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李导唱双簧
这场戏又拍摄了近十多分钟，李问终于喊了一声“卡”，表示拍摄完成。
王瑾萱那张涂抹了各种五颜六色，名贵化妆品的脸在摄像机镜头关闭后瞬间就耷拉下来，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在拍戏时候被乔川打了好几个巴掌的那半张脸现在还能感觉到火辣辣地疼。
“瑾萱，这场戏你演的真不错，状态也极佳，很棒，你就照着这个状态演，说不定来年戏播出后能冲个奖项啥的！加油，我看好你！”
这场戏一拍完结束，李问特意跑到她面前安抚了几句，对她一顿猛夸，一个劲地夸她演技不错，状态很好，然后还帮她狠狠地数落了乔川一顿。
“乔川，你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拍戏讲究真情实感，但是你也不能太投入了，这毕竟是演戏。除了投入外，对手演员的情绪你也要照顾啊！拍这种矛盾戏份你也得注意点度。更不能伤了对手演员，要是出了事这可咋办啊！”
“是是是，李导演，抱歉，瑾萱，真不好意思，我刚才太入戏，一时没把握住。”乔川连连点头，姿态放得极低，认错以及道歉态度无比积极和诚恳。
话说到这份上，王瑾萱也不好再发作，只能赔着假笑，客套地说道：“李问言重了。拍戏的时候保持状态，正常入戏拍好每一场是我们演员的本分，拍戏难免受伤，我没事。”
仅凭李问几句吹捧夸赞还有象征性地帮她数落乔川几句当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平息掉王瑾萱的满腹委屈和愤懑。
这只是李问不想做也必须得做的面子工程，是他和乔川必须要在王瑾萱面前唱的双簧。
尽管王瑾萱平时拍戏和乔川相处还不错，对他还算有那么一点好感。但经过今天这事，她心里气得那叫一个牙痒痒，这些日子对乔川积累的那一些好感在这一瞬间全崩塌了。
自从她火了并且顺利挤进一线后，她哪里有受过这样的气啊。
她这两年哪次进组不是被众星拱月地捧着，高档保姆车坐着，几个助理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几个化妆师小心翼翼地服务她一个人，对手演员对她总是和颜悦色，在拍戏的时候也对她多加照顾，绝对不可能出现说拍扇巴掌的戏被对手演员真打还打的这么用力的情况。
李问走后，王瑾萱没有立即离开，因为她打电话给助理，助理说去买饭了，等会儿过来接她。
乔川也没有离开，因为他的戏服带子松开了，他正低头和戏服带子较起了劲。
同时，王瑾萱趁机用如刀子一般犀利的眼神剜了眼前正在绑戏服带子的他好几眼。
但就在乔川整理好戏服，重新看向她的前一秒，她杏眸中那原本汹涌的愤怒又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色恢复如常。
果然是专业演员，脸部表情切换得那叫一个迅速自然。
“不好意思，瑾萱，刚才太入戏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剧组医务室看看？”乔川用一种极其温柔和略带愧疚的口吻，关心地说道。
见他这么诚恳地道歉，王瑾萱当然不好说什么，只能牙齿打落了往肚子里咽，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事，拍戏就是要追求真实，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状态太好，我都一下子入不了戏。”
她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虽然她被气得磨牙凿齿，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僵硬但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乔川眸中闪烁的愧疚并没有因为王瑾萱的善解人意而减轻几分。
“瑾萱，你这样我心里更加不好受，说起来的确是我没把握好尺度。再怎么追求效果，也不能再拍戏的时候这么不知轻松，对了，你等我一下，我叫我的助理过来，武风……你过来一下！”
乔川态度诚恳地和王瑾萱表达自己的歉意，紧接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脸将正拿着他的那个大背包站在不远处等待他结束的武风叫到了他跟前。
武风一走近，乔川就从武风手中拿过他的背包，动作自然地伸手进包里搜寻了一番，最终从内袋里掏出了一只红白相间的消肿的药膏。
“瑾萱，这是我平时拍一些容易受伤的戏备用的药膏，你可以试着涂涂看，用这个效果很好。”乔川温柔体贴地说道，将那个药膏递给了王瑾萱。
“额……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事！”王瑾萱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推辞道。
乔川忽然向她走近两步，倾身慢慢凑近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脖颈处，压低声线，嗓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磁性：“这怎么行？我闯的祸当然应该我自己负责，你是不是担心不会用？这样子吧，我们一起去休息室或者是医务室，我帮你涂抹一下。”
王瑾萱微愣，脸颊泛起了微红，手忙脚乱地接过乔川的药膏，一脸犹豫地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她好像被乔川撩到了。虽然她已经混迹娱乐圈多年，拍过的感情戏数不胜数，但是说到底她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些年忙于演戏事业并没有谈过几次恋爱。
加上这段时间在剧组和乔川朝夕相处地拍戏，拍的又是感情戏，难免会动了那方面的心思，因戏生情在演员中是很常见的情况。
只是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瑾萱，你总要给我赎罪的机会。”乔川不容置疑地说道，做出一副要对自己的过错承担到底的样子。
王瑾萱在这么强大的攻势下，瞬间败下阵来。
她垂着脑袋，有些不太敢直视乔川的双眼。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想要掩藏那颗躁动的心，她那躲避的目光下意识转向别处，不自在地道：“那好吧，我先和助理司机说一下。额……我们去临时休息室吧！医务室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嗯嗯，那我们走吧！”
乔川的俊眸中闪烁着某种得逞的光泽，他动作自然地抓起王瑾萱的手往某个方向走去。
左小岩站在原来的位置呆呆地望着乔川拉着王瑾萱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的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武风留在原地并没有跟他们过去，他的手上依旧帮乔川拎着那个大背包，过了几秒钟后，他掏出手机朝乔川和王瑾萱相携而去的背影拍了几张照片。
这一系列的动作被左小岩尽收眼底。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跟去？”她双手交叠于胸前，径直地走到武风面前，没好气地问道。
武风下意识抬眸看向左小岩，眸光微愣，紧接着他笑道：“他们是去临时休息室涂药膏，我跟去做什么？”
“乔川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他自己在戏里把人家给打了，最后还要装好人帮人涂抹药膏！”左小岩冷笑两声，连讽带刺地说道。
“今天主人状态确实太入戏了，不小心下手重了，他这不也是不好意思，想要弥补一下王小姐。”
“嗯，他下手确实有点重了。”左小岩面无表情地点头道。
她这大老远都注意到了，王瑾萱的那半张脸都被她打得有点肿了。
这男人下手可真够狠。
“咳咳，大家这不都是为了戏嘛！”武风见她认同地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讪讪地笑道，掩下脸上的尴尬。
“对了，武风，他不是你老板吗？你为什么要叫他主人？”左小岩忽然问道。
这是她在认识乔川以来很困惑的一点。
武风和乔川看起来就是老板下属的关系，他要称呼乔川也应该称呼为老板，而不是一声毫无尊严可言的主人。
在她的认知里，一个老板要是让员工称呼自己为主人，听起来有点低人一等，像是旧社会卖身给地主家的那种感觉，听起来很刺耳。
一个人出钱，另一个人干活，很平等的雇佣关系，干活的员工何必要这么卑微？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又不是封建旧社会，卖身行为是违法的。
武风脸色微变，却又瞬间恢复如常，犹疑地说道：“他不是我老板，我们不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言简意赅，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那他是你什么？”左小岩不依不饶。
“他是我主人！”
“……”
这不是说了等同于没说吗？
左小岩扶额，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对牛弹琴的绝望。
算了，她也懒得和他纠结这个问题。
武风和乔川到底是什么关系，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她转身往化妆间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武风忽然一字一顿，神情别扭地说道：“因为……主人救过我的命。”
左小岩脚步微顿，杏眸中闪过一抹震惊，这应该是武风能给她最大限度的答案。
这么说来武风就是为了报答这份恩情，才忠心耿耿地跟在乔川身边，并心甘情愿地称呼他为主人的吗？
她很好奇，到底是怎样沉重的一份救命之恩，让他甘心如此卑微？
“好，那我明白了！”左小岩没有转身，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便抬步离开了。
下午，左小岩和剧组工作人员一起到了另外一个影视城拍摄场地。
在去往另外一个场地的车上，李问和左小岩说起了关于《白色海湾》这部戏会提前播放，甚至很可能会采取边拍边播的形式，所以拍摄进程会提前。
他告知她接下来的戏份会到外地一些知名景区拍戏，让她提前做好准备，下个月计划要到兴城的一座名山——钟鼓山拍摄关于柯远和乐颜回忆的部分。
听到这个消息，左小岩并没有一点接下来需要面对远途劳顿的抗拒感，反而还多了一丝期待的喜悦。
兴城，她生前死去的城市。
她终于要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在她忌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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