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昏暗的房间内，杂乱着□□的味道，空气中隐隐约约还透露出一丝丝血腥味，混乱的床榻，脏乱的地板上丢满了撕裂的衣裙布帛，男人粗狂的声音混杂着女人的声音，很难不想象是发生了什么。
门外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男人被打扰到十分不满，夹杂着不是中原人的那种语言，“什么事！不是重要的事别来打扰！”
然门外的人依旧坚持不懈的继续敲着门，男人不耐烦的低骂了一句，随手扯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身上，烦躁的打开了门。
骂声卡在喉咙，待他看清楚了门外的人的时候，烦躁的神情褪去，紧接着脸上浮上笑意，“哟，这么晚了的时间，齐王殿下不在府中跑我这做什么来了。”
站在门外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齐王楚墨言。
他站在门外，刚才在门外等的时候已经听清楚门内是什么情况了，他皱着眉，似乎不愿意踏进这房内一步。
跟在楚墨言身后的人，被男人使了个眼色，来人将楚墨言带下去，男人也回房收拾了一会，看着床幔中朦胧的人影，他按耐下欲望，离开了房间。
隔壁房间内，楚墨言坐在椅子中，思绪不安，却又不展现出来一分。
男人换好衣服过来，看了看楚墨言，又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酒杯，殷勤的倒了杯酒，递给楚墨言。
“我不喝，今日我冒着危险来找你只想告诉你，二王子，国都不是乃蛮的底盘，你在我的底盘下绑架民女，试问，是谁给你的胆子？”楚墨言厉声质问。
被称作二王子的人，听到楚墨言的话，也不慌不忙的喝下了酒，继而又倒了一杯。
“齐王殿下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吧——”
“乃伊恩提！”楚墨言怒喝。
乃伊恩提大咧咧的躺在椅子中，“不得不说，大楚的姑娘长得是俊俏，若不是殿下您今晚过来找我，我怕是要醉倒温柔乡了。”
楚墨言知晓，乃伊恩提是个劣迹斑斑的人，但时至今日，他已然跟这个人有了斩不断的关系，他握拳说道，“我们当初商量好的，你帮我登上皇位，我帮你登上王位，我们各取所需，但是不代表我可以让你的手沾染大楚！”
“合作也讲究一个诚意不是吗？”乃伊恩提虽然没学过大楚的文化，只拿出道听途说的话来，“殿下大度就不要与我一般计较，那些民女，就当成合作的诚意，不就行了！”
无脑的下流人。
楚墨言这么多年的教养，实在是不知道乃蛮人的行为居然已经到了如此恶劣的程度。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乃伊恩提也不傻，他看着楚墨言不发一言的样子，知晓惹怒他也不是什么好事，“殿下，你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在大楚出事的话，我相信你的父皇，查也会查到您的头上吧。”
楚墨言不说话，他冷冷的看着乃伊恩提。
“既然这样，那我就卖殿下一个面子罢了。”乃伊恩提起身，凑近楚墨言，“本王子明日就离开大楚，殿下可觉得好？”
面对眼前的一张巨大的脸，楚墨言咽下不快与恶心，他推开乃伊恩提，站起来。
“希望你说到做到。”
楚墨言离去，独留乃伊恩提一人，他看着楚墨言的背影，大笑起来。
门外进来他的随从，看着乃伊恩提疯狂大笑的样子，不解的问，“这齐王殿下如此不知好歹，为何王子您要这么的迁就他。”
乃伊恩提停下笑声，看了看随从，斥道，“你最近很多嘴？”
随从吓了一跳，赶忙跪在地上求饶。
“等本王子登上王位，再踏平这中原，楚墨言，也得乖乖听本王子的话。”
随从听话的点了点头，突然又听到乃伊恩提问道。
“前两日说的有个姿色不错的女童呢？”
跪着的人想了一会，才想起那日传来的消息，“王子，那日的女童，被，被救回去——啊！”
乃伊恩提狠狠的踹了一脚随从，“废物！本王子还养着你们做什么！”
看了在地上求饶的随从，乃伊恩提满脸厉色，回到了房间。
随从跌跌撞撞出来，看到乃伊恩提一脚踢开房门，就知晓门内的女子，今晚是不好受了。
天微微亮，院落后门打开，两个成年男子拖着一个有人形的被子匆匆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被子里面包裹着一人，白皙的脚露出来，脚上布满淤青，脚趾隐隐发黑，走动之间，被子里掉落下一只胳膊，胳膊上同样也是惨不忍睹，密密麻麻的布满淤青与红痕，还有伤口。
两人晦气的将被子丢在乱葬岗，随后又匆匆的离开。
到时辰，国都的城门大开，往来的行人皆步履匆匆，一行人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
齐王府。
楚墨言听到来人的回复，吊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乃伊恩提总算是有点脑子了。
有侍女来喊他去前厅用早膳，他将桌子上的信件收拾了下，神清气爽的走出了书房。
乾元殿中，肃佑帝狠狠的将奏折扔到地上，怒喝。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刑部侍郎跪在地上，双手握着衣袍，手背上青筋爆出，可以看得出明显在压抑着不快。
“是臣等办事不利，才让人有了机会进牢中将其下毒谋杀，还请陛下降罪。”
肃佑帝看着笔直跪着的身板，敛了敛声，说道，“起来罢。”
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拐卖案件，却没想到今日本要提审拐人的时候，却被狱卒发现拐人三人皆暴毙在牢房之中。
看来这件事不简简单单涉及到民事，能进的了刑部牢狱之中，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谋杀，这来人的本事着实不小。
“可有发现拐人们留下什么证据没？”
在肃佑帝问的时候，刑部侍郎已经将牢房之中翻了个底朝天，确实没发现任何痕迹。
他疲惫的捏了捏额间，让人下去。
赵英全给肃佑帝倒了杯茶。
“看来，朕不得不防了。”
楚元昭在殿中休息了几日，医女过来拆了纱布，她又恢复了活蹦乱跳。
正准备出宫感谢一下楚则珣，却被宫女过来传话说慎王殿下早已经离开国都，踏上去边关的路程了。
慧妃正好抱着小十进来，楚元昭本打算去找肃佑帝，却被慧妃告知，肃佑帝眼下有事正在忙，估计没得空见她。
大理寺卿似乎也没想到，就是一件人贩子在牢狱中被谋杀的案件，很明显就是有同伙还未落网，怕其将人供出，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的一件事，却被肃佑帝指派给大理寺卿查此案件。
从乾元殿中走出来，大理寺卿迎面碰上了刑部侍郎。
最近的刑部简直是焦头烂额，不知为何肃佑帝对这件案件非常上心，让刑部无论如何都要找出下毒的贼人，刑部不免怨声载道，恐肃佑帝上纲上线。
“这贼人究竟是有多大的通天手段，你们刑部查了好几日都查不到蛛丝马迹。”
大理寺卿充满怨言的话，在刑部侍郎耳中听来，不免有些嘲讽。
刑部侍郎邹琅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侍郎一职，在朝堂之中，难免有些人高眼低的人瞧不上。
邹琅不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大理寺卿，将袖中的卷轴递给了他。
大理寺卿林青道倒不是个老古董，他也十分的赏识年轻才干，只不过如今丢给他们大理寺的案件着实是轮不到大理寺来审查，心中是觉得多少有些小材大用，才如此这般不待见刑部。
但是肃佑帝如今都发了话，饶是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得接下此事。
“大人看了就知道了。”
林青道接过卷轴，打开快速的翻阅了一下，震惊的问道，“你是说，这些贼人极有可能是来自乃蛮的？”
仵作已经给三个拐人的尸体都验了尸，中毒的迹象皆是十指发黑，口吐鲜血，眼眶充胀，耳朵跟鼻子中也流出黑血，仵作判断这么凶狠的毒药，是来自乃蛮的一种毒花制成的，木忡枝毒。
邹琅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从仵作那边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却不想这件事真的犹如大家猜想的那个样子，背后似乎牵扯到许多。
“那依邹侍郎看来，这件事当下该如何？”大理寺卿收起卷轴，问道。
“查。”
回到刑部，刑部郎中将一叠新的卷轴递上。
“大人，这份是自年节以后，出入国都的来往名单，属下翻看了一下，并无不妥。”
这么说，案件又陷入了死胡同。
邹琅翻开卷轴，逐一仔细研究，他敲了敲卷轴，思考了一会，拿起笔在卷轴上圈了几个名字。
“你去县衙一趟，找一下这几人的户籍信息，看看来自哪里。”
年节将近，有百姓要回去过年，但是这些人往往过了年之后就会立马返回国都，并不会在外逗留许久，也有从外面各地返回国都过年，但是如若是这几日才离开，那么极有可能是混杂在百姓中，出了城。
范围要缩小，否则查起来没个几天几夜没有任何消息。
郎中领了卷轴，奔赴宫外。
邹琅看着案几上摆放的卷轴，他在想，万一真的是乃蛮人混迹在城中，那么内应究竟是谁，他丝毫不相信乃蛮人有这么大的能力，能混过城门口的侍卫，堂而皇之的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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