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乔川的自白
左小岩之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感觉原来时间是这么漫长和煎熬。
她和乔川站在这栋海边别墅的阳台上，两两相望。
左小岩无法直视乔川那灼灼的目光。
这时，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
她心里感到一丝很慌。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她强行让自己恢复镇定，掩下眼中的闪躲。
良久，左小岩才怔愣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逼自己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说道：“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的口吻很轻松，像是一个自己刚刚听到一个很搞笑的笑话一般。
乔川忽然笑了，他转眸望向漆黑的夜空，一字一顿，语气淡漠地说道：“我……变心了！”
左小岩面露错愕。
他说，他变心了。
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面对这样移情别恋的男人，她应该感到不屑和鄙夷，可她偏偏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她嘴唇掀了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紧接着，她的耳边再次响起乔川平淡如水的声音：“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妈死了，没有人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死得很惨，我七岁的时候，我父亲被火烧死了，我本来也要死了，但我喜欢上一个女人，所以我又活了。”
很平静的叙述，她那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左小岩认真地听着，他磁性的嗓音伴随着温柔的海风传入她的耳中。
“左小岩，你经过一个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是什么感觉吗？你经历过一个人被一大群拿到刀枪棍棒的流氓混混满大街追着跑吗？你有没有亲眼看到过一个人硬生生被人用刀砍断手臂的过程？你尝试过一个人在腐臭的尸体堆里呆上七天的吗？这些就是我从前二十多年年来所见所闻所经历过的生活。”
“……”
“你猜对了，网上那些资料都是假的。可以这么形容，我是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男人！我见过太多这个世间太多丑恶，血腥，黑暗，我是一个包裹着很多秘密和阴霾的男人！我的真实经历不可能公布在明面上。”
“……”
“那个女人是我这辈子遇见的第一道光，她比我大一些。后来她失踪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我当时还太小，没有能力，等到我长大了，也有了能力，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尽办法，搜寻她当年的踪迹想要找到她，可就在去年我发现，她应该是死了。”
乔川没有再维持之前的平静，脸上露出的一丝狰狞和痛苦，情绪有了些许起伏。
“……”左小岩怔愣着看着他，秀眉微微蹙起。
她记得她了解到的关于乔川的资料里是这样写的：
乔川，二十七岁，从小家境优良，属于小资家庭，他的父母为了培养他将他送出国接受艺术的熏陶，训练才艺，十八岁那天参加t国的一个选秀节目顺利夺冠，并且于2015年回国发展演员事业，经过多年的演戏经验积累，于今年年初斩获了万华奖最佳男主角桂冠。
同市流传着关于乔川很多不知真假的黑历史：天海论坛里有自称是乔川同学爆料说，乔川不存在他从小就是问题学生，打架斗殴，欺负同学，违反校规染发逃课都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博主有图有真相地爆料说他很早就辍学了，经常和社会上的流氓混混玩在一起，还曾经到申城的做过性服务工作者等等。
对于这些黑历史，乔川从未正面回应。
而他现在从嘴里亲口叙述的这些经历和网上的那些信息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难道网上的资料全部都是经济公司的包装润色吗？
现在他说这么多算是他的自白吗？他讲了关于他的一段过往。
一段悲情的初恋故事。
她其实很想问，他爱的那个女人的年龄，他们相差多少岁。
他为什么爱她？听起来像是恋母情结！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故作平静地问道。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吗？今天忽然跑到我房间里，又或者要求进书房，不就是想知道我乔川是个什么人吗？”
“……”左小岩心一沉。
原来她做的这些小动作的意图他都看穿了。
是啊，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我想，既然你这样想探寻我的秘密，不如还是由我自己告诉你来得干脆。”
“呵……可我想知道的秘密不止这些？你应该还有很多的秘密！”左小岩没有扯谎否认，直接承认了。
“你答应我之后，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是吗？真会这么听话吗？左小岩其实心里是不信的。
“好，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考虑你的这个提议！”
乔川颔首，不置可否。
“那为什么要和我合作炒情侣？你有什么目的？”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乔川神情微顿，语气淡漠地道：“原因很复杂，因为你是被黑体质的左小岩，和你合作我们可以互补，也可以方便我处理一些事情。”
“处理一些事情？什么事？”
“报仇！”
“你的仇人是……”
“你现在没有答应我，我现在不可能告诉你！”乔川拒绝回答了这个问题。
左小岩吃瘪，她又问：“那能知道你所有秘密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快要死的人和我的妻子。”亦或者他认定能成为他妻子的人。
“你要做什么？”左小岩听懂了他毛骨悚然的言下之意，瞬间整个人变得警惕起来，杏眸中充满了防备。
乔川见状，明白她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便笑道：“你放心，你不会是前者，你是后者。”
左小岩的心再次一震。
他说，你不会是前者，你是后者。
明明这二选一看似有选择其实没选择的选择题更像是威胁，但她却没有丝毫愤怒和恐惧，反而内心有一丝悸动。
“怎么样，考虑一下可否？”乔川望着她的双眸充满了希翼，期待着她的答案。
“乔川，那如果我考虑了之后回复你不愿意呢，我是不是会成为那个快死的人？”她还是很直白地问出来，语气一如之前的轻松。
她已经不是那个相信爱情相信童话的女孩了。
男人的花言巧语上辈子她听够了，也因此丢了一条命，这辈子她不会相信了。
“不会！我说了，你是后者。”乔川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
每一字每一句在这个静谧的夜听起来都格外地清晰。
左小岩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心有些慌了，眼神变得闪躲。
俗话说，男人的话，骗人的嘴。
骗人的嘴说出来的话都是动听的花言巧语，女人虽然心里如明镜似的，但还是会前仆后继地一次又一次地上当。
一如现在的她。
一向以理智，不相信爱情自诩的她正常反应应该是立刻拒绝他的，可她现在却半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
温和的，混杂着海的咸湿的夜风吹拂过他们的脸庞。
她低头沉默不语，心乱了一团乱麻。
她不说，乔川也没有再开口。
此刻两人的氛围安静得只能在耳边听到温柔的海风吹过的身影。
“我，我考虑一下！”
最后左小岩硬着头皮打破了静默，抛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落荒而逃。
……
左小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乔川灼热的目光下逃离三楼阳台的。
她是跑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走回去的？她忘记了。
这个晚上，左小岩并没有睡好，一整夜都在床上辗转反侧。
脑海里全是乔川晚上说的那些话，还有关于二十多年她和汪源恋爱时那些甜蜜却又讽刺的画面。
她不得不承认，乔川这番告白让她的心悸动不已。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前世就是因为男人才丢了命，这一世却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
翌日大清早五点不到，左小岩赶在乔川没起床之前顶着一个浓重的黑眼圈起床，洗漱好后便下楼去了餐厅，打算简单吃点早餐便出门了。
“左小姐，现在才五点不到，你怎么这么早起了？不多睡一会儿吗？”正在厨房忙活的姜姨见到下楼的她，满脸诧异地问道。
“昨天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我索性就早起了！等下我吃完早饭就去硬是撑了！”
“这样啊，那你等下，我去叫一下先生。”姜姨说着就要望楼梯那边走去。
左小岩连忙叫住她，别扭地说道：“姜姨，不用了！我今天不和他一起出去，昨天太累了，不打算晨跑！”
“这样啊！那好吧，我给您拿早餐，你这会儿起来得比较凑巧，我刚刚做好了一些。”姜姨折了回来，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了厨房。
吃完早餐，左小岩在微信里和张叔说了一声，就自己驾着车去了影视城。
她知道今天还有和乔川的一场吻戏，但是现在她还没想到面对乔川，所以能避一时就避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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