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觉醒之后
父亲的话让沉浸在灵力汪洋中的李仇猛然惊醒，却还有些不舍，他感觉还能获取更多的力量。不过今晚发生的事实在不好示人，这样大的动静，将太多人引来，就不好解释了。
灵力还可以再修，但这秘密却是不能暴露的。
李仇想明白之后，开始停止吸收灵力。
这天地间的灵力似乎是感受到了李仇的意识，开始徐徐散去。
小院内恢复平静。
“小仇，你已经能感应到天地灵力了？”李化怔怔的看着儿子，十几年的绝望等待，煎熬中守候，终于云开见月明，李化一时百感交集。
“是的，爹。”李仇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眶也有点红。
“真好，真好。看这灵力波动，你已经是感应灵境中位了，若我不打断你，刚才就直接达到上位了。我儿的天赋果然不差。”李化喃喃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李仇也觉心酸，低下头，看到了手中的青铜剑，豁然惊醒，连忙问道：“爹，这把剑……”
“不要说！”李化厉声打断。
李仇立即闭上了嘴巴。
李化将李仇带进屋内，小心观察院内没有什么动静后，才关上了门。
“是这把剑的原因？”李化声音压的很低。
李仇点点头。
李化倒也不意外，只是道：“你明白就好，以后不要再提起了。记住，跟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这把剑，你以后好好使用吧。”
见父亲小心翼翼，李仇也知道事关重大，身怀重宝，一旦被强人知道了，便是灭顶之灾。
李仇心情复杂，原来父亲真的有宝物，怪不得李期和总是想从家中搜寻出什么东西的样子。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成天拿来砍柴用的那把破烂青铜剑，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前所未有的好消息，让李化枯瘦的身体里激发出了巨大的活力，平常郁郁不振的样子不翼而飞，他满面红光，双目炯炯有神，在屋内走来走去。
李化跟儿子讲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从他少年时学武的经验，到闯荡大陆需要注意的禁忌，各方面事项都有。
忽然想起了什么，李化停下来，说道：“明天去告诉那个女人，魔域那个地方你不去了。”
“这……”李仇大吃一惊，难以接受这样的安排，“为什么不让我去魔域了？”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修行之地，你还去魔域做什么？”
“爹，我去魔域也一样能修行。”李仇反驳道。
李化动了气，指指李仇手中的青铜剑，怒声道：“你难道不知这其中的干系有多大？去我给你安排的地方，我有好友自会护你平安。去魔域那个鬼地方，一旦露了马脚，不要说遍地歹人，你那便宜师傅头一个把你先抢后杀。”
之前李仇不能修行，去魔域寻找机缘是迫不得已，现在能够修行了，李化自然不愿儿子再去冒险。魔域那个地方他多少听说过，绝非善地。
李仇也有些生气，辩解道：“爹，我会小心的，而且琴师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琴师身份尊贵，就算出了什么事她也会帮我的。”
“放屁！这才几天？你就对那个女人知根知底了？”
李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然后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眯起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李仇没想到父亲会问出这种话，忽然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哪，哪有……”
李化觉得自己想通了，呵呵笑起来：“这才认识几天，就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我倒是想跟她见见面了。”
“爹，我没有那种想法……”
“只可惜这是你一厢情愿，用脑子想想，人家出身不凡，年纪轻轻就是大灵源境，岂会把你这个无名小卒放在眼里？”
李化自说自话。
“臭小子，追女人可不是这么追的。什么是男人？男人就是顶天立地，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在人家手下唯唯诺诺，俯首听令，你以为人家会把你看成个男人？不，在人家眼中，你只是个低等人，不是男人！”
“男人就是要乘风破浪，搏击长空，如此方能成为制霸苍穹的雄鹰，才能猎取到心爱的女人。要追女人就得自己另开天地，在人家手下当个跟屁虫，你努力多少年也只有看的份，休想吃的到，一辈子都是下人，因为她眼中不会有你。”
“女人不需要被服从，她们渴望的是被征服……”
李仇从未想到沉默寡言的父亲竟如此善辩，长篇大论，滔滔不绝，且越说越不堪。李仇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走，只扔下一句：“我明天问过琴师再决定。”
……
清晨。
李仇怀着心事推开院门，一眼望过去，发现琴师盘坐在桃树下，背对着他。
“琴师。”
李仇走过去，吃惊的发现苏雪衣服都湿了一层，头发也带着水珠，垂在两耳旁的头发紧紧贴在白皙的肌肤上，身下的席子上边铺满了一层露水。
看样子，分明像是在这里坐了一夜。
“小仇，你来了。”
被李仇惊醒，苏雪缓缓睁开双眼，声音带着疲倦。她一挥手，一道灵力扫过凉席，上边的露水消失不见，变得干燥起来，“坐下吧。”
李仇恭敬坐下，看着琴师精致的容颜如同出水芙蓉一般，依然美丽，但很明显带着倦意，不由得有些心疼，“您昨晚难道没有回房间休息吗？”
“想些事情，不知不觉就坐了一夜。”
“您应该注意身体。”
苏雪轻轻一笑，道：“我辈修行人，餐风饮露也是寻常，不算得什么。”然后抬眼打量李仇，忽然一愣，脸上的倦意消失无踪，惊道：“你这灵力是从哪来的？”
不等李仇回答，苏雪便伸手放在李仇肩膀上，一道灵力探查进去，不多时便将李仇体内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更是震惊：“感应灵境中位？”
“琴师，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天晚上练剑的时候，突然就能感应到天地灵力了。然后天地灵力疯狂的往我体内灌输，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说完，李仇吸了一口气，他并没有将实话说出来。
苏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李仇觉得她什么都猜到了，不由得惭愧的低下头，自己这个谎言实在太拙劣了。
沉思片刻，苏雪说道：“怪不得，昨晚我感到天地灵力有不小的波动，怀疑是有人修行所致。这毕竟是客栈，我不好粗莽的前去探查，没想到是你引起的。”
“以你所说的来看，应该是初次感应天地灵力时所引起的灵力倒灌，俗称开灵。一般人在七岁之前就会经历这个，有一些天才在刚出生时就能感应到天地灵力。”
“本来你十几岁还未开灵，已经断定是绝灵体质了，没想到竟还能峰回路转。虽不知道原因，不过，恭喜你，李仇，你已经不再是天道的弃子了。”
说道最后，苏雪面色有些复杂。
李仇恍惚间也有些感慨，眼神低垂下来，问道：“琴师，那接下来我该如何修行？”
是接着修行驱灵术，还是转而修炼灵力，或是二者兼修，他想听一听苏雪是怎么说的。
苏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纤眉微皱，似乎是在思考某个重大的决策。她沉默许久之后，方才幽幽叹了口气。
“李仇，你已经无需跟我去魔域了。”
“什么！”李仇大为震惊，急忙道：“琴师何出此言？”
停顿一下，李仇又有些犹豫的道：“琴师，您……是不是因为我没有……”
李仇想问，是不是因为他说了谎，苏雪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小仇，你不要多想，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他不能说的事，我怎会怪你。”
李仇说的半遮半掩，但苏雪自然听的明白，她抬了抬手，安抚了一句，便接着道：“小仇，你听我说。”
“驱灵术乃我远祖所创，他以此突破至常人难以想象的武道境界，几至无敌。但在他之后，再无人能走通这条路。包括我在内的魔域之人，都是将驱灵术当作一种辅助的修行手段。”
“之前我见你是绝灵体质，却天资聪颖，不忍你埋没无名，故而决定让你尝试走那条路。”
“现在，你已经能够修行灵力。且第一次感应天地灵力便能引起那般大的阵势，突破至感应灵境中位，分明是上等资质。这种情况下再去修行驱灵术，反而是误入歧途，得不偿失。你懂吗？”
李仇懂了，一方面因苏雪的善解人意而感动，另一方面却是神色黯然，低声道：“我去魔域不是也可以修行灵力吗？”
“魔域很乱，不适合你这样低境界的人修行。以你这样的天赋，想拜入一个大宗派并不困难。魔域并不是适合你的选择。”苏雪摇了摇头。
“不过，李仇，你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一切妥当的话，我下午就会启程离开。在此之前你可以仔细考虑，如果你仍坚持的话——”
苏雪顿了一下，伸出手在李传头上摸了摸，微笑道：“那么我会答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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