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柳氏绣坊？”如妃似是起了兴趣，问：“这绣坊可有什么特别的吗？”

徐夫人回头，看了俞清月一眼，见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自顾自地答道：“柳氏绣坊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绣坊，柳氏绣坊制的衣裳，最受姑娘们欢迎。”

如妃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本宫入宫已久，对宫外之事耳闻不多，倒是羡慕各位，有机会时常出门。”

徐夫人忙道：“如妃娘娘金尊玉贵，就如九天神女一般，怎能日日往返人间呢？”

俞清月心头微动，不得不说，这徐夫人果真是会哄人开心。

果然，如妃掩唇笑了起来，道：“徐夫人就别打趣本宫了，本宫哪里算得上什么神女，不过和诸位一样，都是寻常人罢了。对了，也不知这柳氏绣坊出来的衣衫，与宫中制衣局比起来如何？”

徐夫人笑说：“自然是宫中的制衣局好了。”

“那可未必。”如妃用蔻丹艳丽的纤指勾起酒杯，笑说：“制衣局的衣衫，乍一看还算精美，但穿久了实在是千篇一律……还不如诸位姐妹们打扮得俏丽，本宫坐在这儿，只觉得‘满园春色’，美不胜收。”

如妃一言，引得身旁的官眷和贵女们都开始沾沾自喜，仿佛她说得就是自己。

众人笑，俞清月也跟着笑，但戒心却没有放下。

徐夫人笑说：“如妃娘娘说得是，不过话说回来，柳氏绣坊的料子确实不错。”

徐夫人说完，便让人取来了那件绣着白云峰的裙衫，道：“娘娘请看。”

如妃抬起眼帘，只见托盘里的衣衫，在日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光泽，上面的珍珠穿得精细，结合绣出来的山峦看来，唯美又不失大气。

“这上面绣的是？”

徐夫人如实答道：“回如妃娘娘，这上面绣的是臣妇的家乡，白云峰。”

徐夫人说着，便特意展开裙衫，供如妃观赏，如妃瞧着衣衫精美，一时也起了兴趣，便伸手摸了摸，顿时“咦”了一声。

“这裙衫摸起来倒是清凉，是什么料子？”如妃轻声问道。

“这……”徐夫人望向俞清月，笑道：“衣衫是俞小姐绣的，又出自她母家的绣坊，不如请俞小姐为如妃娘娘解答吧？”

俞清月微微一愣，下意识抬头，只见如妃的目光也恰好投了过来，在见到俞清月的那一刻，如妃先是惊讶了片刻，而后，就变得满含审视。

俞清月定了定神，起身行了一礼，道：“回如妃娘娘，此衣料因触手生凉，故名‘凉丝’，出自西域。”

如妃又道：“这凉丝恐怕价值不菲吧？”

俞清月：“回娘娘，凉丝虽比不上顶级的丝绸，却也比一般的布帛要好些。”

如妃面色扯了扯唇角，忽然声音冷了下来：“如今西南大旱，圣上整日为灾情忧心，户部也在四处筹措银子救济灾民，你倒好，居然还敢拿如此昂贵的衣料到乔迁宴上来哗众取宠，你到底是哪家的官眷！？”

如妃的训斥来得突然，众人都猝不及防，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俞清月。

俞清月顿时成了全场注目的中心，场面一时有些僵。

徐夫人连忙打起了圆场，道：“如妃娘娘息怒，俞小姐她只是一片好心，才为臣妇准备了这份礼物……”

俞清月福了福身，冷静地开口道：“如妃娘娘容禀，这‘凉丝’虽然价格不低，但臣女用此衣料，却并非为了挣一时风头。这凉丝的供给商人，虽然来自西域，但原料产地却在西南，臣女母家的绣坊之所以购置大量凉丝，也是想缓解西南丝商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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