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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唇枪舌剑


除了每天把回忆记录下来,江晨另外的任务就是强壮身体,器械只能是自制,单杠双杠哑铃杠铃这些找了工匠,两天就弄了出来,陈总管看到后也啧啧称奇。江晨每天早上都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外出顺着江边跑上一圈,哪怕下雨也不间断,回来后再做套广播体操,然后再练器械,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一天花在锻炼上的时间差不多两小时。

锻炼就是贵在坚持,十来天后,再加上营养跟得上,江晨就明显感觉到身体素质的提高,不仅如此,看到陈五五身体也不好,江晨每天都拉着陈五五跟着自己跑上几圈。

就这样再二十来天后,陈程使人来叫江晨,说是陈方回来了,听说了陈程遇上流民之事,立刻就要求见江晨,江晨把自己这段时间回忆出来的一些事再回想了一遍,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不仅强化了身体,通过回忆和学习,又增强了学识,虽事关未来也再无一丝局促。

陈家的院子极大,江晨那一进三院算大的话,陈家估计有江晨那儿的十个大。到了陈家向门房通报了名字,陈程出来把他接了进去。

会客大厅按现在来说就有近二百平方,到了大厅时,已是座无虚席,其间就有不少人坐在了厅里,都是那种单人单桌顺着厅堂围一圈。中间空出七八十平的空地,进去时就有歌舞姬在跳舞。

陈程把江晨领到最下首坐下,然后低声跟他说了上首右陪坐的那个中年人就是陈方,除了陈方,最上首坐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青人,衣着华丽,左顾右盼间,自有一番威严,他的背后还站着两个壮汉,眼睛直视着下首,真正的就是做到旁若无人。

左边陪坐的也是个年轻人,长得极其帅气,或者说是非常漂亮了,而且脸上敷了厚厚的敷粉,不注意看,以为就是个美女,当然不可能是美女,美女自然也上不了这桌了。

江晨在自己那时代时就知道,魏晋时士子间喜好敷粉熏香,喜美男,很多喜欢都乱来搞基,后世形容的貌如潘安的美男子潘安,就是这时代的人,据说漂亮得让女人嫉妒,只是不知道潘安与这桌上的美男相比谁更漂亮了。

江晨骨子里是个钢铁直男,而且自己是被一个长得漂亮的黑道基佬弄得穿越到晋朝,不说对花样美男恨之如骨,但想像这时代的人那样欣赏美男也不可能,甚至说,他还有些恶心这些不男不女的,只是改变不了这时代的审美也无法。幸好他位卑人微,根本凑不到最上首去,所以也不用去闻那让人头晕眼花的熏香了。

陈程挺照顾他的,安排好了他后,就在他边上坐下,不时向他介绍着席间的人士,厅内就座的多是长安本地世家望族,有些世家据江晨这段时间的了解,比之陈家更胜一筹,却都只能坐于陈方下首,而最上首那俩年轻人,陈程就不向他介绍,江晨也不想打听了,连主人陈方都只能陪在一边的人,身份尊贵自然只能让江晨仰望。

看着席间各色权贵,江晨望向陈程,脸色有些古怪。

凭江晨现在的身份,就算是个人才,也不可能入得了陈方的眼,能在这样的席间有位子,不说把他带来后陈方看都没看一眼江晨这边,只顾着与上首两个年轻人说话,就凭着这大厅里那么多贵人,也不可能是陈方要求即刻见到江晨。

就连陈程自己这个大总管,这时候也只能在这席间尾巴处沾个光,最大的可能就是江晨是陈大总管利用职权便利,把他带进来混个脸熟。

看来陈程说陈方立刻要求见江晨这话,是陈方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给江晨面子,很可能就是陈程提了一嘴,然后陈方顺口就答应,宴会时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吃的倒是还行,各种山珍海味,就是没炒菜,江晨倒也没所谓,直男么,有吃的就行,要求不高,只是那酒喝着就寡淡无味,倒是挺好入喉。江晨大杯喝着,脑里转着想是不是把高度酒弄些出来卖赚钱。

席间多数人都是向着上首那俩个年轻人极尽谄媚,敬酒什么的都多是向着上首,陈方这主人反而少有人捧场,但看着陈方自己却也不介意,按说最上首之人应该是身份最尊贵的,但看着对边上那美男,却也是差不多的马屁,让江晨一时摸不清楚,那边上的美男是什么身份。

歌舞散去,就有些女扮男装,拿着假刀假枪藤盾的舞姬再进来表演战阵,这些舞姬穿得极少,舞动间,时不时露出粉嫩白腿,胸间波涛,这让在饮酒拍马溜须的众人也停止了聊天,全神贯注地看着这粉色战阵,连边上陈程都露出了猪歌样,看得眼睛一瞬不不瞬。

这样的场景对于从未来来的江晨来说,那都是小场面了,做副所长时主要是扫黄打非,还去会所夜总会什么的当过卧底,酒池肉林的什么的真不少见,所以看着这虚无缥缈舞姬,只是刚开始那会儿觉得好奇,只一会就完全没了兴趣,感观上还不如面前的吃食更有味道。

乱舞了一阵,这些舞姬下去,然后再上来的,那些有身份的贵人一桌陪了个美女,望去似是刚才那些跳战阵的舞姬,一时席间香风阵阵,肉波涌涌,就连那些须发全白、望着道貌岸然的老头,这时候也都是手嘴并用,全不顾忌这席间还有这几十号人。

下首的江晨他们自然没有这样的享受,只是望着这样的淫邪气氛,少年身体的江晨还是不免气血上涌,连喝了几口热汤才压下去,边上的陈大总管和其他人却只能是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场上的靡烂,不停地喝酒,想必回去后,家里的那些妻妾要大受磨难了。

就在场上都差不多要拔枪上阵时,下首离陈程不远却突兀地有人说道:“陈总管,听闻你回长安时,路上遇流民,死了不少人,性命也差点不保?后虽胜了,也只是惨胜。差点误了家主大事,只能灰溜溜地回来。”

陈程看都没看那人一下:“我遇上的可不是一般的流民,而且人数两倍于我,这死些人是正常不过了。”

那人又轻笑了声:“我据闻彼时,陈总管人可是不敢接战,而且战阵乱成一团,比之刚才之舞姬还不如,所以才死了那么多人。”

陈程听闻,忍不住哼了一声:“莫非要我亲自上阵杀敌方可?”

那人傲然说道:“大丈夫死则死尔,岂能临战而缩?”

陈程端起爵笑了:“战场之上,不逞匹夫之勇,不见此后,我们大胜而归?”

“此大胜可不关你陈总管的事,回来之人都说是你边上那小兄弟的功劳!”那人指了指江晨,还端起酒爵来向着江晨示好。

江晨微一笑,动都不动一下,并不领情。他只是听了几句,就能听出来,这人和陈总管并不对付,只拿陈程前面败乱时说事,后面大胜则说是江晨的功劳,那自然与陈程无关了。

向他示好,不过是想分化俩人,并不是说就对江晨青睐有加,江晨哪会给他机会,他现在打着的就是陈程的标签,站队要坚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陈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哼了一声:“曹健,平时我敬你是家主幕僚,不以你见识,现在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你这样说我,那我可就要跟你辩驳辩驳了,这江晨,是我从雍州招募之人,他指挥大胜,与我指挥有何区别?”

那曹健嘿嘿一笑,并不答陈程所问,还是向着江晨道:“江兄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勇有谋啊,那样的情况下,都能反败为胜,如果不是你,可能要全军覆没了。不过,陈总管这可是要摊薄你功劳了。小心啊,他刻薄吝啬的名声可是长安有名的。”

陈程听他说自己刻薄,不由大怒,刚想说话,江晨边上轻笑一声:“我在走投无路时,是陈总管搭救于我,我之一切全来源于陈总管,胜利当然也是因为陈总管有用人之明,在那样的时候,更是敢于放手一博,此为大将风范。回来长安后,把自己所住大院给予我安住,奖我数万铜钱,这对我是有义有恩,何来刻薄吝啬一说?”

江晨有些奇怪,就算是他为了压制陈总管,但自己这样的小虾米,根本不值得曹健如此看重,却不知为何他总是帮着自己说好话。江晨不由心生警惕,糖衣炮弹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曹健没想到江晨年纪虽小,立场却是站得挺稳,自己一番吹棒分化,他居然一点也不受影响,一时语塞。

见他被江晨说得无言以对,陈程冷哼了一声说道:“其实我更奇怪,我这次奉家主之命,护送……嗯,那个,非常的隐秘,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偏偏在半路上就被流民堵上,而且这些流民装备齐全,武器精良,与以往之暴乱流民都有所不同。这就让我纳闷了,怎么会这么巧就让我遇上了呢?而且,还有死士化妆为流民,想谋害于我,那死士又是如何进入我们家丁护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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