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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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没想到有人的胆子可以这么大, 那只眼睛愣是直接被顾斐然一击即中，戳出了一行血泪。
原来物理伤害也有用啊。
银发少女神色微顿，因为指尖柔软又黏腻的古怪触感忍不住又搅了搅。
血泪顿时流的更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隔着屏幕就已经开始感觉到疼了。】
【论狠还是小顾狠, 下手丝毫不留情面。】
【眼睛：怎么我一点排面都没有的吗？怎么说我出场的时机也很吓人的好吧！】
【醒醒，人家完全不买账！】
——下一秒, 那徒劳瞪大宛如铜铃的狰狞血红色眼睛消失了。
顾斐然若有所思的盯着沾染上血迹的指尖，确定了这个玩意真的造不成攻击后, 顿时失去了兴趣。
这种精神类的摧残，对她来说根本没影响啊。
顾斐然拿起行李箱中自带的纸巾, 将流出来的血泪擦了个干净。
她也没有为了眼不见为净而将其丢掉，而是把这些擦拭过血泪的纸巾作为证据保留了起来。
也不知道科学手段能不能查出这些血泪的来历？
顾斐然顺利清理完血泪后，又将行李里带的一些零食吃掉，垫了垫肚子。
顺利解决了食物问题，接下来就是洗澡的问题了。
上一个副本纯属条件不允许，而现下有了足够的条件，自然也没必要委屈了自己。
顾斐然走进了浴室，弹幕里齐刷刷波动起来。
【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内容吗？】
【斯哈斯哈, 我要看美人出浴图！】
【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就馋别人身子, 我们这是正经的审判直播间吗？你们这些乱入的颜狗真的给我一种走错片场的感觉啊。】
【你不懂, 这叫调节气氛。】
【这算哪门子的调节气氛啊，明明是放飞自我暴露xp！】
某些略显变态的弹幕成功提醒了顾斐然洗澡之前要关直播这件事。
她抬手打开花洒，喷洒而出的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液。
顾斐然凝视着喷洒出来的鲜红血液也依然面不改色, 反而略带好奇的试着伸手触碰了一下。
入手的感觉确实也截然不同了, 不是冰凉的水, 而是带着一股铁锈味的刺鼻血腥味。
是真实的, 还是纯粹的幻觉？
她回忆起了安宁小区守则, 其中有一条就是与此有关。
——小区的花洒会时不时因为故障而流出红色液体，这是正常现象，请静静耐心等待，谢谢配合。
说的是红色液体，但无论怎么看都是鲜血啊。
顾斐然又试着用不断喷涌出鲜血的花洒观察了一会，迟迟不见更换成清水，她将其放置在浴缸之中，然后起身观察周围。
事实上，关于浴室的安宁小区守则就足足有三条，除去花洒，剩下的就是浴室的镜子与一条提醒睡前要记得锁门的要求。
——浴室镜子是经过严格的质量筛选，无法用外力轻易打破，但无法排除一些突发因素的影响，因此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请立刻立刻并拨打求助热线让我们进行上门维修。
——为了防止深夜时某些小动物闯入家中，请住户睡前一定要紧闭浴室门窗。
现在还是不是睡觉时间，自然不必锁门，顾斐然的视线又落在了镜子上。
干净的镜面清晰的倒映出银发少女精致漂亮的面容，但越是凝视镜面本身的模样，似乎越能察觉到一丝古怪的异样。
看久了，仿佛会发现镜子中的人并不完全是自己。
顾斐然干脆走上前去，与镜面中的自己近距离对视。
【好遗憾，血水来的真不是时候，害我痛失然然洗澡的名场面。】
【醒一醒，喝了多少才能发出这么傻的言论？真以为小顾不会关直播啊，把你惯的。】
【呜呜呜呜就不能让我心存幻想吗？yy犯法吗？不犯法吧！】
【（口水）看不看洗澡无所谓，重要的是要时时刻刻看到然然的盛世美颜！】
顾斐然被弹幕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镜中的银发少女的脸色却丝毫未变，反而是依然用那双漠然的目光注视着这边。
从这种角度来看在旁人眼中的自己，确实是一件极其新奇的事情。
顾斐然从前并不常照镜子，因为那会让她意识到自己和别人格格不入，所以对于自己的外表，她确实是感到几分陌生的。
原来不笑时候的自己，是这样的啊。
【哇，这么一看才发现，然然不笑的样子……好酷好帅好带感！】
【截然不同的船新体验。】
【只是个低劣仿造品而已，在正主面前秀啥啊，不屑，要看就看然然本人！】
相较于激动的弹幕，顾斐然反倒是神色平静的注视着镜中倒影，她关闭了弹幕，轻声询问。
“你是谁？”
忽然，镜子中的倒影留下了血泪。
她的目光不复漠然，反而充满着怨毒。
“你问我是谁？我当然就是你啊……”
“我是你内心的阴暗面……”
“我知道你内心所有的秘密……”
“像你这样的怪物，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接受你……”
面对这等十分难得的自己骂自己的名场面，顾斐然毫无疑问是十分珍惜的，所以她甚至都没有辩驳，而是任由那声音不断瞎扯。
“没有人比我会更了解你，我知道，你活得很累……”
“我可以代替你，作为你的另一面，我有资格继承你的一切……”
“来吧，把手放上来，我将你与你一同承担所有的痛苦……”
镜中的银发少女用格外具有蛊惑性的声音循循善诱。
顾斐然也果真宛如被蛊惑一般，伸手轻轻触摸冰凉的镜面。
镜中倒影面上一喜，几乎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它从镜中的另一个世界同时伸出手试图将顾斐然拉进来。
然而，拉不动！
顾斐然脸上笑意不减，依然充满温柔与亲和。
“抓、到、你、了。”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一反常态的带着一丝惆怅。
“作为我的半身，你怎么能就这样随意的离开我的身体？”
“难道这镜子，比我的身体还要好一百倍？”
“不、不可能！”镜中鬼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银发少女，“为什么你……”
“嘘。”
顾斐然轻轻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温热的气息擦过指尖，令她的声音听起来越发低沉。
“正如你所说，能接受我的，应该只有我自己……所以，请不要离开我身边。”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我能接受你。”
顾斐然捏着镜中鬼冰凉的手腕，一个用力反倒将其从镜中的世界拉出来了一点。
那双一只通体发白的手腕，摸起来的触感冷的就像是一块冰，看起来格外光滑且易碎。
“不要——”镜中鬼都快被整崩溃了，声音尖锐细长，就像是要划破人的耳膜。
以往都是它把别人拉进镜子的世界，怎么特么现在还有个要把她拉出来啊！
看着眼前银发少女那双亮晶晶的红眸，镜中鬼心道糟糕，遇到变态了！
你不要过来啊！！！
噼里啪啦。
随着顾斐然即将把镜中鬼彻底扯出的一瞬间，它忽然露出了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的决绝表情，下一秒，面前的镜子当场碎裂原地牺牲，那白色的鬼影自然也消失无踪。
顾斐然微微一愣，表情中带着些许失望。
怎么会这样？好不守信用的坏鬼啊。
和自己融为一体，真的有那么折磨吗？
顾斐然低下身子，将那些玻璃碎片一个个都捡了起来，打包留在了身上准备当个纪念。
她很快便重新调节好了心情，再次打开了弹幕。
【怎么回事，一会没看镜子就碎了？】
【依我之见，应该是被小顾一拳打碎了吧。】
【呜呜呜然然答应我，下次不要这么突然关直播了！没有你我的人生好像就缺失了重要的一半……】
【这是戏瘾上来了吗？停一停，停一停，演技做作，略显浮夸。】
经过镜中鬼的小插曲，顾斐然顿时没了继续探查浴室的欲望，只是看了看浴室里的花洒，确认里面装的是清水之后，顿感索然无味的走了出来。
同时也不忘大开浴室之门，将反其道而行之进行到底。
是夜。
房间里自带的闹钟指针不知不觉间已经推到了十一点半，顾斐然却丝毫没有睡觉的想法，反而格外好奇如果继续不断违反守则内容会怎样。
当场猝死，或者是被可怕的恶鬼找上门沦为大餐？
为此，她特地立马用上了杨千里给的联系方式，发了条消息询问对方今晚十二点是否要出门探险。
【一看小顾这表情，我就知道她又要开始表演了。】
【这才第一天啊就开始反复试探游戏规则，属于是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作的典型了……】
【游戏分配的身份确实不到位，无论怎么看，我们然然各方面都更适合当探灵主播！】
【没差了没差了，虽然这么说有站队嫌疑，但是不得不说小顾的这种心态才更适合在断罪游戏里从容生存。】
——发出的夜探邀请在不久后毫不意外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顾斐然十分满意。
想必有这个被分配了探灵主播身份的队友在旁，遇到鬼怪的概率应该会提高至少百分之四十。
只不过，在那之前，该如何打发时间呢？
顾斐然的目光转向了房间里自带的电视上，其中有一条规则就是与电视有关。
——小区内的电视信号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有时会发生短路，如果在出现雪花画面后，请勿进行长时间凝视，果断关闭电视并按下求助按钮。
说来，这个求助按钮出现了很多次，但是直至现在，顾斐然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看那守则的样子，应该也是很久之前的版本了，不知道有没有更上时代。
少女走上前轻轻按下了电源键。
电视屏幕里跳出了白色的雪花纹样，看上去信号不太好，顾斐然却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放。
直至屏幕中心出现了一个黑点。
【不愧是你然然，一天里在规则的边缘反复试探，不是探灵主播胜似探灵主播。】
【然然赛高！然然赛高！】
【现在这个身份也和探灵主播差不多了，差别只是一个用画面记录，一个用文字记录。】
【咦，按照这个定律来看，小顾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欧皇了。】
【确实，开局抽到高危身份，为了收集素材也是很拼了。】
黑点就像是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污渍，让人看了莫名感到十分不爽，想走上前去伸手抚平。
顾斐然也确实将此付诸行动了。
然而刚靠近没几步，那黑点却忽然迅速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少女一时眼花造成的错觉。
顾斐然：“……？”
她近距离摸了摸电视屏幕，毫无反应，想了想，她选择了采用老一套的物理修复法。
上来就直接给电视脑袋邦邦来了两拳！
依然毫无反应，甚至当场黑屏了。
莫名透露出一股浓烈的不想营业的气息。
顾斐然略带困惑的眨了眨眼。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好怀念的修复电视的办法，好像回到了童年一样！】
【这是被吓跑了？】
【不应当吧，小顾只是个普通人啊。】
只是这样，就会把鬼给吓跑吗？
她好像也没干什么吧。
顾斐然充满困惑的又邦邦给了电视两拳，却依然毫无反应，好像已经被她敲坏了。
下一刻，刚好闹钟响了起来，十二点到了。
顾斐然这才从电视上抽回思绪，决定暂时先放下此事明天再看看。
她转身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自己还缺了点东西，脚步一顿，将从行李箱中带来的纸笔本子等一系列装备全部带上。
作为一个敢于在生活中寻找素材的恐怖作者，不带点随身必要的物品怎么行？
准备完毕后，顾斐然顺手将目前为止经历的数件诡异之事都记在了小本本上，准备从今天开始按照人设每天写一点稿子。
至于文名——
如果可以，顾斐然还是比较倾向于起一个巨长无比但又能简单粗暴表达中心主题的名字。
比如说——《即使平平无奇如我也能在恐怖公寓从容生存》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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