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3(Par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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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指戳了戳那株植物。艾玛以前从未见过这植物的品种——浅紫色花瓣，带有微微的光泽感。它看起来很神奇，仿佛不是这世上的花朵，而她立即指出这一点。克里斯蹲下来，好奇地凝望着那些花朵，随之从口袋掏出一支紫色蜡笔，开始在新的一页填满色彩。
就在这个时候，诺曼找到了他们，他在看见他们蹲在花田里时神色缓和了几分，转变成一副宽慰神情。“原来你们在这！”他惊叹道，用手帕擦拭他的眉毛。
艾玛蹙眉，因为她的内心正屈服于某种她揣摩不透的情绪负担之下，却在他找到他们之前的那瞬间晓得自己在他眼里看过那股情绪。这近似于她那天早上的感受，当诺曼说那番话的时候。
她握紧拳头。说不定他们都以从未想过的方式伤害了对方。
“抱歉。”她闪开脑袋，嗓音沙哑：“我们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的。”
“不，没关系。”一个影子笼罩她一会儿，随后她便感觉到他一只手搁在她肩膀上捏了捏。她寻找他的目光，见他眸间一片温柔漾开，便舒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疲累的笑容。
他对她报以微笑——跟当他们在入口汇合时他脸上的那副一样。“你们在干嘛啊？”他问道，他的手落到了身侧。她往他凑得更近些，没特别理由，只是单纯想这么做而已。
“没什么。”雪莉尖声说道，瞪大眼睛轮流望向艾玛和诺曼：“我们只是——我们只是在——”
“我们难道就不能和平地赏花嘛？”艾玛插嘴，调皮地用手肘轻轻推了下诺曼的侧身。雪莉好像皮球一样泄了气，而克里斯尴尬地拍拍她的手臂。“你刚刚是在找我们吗？回家的时间到了？”
“啊，还没。”他摆头：“我其实是想…”
艾玛不太确定，但她觉得他的耳朵染上了粉红色。他又试了一次，这次直视着她的双眸：“我想和你谈谈。”
“行。”她流利地应道。他们站在一起，向克里斯和雪莉挥手，然后诺曼牵起她的手，将她带领到稍远处，前往公园的开放区。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她问道，转过头看着他。他看起来很平静，脸上依旧带着先前的微笑，只不过当时随之而来的淡红色已从他的耳朵消退。
“你要玩吗？”他回答，表情变得略微俏皮，眼里闪烁着一丝顽皮的亮光。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向她呈现一颗球。这颗球破旧不堪，沾有她不认为能够被擦掉的污渍，它占据了他的整个手掌，他的手指张开覆盖着其周边。
见状，她扬起笑容。这游戏简单啦。“你能丢多远？”
他耸肩：“我倒想说很远，可雷却说不够远。”
“那你丢给我试试。”她笑了笑，双手已经举到了空中。
“来咯。”他喃喃而语，挺直肩膀，并尽他所能把球扔得尽可能远。站在几米远的艾玛跑上前去接住球。
她又笑了起来，这回调侃道：“那可不是很远哟。”
他把头发从脸上扫开，一脸难为情：“我想确保你不站在超过能交谈的距离。”
她琢磨了下他这番话：“行，合理。”她表示，随后便把球扔回给他：“你想谈些什么？”
他耸肩：“每件事。”接住球。“什么都行。”
“好。”她低哼道，盘算着一个她想问他的问题：“你为什么是一名生物学教师？”
“哦，那个啊？”他挤一下球，接下来球便回到了空中：“我想与学校里的其他一些教师共事。他们有的人是兼职教师，主要职业是运营企业。我已经非常…”他的眼神告诉她，她正处于揭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边缘，“…精通生物学。有人可能会说我是一名专家。我轻而易举地就通过了教师执照考试。”
他说这番话时脸上扬起一副洋洋自得的笑容，而她对此嗤之以鼻：“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相信你这番话哦。”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
她在空中挥了挥球，耸肩：“你很聪明。看着就很聪明的样子。”
“我们所有的家人都很聪明哦。”正当她把球抛回给他的时候，他回应道。
“但是。”她撅嘴：“你更聪明啊。”
“你也是哦。”
“才没有呢。”
“唔。”那颗球以漂亮的弧度飞梭于空中。“轮到我了。你在我们找到你之前有名字吗？”
“你怎么这么问？”她皱起鼻子，在球从她的头上飞过之前跳跃起来接住球。
“我们每次叫你艾玛的时候，你都会犹豫一下。”
闻言，她的心脏便扑通一声猛跳一下，球飞过她两手之前的空隙，精准无误地砸中了她的额头。
“哎唷！”她喊出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诺曼奔过来，道歉的话早已从他嘴里蹦出来。“不，不用，没事儿。不用道歉。”在她抬头看着他时，她露出勉强的笑容：“是我笨手笨脚罢了。”
“我不是故意要…”他不太清楚该怎么形容她的反应。他于是转而叹息，摇了摇头：“对不起。”
“都说了没事儿。”她捡起球，将其塞进他的手里：“给，重新问我一遍。”
“额。”他看上去有点摸不清头脑——好吧，她也没好到哪去。关于他的观察力这事…她想起她在当天上午早些时候告诉过安娜的事情。“好吧。你在我们找到你之前有名字吗？”
她已准备就绪把答案说出口：“没有。”
他脸上的惊讶神色显而易见。她在想，撒谎是不是其中一个诺曼本就了解她的事情，可他好像只是被她的回答给吓着了。“真的吗？”她颌首。“那么…你为何没有名字呢？”
她摆弄她的吊坠，环视着公园。她瞅见雪莉将身子探过克里斯的肩膀，指着他画册上的某样东西。他们很亲密。她知道雪莉是他的声音，也想到她肯定非常了解他——她无疑非常喜欢他——而这份喜爱与了解，使她情愿成为他缺失的那一部分。
然后，她想起了说谎者不会看着别人的眼睛。
她快速将视线移回他的身上，而他耐心的神情使她胃里一阵翻腾。这个感觉并非不受她欢迎。“我不想要名字。”她说道，提高了嗓门，暗自希望他会相信这说词。她并没有在撒谎。这就是事实。
“亚历克斯是怎么叫的你？”他正在探求证据，她觉得。球还在他手里。
“我不晓得。”她感觉到了脸上的热度：“‘你’？‘丫头’？大多时候叫的是‘你’，所以我不习惯拥有名字。”
“我懂了。”他用力把球一推，让它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间。这一回，她完美地接住了球。“你是不习惯当艾玛？”
“但我就是艾玛啊。”她回应，抬头冲他一笑：“是有点怪怪的，我也明白我错失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我不想要其他名字，所以就继续叫我艾玛，好吗？”
“嗯。”他的目光软化。他的双手伸向她的，并紧紧地抓住它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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