紧了吧？”
“希望吧，毕竟只要有那位大侦探在总会发生意外。”坐在副驾驶上的灰原哀凉凉地说了一句，嘲讽味十足。
阿笠博士尴尬一笑，又没办法反驳。
灰原哀瞥了眼独自坐在后座的道尔，对方正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思考事情。她收回视线，还想说什么，阿笠博士忽然轻踩刹车减速，最后停了下来。
灰原哀疑惑道：“怎么了？”
“前面好像出事了，我看到毛利的车去强制别停一辆白车。”阿笠博士说道，还不忘探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
在回程的汽车上，服部平次说完这次案件因为没有死人并且犯人还是未成年所以不会登报，相关人员的照片和名字也都不会出现后，含笑瞥了后座的工藤新一一眼，心想还真幸运。
刚跟毛利兰隔着远山和叶进行日（da）常（qing）吵（ma）架（qiao）的工藤新一呵呵一声，紧接着发现最右边车道驶过一辆古怪的车辆，那辆车半个车身已经跟护栏摩擦得火光四溅，但司机还是没有停下来，担心会发生重大交通事故，他连忙让毛利小五郎加速赶上去看什么情况，结果发现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居然半垂着头，双眼紧闭，不只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毛利小五郎虽然心疼这辆租来的车，但还是快速别停了那辆车。
车一停下来，从一旁也紧急停下一辆车，跳下一个时尚的女人，那女人跑到被毛利别停的车旁焦急地摇晃着驾驶座的男人，似乎是认识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跑过来连忙阻止她，并查看了那个男人的状态，眼带惊骇地互看一眼。
这个男人，在开车途中，在只有一个人的车里，在这条高速路上，被勒死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工藤新一让毛利兰联系刚才偶遇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让他们紧急封锁一公里外的收费站。
……
昏黄的夕阳落下，天幕逐渐染上墨色，道路两边的照明灯都亮了起来。
被毛利小五郎别停的车挺热闹的，有两个高中生侦探，警察，还有三个嫌疑人。
确定好嫌疑车辆后，其余车辆已被放行，河流似的车缓慢前行，阿笠博士趁机开到警车后面停住，悄悄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眼见工藤新一说着说着，突然用手抓住心口的衣服，灰原哀皱眉，瞥了眼手表，表情不是很好：“糟糕，药性可能快要失效了。”
“什么？！”阿笠博士瞪大眼。
灰原哀表情凝重，沉声道：“是的，虽然没办法给出确切的时间，但是根据以前给工藤服药时得到的数据来推测，时间恐怕已经差不多了。”
阿笠博士焦急道：“可是现在才过了四个小时啊，怎么这么快……”
“因为抗药性。”后座的道尔插了一句话，她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任何药吃多了都会产生抗药性，何况是这种还在实验中的解药。即使新一说过他在药性过后还能硬撑30分钟，但这个时效也得打折扣。”
“更可怕的是，假如药性真的会变短的话，这就表示从发作到再一次缩小的时间也缩短了，说不定连10分钟都撑不过。”灰原哀叹了口气，“如果工藤连这点都察觉不到的话，那就危险了。”
“我不会让我哥哥出事的。”道尔眼眸闪过厉光，她翻找出一个电话，立刻拨打过去，接通后直接说道，“服部，阿笠博士的车就停在警车后面，现在请你立刻马上把我哥哥带过来，时间不等人。”
【我还想说工藤他突然冒出好多虚汗……】服部平次的声音也很焦虑，他低声说了什么，【喂，工藤，你妹妹让你立刻回去，赶紧的！】
【不，不行，案件还没解决……】
工藤新一的声音陆续传来，他原本清朗的嗓音变得沙哑虚弱，明明很痛苦，却还坚持破案。
道尔火气直涌上头，后槽牙险些咬碎：“工藤新一！现在是案件重要还是隐瞒你的身份重要？！破案不是还有服部吗？不是还有警察吗？！你以为没了你就不行是吗？！”
一连几个问句怼得工藤新一哑口无言，他低声说了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很快就结束了】，然后挂了电话。
道尔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刘海盖住了她的眼睛，娇小的身躯散发着低气压。
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坐在前排担心地看着道尔，阿笠博士连忙安慰道：“小月小月，那个新一也是关心案件，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的，如果真的受不住，他会自己回来的。”
“……真是的，哥哥总是把别人的事看得比自己重要。既然这样……那就催眠哥哥吧，变成白纸，重新来过。”
软萌的嗓音毫无情感，低气压缓缓消失，忽的，一股让灰原哀胆寒的气息骤然炸开，炸得灰原哀浑身颤抖，瞳孔紧缩，僵硬地盯着后座缓缓抬头的金发小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问题，小家伙一双蓝眸变得深邃幽暗，不见一点亮光。
‘这、这是——’
这气息充满令人心悸的恶意，冰冷刺骨，恐怖无比。灰原哀只在组织的人身上感知到，每一次，每一次都会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她的瞳孔缩成针孔，死死盯着金发小女孩。恍惚间，她想起以前，在昏暗走廊，美艳女人举着枪，漆黑的枪口对准她，砰砰——
“小月，你要做什么？”阿笠博士慌张地声音惊醒了灰原哀，此时那股黑暗气息已经不见了，但灰原哀确定自己没有感知错，她满脸警惕地看着戴上兜帽准备下车的金发小女孩。
道尔拉开车门，冷漠的眼眸注视着前方，抬手，撸起袖口，露出手腕的麻醉手表，平静道：“打晕，带走。”
言简意赅。
她打开瞄准镜对准自家哥哥，这时毛利兰冲了出来，抓住新一的手劝他去医院，背影将新一完全遮盖住了。道尔啧了一声，听着那句“绝对不会放手”，心想那行吧，果断朝毛利兰射出麻醉针。
神情激动的少女如同断线般愣了一下，随后闭上双眸，身躯软倒，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放开新一的手。新一连忙把她抱住，正惊讶时，抬眼看到几步开外的金发小女孩。
‘道尔？’
在妹妹的示意下，新一抱起了毛利兰，跟服部平次几人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和小兰坐阿笠博士的车回去，正好还能在车上休息一会。案件已经解决了，服部平次拦住有疑问的毛利等人，连忙让他赶紧过去。
新一坐上车后试图挣来毛利兰的手，但女孩握得死死的，就像握着什么重要东西。道尔坐在另一边，见状就撑着新一的大腿，朝熟睡中的女孩伸出细嫩的小手——
“你别碰她！”灰原哀近乎尖锐的嗓音响起，让车里几人都怔了下。
茶发小女孩的敌意和警惕太过明显了，道尔莫名不悦，冷声道：“不让她放手，这玩意变成柯南握着的手要怎么解释？”
这玩意：“……”
道尔伸出小拳头，食指曲起后凸出的骨节在毛利兰的右肩膀一个地方碾了下，新一能感受到那握住的力道在一瞬间变得绵软，他连忙抽出手，紧接着，熟悉的剧痛从心脏出蔓延开来，身躯一绷，凄烈叫声随之而出。
道尔和新一靠得很近，那快跳出胸膛的扑通扑通心跳声被她清楚地听到，耳畔回荡着那惨叫，她的眼眸瞪大，就像浑浊的水泛起波纹，重新清明的蓝眸感同身受般染上热意。
没过多久，新一没有了，柯南回来了。
变回来后所有的痛苦都没有了，柯南舒了口气，扒拉着宽大的衣物，眼角余光瞥见泪汪汪的妹妹，他都多久没见妹妹哭了，稀奇的同时不忘抬手摸摸毛茸茸的卷发安慰几句。道尔扁着嘴，抱住了他，带着哭腔说：“算了算了，谁叫你是我哥。”
“乖乖。”
后面兄妹情深，灰原哀僵直在副驾驶上，手抓着安全带，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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