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林小姐？”莫昀之不自觉退了一步，道：“抱歉，我还以为你是阿月，方才失礼了……”

林嫣儿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低声说：“无妨。”

话音落下，便生出了一片寂静。

莫昀之作揖道：“那我先去寻阿月，林小姐请自便。”

莫昀之说罢，正要转身离去，林嫣儿却道：“她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莫昀之有些奇怪，问：“回哪儿了？”

林嫣儿没有回答，却道：“昀之哥哥出来找她，却遍寻不着，偏偏遇上了我……就不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么？”

莫昀之听了这话，神色微沉，他避开林嫣儿的目光，笑道：“林小姐开的是什么玩笑？我有些不明白……”

莫昀之这般避讳的态度，再次激起了林嫣儿心头的怒火，她上前一步，靠近了莫昀之，道：“昀之哥哥，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莫昀之面容僵了僵，只道：“若是你喝多了，不如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没醉！”林嫣儿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道：“不肯清醒的是你！昀之哥哥，我问你，你当真要与俞清月成婚么？”

莫昀之一怔，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是自然，我与她是青梅竹马，又早有婚约……”

“是啊，你们佳偶天成，那我呢？”林嫣儿目中含怨地看着莫昀之，道：“这么多年来，我陪在你身边的时间，比俞清月要多得多！你爱看书，我便为你四处搜罗孤本；你要练字，我便绞尽脑汁地为你寻找大师真迹；你准备考科举，我便为了你，去求父亲指点……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你都视而不见么？”

“我……”莫昀之在一声声质问中，已经无法回避，他抿了抿唇角，道：“我自是明白你的心意，我也感激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但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这句话仿佛当头一棒，让林嫣儿的心跌进了冰窖。

“为什么不可能？”林嫣儿不肯放弃，继续说：“你们又没有成婚，只要你改变心意，一切都来得及！”

莫昀之惊讶地看着林嫣儿，道：“林小姐，你可不要冲动……”

莫昀之看着眼前的林嫣儿，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到了此时此刻，林嫣儿也不愿再用贤良淑德来伪装自己，因为俞清月已经知道了她心中所图，今夜若是再不逼莫昀之一把，只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昀之哥哥，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林嫣儿看着莫昀之的眼睛说，“婚约是重要，但人要往高处走，难道面对更好的选择，昀之哥哥也不考虑么？”

不等莫昀之反驳，林嫣儿又道：“昀之哥哥，我对你真心一片，在科考之前，我一直陪在你身边，还为你找来了历年的优等答卷，可俞清月呢？她在做什么？可有来看过你一次？”

莫昀之沉默下来，说：“她那段日子，似乎很忙……”

“有什么事能比你的科举还重要呢？”林嫣儿反问道：“她若是心中有你，又怎么会和那宋将军牵扯不清？火灾之中，怎么就那么巧，偏生让宋将军救了她？”

莫昀之听到此处，眸子微微动了下。

林嫣儿从莫昀之的神情上看到了松动，她凑近了些，说：“在情意上，我觉不会输给她。若论出身，她不过是兵部侍郎的女儿，背后的寒门对你毫无助力；而我乃太傅之女，我父亲亦是圣上的老师，你若与我在一起，何愁不能青云直上，复兴莫氏呢？”

一提到“复兴莫氏”，仿佛点燃了莫昀之心头的那把火，他缓缓抬起眼帘，对上林嫣儿的目光，道：“你当真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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