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冤枉
尽管林珺也是重生的,若是她重生的秘密被人知道,外人也会如郑昆这样的态度,认为她是妖物,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她此时已经陷入上一世的屈辱仇恨里,目光里迸发出仇恨的情绪。
郑昆看到她这样不免凝起了眉头。按说沈妃才该对周家仇恨入骨才是,为何林珺此时提起曹珏那么仇恨?尽管曹珏是沈妃重生的,但以林珺的年纪,她和沈家该是没有仇恨的。
林珺可没有经历过沈周两家的仇恨,而曹珏先前对周氏商行做的事情对林珺的损害也不大。周家虽然损失大些,可如今真相已经查清,周家想要挽回商行的信誉也不难。
这些何至于让林珺如此仇恨曹珏,似是两人之间有刻骨仇恨般?!其实他不知,林珺也是重生,她和曹珏是有前世之仇的。
林珺感觉到了郑昆放在她身上的探究眼神,她这才惊觉自己情绪外露的有些失态了。于是她忙缓和了神色说道:“关于曹珏,小女就知道的这么多了,世子。小女想曹珏去废殿必然是想要拿回什么物件?”
郑昆看林珺此时神色已经平静下来。他虽然对林珺方才仇恨的样子有疑问,但却不至于让他追根究底。这时他正色回答林珺道:“没错,那物件是一根簪子和一条绣帕。这两样物件却促使曹珏去了一趟废殿,也不知她是为了什么!”
林珺惊讶道:“啊,怎么是这么普通的物件,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
“那物件被宫里女官扣了下来,如今在当今手里,暂时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郑昆照实回答了林珺。
接着两人便不知说什么了,又是一阵沉默,郑昆才说道:“以后姑娘若是还知道什么秘闻消息,烦请姑娘都能告知在下。”
“若是关于朝廷的消息,小女必会告知世子的。”林珺听了郑昆的话后,她这样回答道。
郑昆没有漏过她话里的条件。他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突然又说道:“在下喜欢吃一品香乳酥,松子百合酥还有薄荷糕。上次的吉利糕在下也喜欢。”
郑昆一本正经的说到吃的点心,林珺还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疑问了一声:“啊?”。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于是她大方爽快的笑着答应了下来:“好,小女记住了。”
两次救命之恩,她姐弟对郑昆的恩情真是无以为报,郑昆这样的要求并不会让她为难。所以她痛快答应了下来。
看林珺答应了,郑昆眼里立时便显现出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神采。
最终林珺感觉她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她便提出了告辞。
待林珺和弟弟依依不舍的话别后,郑昆又对林珺嘱咐了一句,他说道:“今日虽然暖阳高照,但是也起了风。要是骑马,你穿的还是太单薄了。你和夏荷还是乘坐马车返回吧,可不要染了风寒。”
林珺听了郑昆的关心之言,她笑着表示了感谢。尔后她也没有多想,便转身迈出了屋子。
夏荷将主子郑昆的言行看在眼里。她心里不免感到惊讶。此时她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别处。
……
冬日里就是如此,白日里还暖阳高照,夜里西北风便呜咽不停的呼啸而来。
申国公府隔着一条巷子,那里有一户人家的门户上挂着亮着的白灯笼,这户人家看起来应是有新丧的亲人。只有头七时,新丧人家的白灯笼才会彻夜不熄。
到了后半夜,忽而一阵风过,还有啪嗒几声,那户人家的白灯笼竟然熄灭了。
视线穿过门户进入院里,透过那停着棺材的堂屋烛光。可以看到那里有一个妇人正跪守在棺材边上打着瞌睡。可突然又是一阵风过,那堂屋的蜡烛也熄灭了。
屋里蜡烛一灭,那跪着的妇人感觉到了,她便打了个激灵立时醒了。她并没有害怕。而是瞪圆了双眼看向堂屋门前,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她对着那里哑着嗓子说道:“钱富,是你这死鬼回来了吗!”
这时院子里只听风过以及院门被风反复吹打的声音:“呜——呜——吱呀——啪——吱呀……”
原来这妇人是钱富的妻子,今日钱富新丧头七,因而她在堂屋为钱富守灵堂。
妇人跪在那里听到院里的动静。她却没有站起身来去看个究竟,而是捏着帕子委屈哭了起来:“你这死鬼啊——你就这么好端端的去了,现如今知道回来了!你就这么的撂手去了,可让我们这可怜的孤儿寡母怎么活啊!你这死鬼……”
妇人委屈的哭声回荡在堂屋以及院里久久不散,接着似乎是有了感应般,院里忽然传来一哭丧阴沉的男子声音:“桂枝,我冤枉啊,桂枝,我冤枉啊,是我那兄弟害了我,是老夫人害了我!——”
头七新丧的鬼要回家里和家人告别,这是大周民间都有的说法。因而未栓的院门突然被风吹开的动静并没有使得妇人感到害怕。
可妇人听到突然的男子声音,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这才感到怕了。她啊的大叫了一声,好一会才稳下心神,然后她恐惧的咽着唾沫,颤抖着声音问道:“是——是——你吗,钱——钱富!”接着她便将身子害怕的抖缩成了一团,将头埋在了蜷着的膝盖上,想看但却又不敢再向外看。
妇人如此的动静和那院里一直飘荡的男子声音终于将小院里夜不安枕的老妇人惊醒了。这老妇人是钱富的母亲,她因为儿子突然横死,这些日子正病在床上了。
老妇人听到动静,她硬撑起病倒的身子从床上坐起,颤悠悠的撑着病弱的身子走到院子里问道:“大富,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娘在这里,你在哪!”
老妇人年轻守寡,独自抚养儿子钱富成人,后来又为儿子娶妻生子,她也是个坚强彪悍的。因而她听到院里飘荡的男子声音,便认定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她在院里四处寻摸着,可院里黑乎乎的,她什么也看不到。
不管老妇人如何问,那男子只反复的重复一句:“我冤枉啊,是我那兄弟害了我,是老夫人害了我——”
男子的声音飘荡在小院子里有大概一刻钟吧,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院门仍然摇晃在风里吱呀吱呀的,听起来有些渗人。
又等了好一会,院里再没有了那男子声音,钱富的妻子这才紧张的抬起头来,惊慌的看了看堂屋里乌黑的四处,然后揉搓了发麻的双腿,借着身旁停棺材的木板子爬起身来,走到婆婆身边。此时钱富的母亲正扶着堂屋门框站在那里。
“娘,是钱富回来了?”这时钱富的妻子惊恐还未完全消去,她颤着声音问道一言不发的婆婆。
钱富的母亲没有回答儿媳妇的话,而是急迫的想要证实什么似的问儿媳妇道:“大富说他自己是冤枉的,你听到了没!我的儿啊,我的儿——”她哭喊了这么一句便颓然坐倒在堂屋的门槛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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