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试探
最近李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莫过于家族里的一个绝灵体质者，好像忽然间摆脱了废物的身份，不仅有了灵力，还能将感应灵境上位的李藏给暴揍一顿，而且还扬言在今年的成年礼上打败李光。
这可真是件奇闻。
连李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所以直到现在还重复好几次的问道：“李仇，你今天真的要去挑战李光？你是他的对手吗？”
李仇都被李石反反复复的询问搞的无语了，只能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肯定打的过，你应该为他担心才对。”
李石唉声叹气道：“就算打的过，你也不应该去打的。李光他可是族主的儿子，到时候族主会放过你吗？”
李仇冷笑道：“你这话说的差了，好像我不去挑战李光，族主就会放过我一样。”
“而且，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的，连李藏都被你打成了猪头。”刚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李石简直完全不能相信。
李仇笑着道：“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好人啊。”
……
李氏族人所居住的宅院群落，在中央留出了很大的空地。
现在这片空地上坐满了李家的人，本来以往的成年礼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的，但今天有李仇那个奇闻，来看热闹的人就多了不少。大家都想看看那个家族里的绝灵体质，是怎么突然学会灵力的，更想看看他怎么挑战家族里的嫡长子。
空地最显眼的位置坐着李氏家族内最德高望重的几位族老，当然，还有族主李期和。
李期和外表略显老态，但是看起来很有威严，笔直的坐在位置上。他旁边坐着他的儿子，就是李光。
“你真的要和那个李仇对战？”
听到父亲的问话，李光连忙回答道：“是的，爹。”
说完，李光往四周看了看，还没有见到李仇的身影。不过他并不担心李仇不来，他散布了那么多消息出去，李仇要是不敢来，以后就休想再抬起头了。到时他要让李仇以后连柴房都待不下去。
“你知道他是怎么突然拥有灵力的吗？”李期和目光凝视着场地中央。
李光一怔，惭愧的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他是怎么走的狗屎运，我都能把他打回原形。”
李期和缓缓道：“你小心一点，别栽倒在阴沟里了。”
李光拍拍胸膛，自信的道：“爹，你就放一万个心吧，那小子我很了解，他不会是我的对手。”
李期和没理他，而是眉头紧锁，这个李仇明明十几年都不成样子，忽然就能打败感应灵境上位了，这就和……那个人当年一样。
空地上建造了一个方大的擂台，供比武专用的。
此时一个接着一个的李家子弟上去进行比武，众人看的十分乏味。毕竟都是李家子弟，不可能打生打死的。甚至有一些都是提前串通好的，上去就是走个流程而已，所以众人都是翘首以盼李仇跟李光之间的对决。
这两个人之间可是有很大看头的。不仅是二人之间的怨隙，还夹杂着上一辈人的恩怨。
等了大半天了，主人公李仇还没来，不免就有人抱怨起来。
“怎么回事，这个李仇是害怕了？还不来。”
“对呀，这还打不打了。”
……
当李仇到达这个地方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心里冷笑一声，李仇大踏步穿过众人，走上擂台，俯视台下的诸人。
一位拿着拐杖，头发花白的族老出言问道：“你是家族里哪一脉的子弟，怎么没有提前备案？”
要举行成年礼的人都是有数的，提前统计过。李仇向来就被忽略掉的，所以这位老者一时也不知道李仇什么身份。
不过很快的，这位族老身边的人就向他说明了李仇的事，这位族老愣了愣，不再说话了。
李仇没有理会这些，目光搜寻到了李光，冷笑道：“怎么还不上来，腿软了？”
“哼，李仇，既然你一门心思寻死，我就成全你。”李光腾的站了起来。
台下的李期和皱眉道：“李仇，你一个绝灵体质者过来干什么？不要闹了笑话。”
李仇呵呵笑道：“族主有所不知，废物也总能遇到一些机缘的。况且，对付李光这样的，我一个绝灵体质就够了。”
这一脉相承的张狂，简直一模一样。
李期和面露怒色，不过还是忍了下来。
“那好，就让大家看看你的表现吧。”
台下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其实族主与李仇父亲不和，虽然是年代很久远的事，家族内的人也还是有所耳闻的。
李石也在这里，他的挑战已经完成了，此时坐在远处看着李仇硬怼族主，看的他一脸的服气。
李仇就是李仇，他么的，平日里一副老老实实，沉默寡言的样子，遇事真的从来不怂啊！
转而又有些担忧，李仇可从来都不是李光的对手。虽然李石也听说，好像夜叉女给了李仇什么功法，但他还是没信心。
李光很快就走上擂台，阴冷的道：“你也就现在猖狂一会儿。”
李仇讥讽道：“你马上就会看到结果的。”
二人手里都拿着剑，呈对峙状态。
除了二人之外，台上还有一个穿淡蓝衣服的中年男子。他是裁判，是小灵丹境上位。纵然都是李家族人内部比武，毕竟刀剑不长眼，有他这个裁判在，可以防止意外。
“开始吧！”
伴随着裁判的指令，李光提剑向前几步，手中长剑挽出一个花式，在空中幻化出一片剑影，刺向李仇。
这是人级下品引灵术，破风剑。
一出手就是人级下品的引灵术，显然李光不想跟李仇多磨蹭，打算快速结束战斗。
李仇笑了，正好他也是这么想的。比起前几天狠揍李藏，他又进步了许多，驱灵术已经修到接近于感应灵境的顶点，所能发挥的力量绝不是一般感应灵境能比拟的。
所以苏雪才会说他在感应灵境少有敌手。
锵！
李仇的青铜剑与李光的长剑碰击在一起，巨大的力量发作出来，直接将李光带的向后一个趔趄，脚步滑出数米才化解掉冲力。
“你怎么……”李光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仇冷笑一声，一剑接一剑的斩过去，很快就打的李光只能狼狈闪躲，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片刻之间，二人之间强弱已分。
“这，这个李仇不是绝灵体质吗？居然连光哥都不是对手……”
“不愧是李化他儿子，简直跟他爹当年一样，唉……”
李石在台下看得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了：“这，这这……”
什么时候李仇这么强了？
台下的众人都看的明白，李光跟李仇之间的差距很大，现在还没输完全是李仇在猫戏耗子，不想彻底结束游戏而已。
李期和袖袍下的手握的死死的，目光盯着李仇，一言不发。
比武台上，李仇作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故作惊诧的问道：“咦，怎么回事，李光，你可是修行了接近二十年！怎么就这点实力？你今天是生病了吗？”
过了一会儿，李仇又作唉声叹气状，“我才修行了三五天！怎么会有修行二十年却打不过我的人存在，我简直无法相信！李光，你是在隐瞒实力，对不对？赶快拿出你真正的力量吧，不要再谦虚了！”
李光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可是他连还口也做不到。他跟李仇之间力量上的差距太大，招架之下如履薄冰，单单是躲开李仇的进攻就已经竭尽全力，哪还有说话的余地。
“李光，你怎么还是跟病鸡一样，倒是拿出点力气来啊！看来我看错了你，你真的就是一个废物……”
李仇口中喃喃不绝，眼角余光扫过裁判的位置。他当然不是单纯的只是为了说风凉话。
事实上，这些话更多是说给蓝衣裁判听的，是为了误导裁判，这样才能方便李仇达到自己的目的。
同时，李仇也在用剑不停的逼迫李光走位，往他所需要的方向挪动。
终于，李仇等到了机会，蓝衣裁判站在稍远的地方，而且他又刚好处于蓝衣裁判视线的盲区范围。
李仇随手荡开李光的剑，使其门户大开，然后握紧自己手中的青铜剑，瞄准李光的心脏部位，狠狠的刺下去！
没错，从始至终，李仇都是打算杀掉李光！
当着族主李期和的面，当着全体李氏族人的面！
李仇要让自己年所经历的痛苦与恨，都原原本本的还回去，他要让对方也品尝一下噩梦的滋味。
至于后果？才无所谓。
更何况有琴师在，李仇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事。
……
“天啊……”
“救人，快救人……”
“太狠了……”
台下不禁响起一片惊呼，谁都能看出李仇的意图。
起初，李仇不停用言语羞辱李光的时候，众人就已经是震惊万分了，毕竟族主可还在台下坐着呢。
当着李期和的面，说人家儿子是个废物，这胆子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直到现在，看见李仇下死手，众人才真的慌了，李光要是死了，今天要怎么收场？
就在这时，众人听见了“轰”的一声巨响。
……
李仇死死盯着青铜剑的剑尖，它即将刺进李光的胸膛。
就在此时，李仇耳边传来一声震雷般的响声。
原来是蓝衣裁判！
他脚步猛的踏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这一脚的力道之大，石板铺就的地面顿时被碎成小块小块，碎屑四溅，与此同时，他的身形有如炮弹般闪掠到李仇面前。明明这么恐怖的速度，在到达李仇面前时却一下就止住了，身体连晃动都没有。
蓝衣裁判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已经触及李光皮肤的青铜剑，冷冷的盯着李仇，道：“对同族人出这么重的手可不合适。”
“胜负已分了，对吗？”李仇平静的道。小丹境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他实在低估了裁判的实力，居然连这样都能阻止。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李光神情恍惚，呆滞的站在原地，似乎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蓝衣裁判从二人面上扫过，心中一声叹息。
……
李光被救下来了，许多人都松了口气，接着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场面十分喧哗。不少人的目光在李期和，李仇，李光身上看来看去。
“够了！”
李期和站起来，呵斥了一声，在灵力的加持下，声音瞬间就压过了其他杂声。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李期和手中握着一根手杖，仔细一看，上边已经被深深的握出了一个清晰的手印，显然是在强抑怒气。
环境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公然违抗族主的指令，于是都陆陆续续的散去了。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少数一些人，当然，还有李仇。
这些人的目光可是一直盯着李仇的，李仇知道他走不了。
李期和脸色平淡，注视着李仇，问道：“说说，你是怎么学到灵力的？”他们几人至少都是小灵丹境，感应敏锐，自然能看出李仇身上的古怪。
明明身体内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偏偏举手投足能发挥出灵力的威力，确实很不符合常理。
李仇平静的道：“遇到了一位前辈，传给我的修行方法。”
“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居然连绝灵体质者都能修行了，还可以修行的如此快速。”
旁边的一位族老感慨起来。
身为裁判的中年男人则是道：“此子在成年礼中丝毫不顾同族之情，下手狠辣，还是需要惩戒的。”
另一位族老也道：“确实不像话，听闻他前几日还将李辰家的小子给打成重伤了。”
李仇听的差点笑出声来，这些人说的可真是一本正经，冠冕堂皇。但以前他被打的惨多了，也没见到这些人阻止过一次，李光等人从未被惩罚过。
李仇当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没有什么好说的。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每一个人也都披着一层伪善的皮。
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李贵也在，他看到这场面，心里有些着急，连忙出来打圆场：“几位族老，毕竟都是小辈间的冲突，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算了吧。”
他不是在为李仇担心，是在为家族的利益考虑。因为他知道苏雪对李仇的赏识，万一把那个女人惹到了，家族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
李期和看了一眼李贵，对李仇道：“不是我公报私仇，而是这次你做的确实不对，不进行惩戒，族法就不像样了，就关你三天禁闭吧。这次之后你就不用在客栈内栖身了，可以回到你们这一脉原来的那处宅院居住。”
李仇面无表情的道：“全听族主吩咐。”
“李单，将他带下去吧。”
蓝衣中年人点点头，将李仇带下去了。
待李仇被带下去之后，李期和向几位族老点点头，略微谈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去了。
等走到无人之处的时候，李贵说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李仇和那女人的关系，你就是要折腾他也不应该现在做。”
李期和摇了摇头，关于苏雪的事李贵早就跟他提过，他也知道那个苏姑娘很不好惹，但他另有打算。
“你没想明白，这是我们李家内部的事，我们惩戒自己的族人，合情合理，无论如何也不关那位苏姑娘的事。再说了，三天禁闭也不重，是留有余地的。”
李期和顿了下，接着道：“而且，你可以去告诉那位苏姑娘，虽然李仇犯了错，但若是她出面的话，我们自然会网开一面。”
“大哥想见那位苏姑娘？”李贵一下就想明白了。
李期和点头道：“算是个试探吧。我确实很想知道，她是怎么让一个绝灵体质者也能修行的。”
李期和还有一些话没说。李仇他爹当年虽然不是天厌者，但天赋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同样是成年以后忽然就变成天才了，他想知道这父子二人皆是如此，这是巧合，还是……
虽然有苏雪这个意外之人，但李期和还是感觉有不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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