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节课是周老师的数学课，同学们全体起立向老师问好。
同学们觉得周老师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一张脸板着，十分难看。
同学们坐下后，周老师拿着一张试卷顺着过道朝下走，停在季蓝面前。
季蓝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老师将她替陈江樾抄的那张试卷放在季蓝的桌位上，手指轻轻点在试卷上陈江樾的名字上，问，“你们俩给我解释一下这张试卷是怎么回事”
季蓝首先出声，“我不知道”，企图蒙混过关。
枪都是先打先叫的鸟，但季蓝显然不懂这个道理。
周老师被气笑了，开始将炮火转移道季蓝身上，“你写的字的不认识了，季同学健忘症人家写的狂草都没你那么潦草，你看看你这叫字吗？”
季蓝立即点头，“老师，你说对了，我还真的得了健忘症，我连昨天吃的什么饭都忘记了”，随后她又趴在试卷上仔细瞅了两眼，认真回答，“字虽然草了点，但自成一派大家，很有风范”。
周老师:“……”
季蓝不顶还好，这么一顶，周老师觉得自己的肺被气炸了。
但季蓝又不可能不顶，她话太多。
周老师:“那你记不记得今天早上你给陈江樾抄了一份试卷，此刻这份试卷正摆在你的面前”。
季蓝正要说话，话头被陈江樾接了过去，他望见周老师冷硬的面庞，出声道:“周老师，我昨天忘记写作业了，我觉得作业补不完了，今天早上让她帮我补的。对不起周老师，我以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周老师拿起试卷拍在陈江樾面前，指着他怒吼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可真叫老师失望。这都高三了，你还搞出这样的事，你想上个野鸡大学吗？你可是老师最看好的学生，你能不能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
周老师的声音传遍全班，同学们都被周老师的震怒所吓到，此刻教室里静的连掉跟针都能听见。
陈江樾站起，朝周老师鞠了个躬，“对不起老师，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
陈江樾态度诚恳，周老师的气才消了些。
“你们两个给我滚去后面听课”。
季蓝麻溜的拿着书朝后走，她觉得生气中的周老师太可怕，不如离他远些。
肖雨洁坐在倒数第二排，季蓝朝后走的过程中肖雨洁不停的对她做着鬼脸，嘴角挂着笑容，且是幸灾乐祸的笑，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在她走过时塞给她一张纸条。
纸条里包着一颗糖，写着一句话。
——太可怜了我的宝贝。但是原谅我真的很想笑，你怎么这么蠢，哈哈哈。里面的糖你吃了，给你点安慰。今天的课堂生活是苦的，但糖是甜的呀。
季蓝瞪了她一眼。
两人并排站在后面，季蓝想着陈江樾也算是有担当，刚才的话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觉得这哥们挺有义气，同时又怕他经不起周老师的吵。因为他是好学生，是老师眼中的宝，还未受过如此严厉的批评呢。
与她不一样，挨吵都挨习惯了。简而言之对待老师的批评就是两个字——麻木，若是再见两个字，那就是——麻木不仁。
她决定安慰安慰他。
她伸手戳了戳陈江樾的腰，趁着周老师回头写板书的空子，用书挡住脸，对他小声道:“别把这事当回事，挨个吵很正常的，你别难过，你难过我也不开心，下课给你买好吃的呀”。
陈江樾转头看她被书挡住的小脸。点了点头，“嗯”。他有些想笑，二十九岁的陈江樾，百毒不侵，怎么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相反他挺开心的。一是季蓝如此关心他。二是他能理解周老师的爱学生之心，他是一个真正的负责任的好老师，他应该被学生尊敬与爱戴。
站了十分钟后季蓝有些站不住了，有些无聊，有些累。
她开始左看右看。
后来将视线定在自己的手中的糖上面，她扬唇偷笑，玩心又起。
她想起陈江樾很讨厌吃糖呀！
她趁周老师不注意剥了糖纸，准备将糖塞到陈江樾的嘴里，陈江樾不会拒绝季蓝，正准备张唇吃掉，前方的周老师突然回头，季蓝连忙收回手。
陈江樾只感觉到季蓝柔软的指腹轻擦过他的唇角，随后极快的远离。
季蓝手收回的及时，但糖不争气，挣脱糖纸的包围，在周老师眼皮子底下掉了。
空气一瞬间寂静，季蓝知道自己惹了大祸。
周老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道:“上课时间不处理你们俩的事了，你们现在给我出去站着”。
季蓝与陈江樾被赶到门外。
碧蓝的天空飘过朵朵浮云。二人站在外面之后，才真正的无人管束了。
季蓝:“其实站外面比站教室后面好，你看看这天多蓝，这空气多么新鲜，这天地是多么的广阔。就是接受不到了如海洋一般广阔的知识”。
“据我所知，你也并不想在知识的海洋里熬游”。
“那不是怕耽误你遨游了吗？你游我看着也是好的呀，还能凑个热闹”。
陈江樾:“你说的对”。
一群群鸟飞过，排成整齐的长队，季蓝闲着无聊开始数鸟的数量。
“56”。
“37”。
“江樾，我们比赛谁数的鸟又快又准好不好？”
“你好无聊”。
“那你又没别的事情干，你找一个好玩的出来”。
当最后一列鸟飞过时，两人同时转头，双眼对视，季蓝眼睛里带着笑意，喊，“48”。
陈江樾深深的望着季蓝的眼睛，望着她清丽的容颜，这一瞬间，他觉得时间已经静止，他喊，“49”。
季蓝道:“那肯定是你错了，这局我赢了”。
陈江樾问她，“鸟已经飞走了，怎么算对错”
“我数了两遍，就是48”。
“你耍赖，算了，我认了，你赢了”，他唇角勾起一抹笑。
季蓝朝他得意的扬扬眉，比了个耶。
周老师本来就带着情绪上课，偏偏有第三个人好死不死的撞在他枪口上。
这第三个人就是肖雨洁。
她上课偷吃东西，而且被逮住了。
周老师手里拿着从她桌洞里搜出来的饼干袋子，脸色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闺女上小学三年级就知道上课不能偷吃东西了，你多大了，你高三了，还能干出这种事”。
肖雨洁垂着脑袋，“对不起老师，我下次再也不在上课偷吃东西了，我刚才是太饿了，饿的听不进去课”。
肖雨洁这人能屈能伸，认错态度极快，但从不悔改。
周老师又被气笑了，“你不饿你也不听我的课，但凡你听过我的课，上次月考就不会只考18分”。
满室哄堂大笑。
肖雨洁红着脸道:“我也为那18分付出努力了呀，我，我还承担了许多羞辱”。
“咱不说你考多少分，你能不能有个学生的样子，你看看你的头发，你说说你的心思都放在什么地方了”。
肖雨洁上个星期烫了个大波浪，此刻即使整齐的扎在脑后，她那一头长发也很显眼。
“老师，我这是自然卷，不信你问问我妈，我们家里人头发都是这样的”。
她烫头发之前已经为此找好了理由，并且与她妈串好了口供。
周老师指着她扶在桌子上的手，“你别告诉我你这红指甲也是你们家祖传的吧，你们家人都是红指甲”。
肖雨洁贫嘴，“那倒不是，我们家的人都是黑指甲”。
周老师一噎，“啥也别说了，一起去外面站着去吧”。
“好，我乖乖听老师话”。
肖雨洁还挺开心，可以去外面跟季蓝玩了。
她走到门口时将后门关上，对季蓝吹了个口哨，“女王出门，快来迎驾”。
季蓝一脚踹到她膝盖，“你是个狗屎女王，要不是你给的糖，我至于在这站着吗？”
肖雨洁笑的弯下了腰，“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那么蠢”。
季蓝严肃道:“周老师在教室里看着你呢”。
肖雨洁一秒严肃，身体站直，目送前方，一派好学生模样。
季蓝哈哈大笑，“你真是大逗了，你怎么这么害怕周老师啊”。
第四个撞周老师枪口上的人是王嘉新，这人就是常年霸榜班级的倒数第一。
王嘉新有许多身份，富二代，小混混，二流子。
这人家里很有钱，且家里人特别宠，到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什么都依着他，养成他爱搞破坏，唯吾独尊的性子。
他家里也是决定等他上完高三让他出国，所以他在班级里从来不学习，许多老师一开始管他，希望他能学点知识，他跟老师对着干，久而久之，老师也就不管他了。
周老师平时也不管他，但今天他正在气头上。
周老师将他拍醒，让他滚到外面。
王嘉新二话不说，立即跑到外面去了，他本来想直接回家，但见外面站了这么多人，他的步子就停下了。
季蓝三人被周老师撵到外面时他在睡觉。
他呦呵一声，道，“外面这么热闹，那我也来凑一个”。
季蓝与陈江樾跟王嘉新没有过交集，与他不熟。倒是肖雨洁因为与他坐的近，跟他熟些。
他撞了撞肖雨洁的胳膊，笑道:“这不是我的二姐姐吗？”
常年倒二，俗称二姐姐。
肖雨洁给了他一脚，“小老弟，一边站着去，别惹你二姐姐烦”。
王嘉新转过身子朝班级里望，突然他的视线顿住，他所站立的窗户边坐着一个女孩，女孩的侧脸半明半暗，冷白色的肌肤透着光，十分好看。即使女孩衣着普通，扎着一个高马尾，也无法阻挡她的风姿。
她正专注的听着课。
王嘉新认识她——段晴，但他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他印象中的她也不爱说话。
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揪了一下她的马尾。
她立即转头看向始作俑者，她转头的动作在王嘉新看来是个慢动作，随后她掀起眼皮，眸光微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光芒流转，万千光滑。
而随着她一转头，面容就全部暴露在阳光下，一瞬间王嘉新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他觉得这个女生蛮好看的也，他有些心动了，他确定。
因为他从来没有对别的女孩有过这样的感觉。
肖雨洁见王嘉新骚扰段晴，又一脚踹了过去，“别打扰我们晴儿学习，她是要考个好大学的”。
正是知道段晴想要什么，站在窗户边上的季蓝与肖雨洁都没有打扰段晴学习。
“我就打扰她怎么了？这不是无聊吗？怎么了？好学生的马尾拽不得”王嘉新又手欠的伸手拽了一下她的马尾。
段晴学习的思绪被打乱，觉得外面的男孩又坏又烦，她冲外面扔了个纸条，上面写着——滚，别逼我扇你。
肖雨洁笑，“我们晴儿打人真的很疼，她练过的，到时候真扇你，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你口中的晴儿有没有男朋友”
“关你什么事你喜欢上了所以想用这么幼稚这么无语的手段去吸引人家的注意”。
“怎么可能，我的眼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她脾气不好，谁要是当了她男朋友，倒了八辈子霉”。
“那你放心，轮到谁倒八辈子霉，也轮不到你”。
被剑狠狠击中心脏的王嘉新。
他此刻倒真的很想倒八辈子的霉。
下课铃声响后，王嘉新重新回座位补觉，只是他没有睡着，他在思考着如何引起段晴的注意。
他是一个想要得到什么就不择手段的主。其实也不要他不折手段，他想要的东西，父母都双手捧在他的面前了。
此刻他想试试恋爱的滋味，他想到也简单，管他对段晴的好奇与感觉能保持多久，没感觉了就立刻分。
季蓝拉着肖雨洁的手低声问她，“那个王嘉新是不是傻子我怎么感觉他大脑不太正常的样子”。
肖雨洁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他刚才干的事，那叫人事吗？他认识段晴吗？就扯她的头发”。
“我也觉得他脑子有毛病，但是他是个小混混，整天又不干正事，干的都不是人事，以后你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鸟”。
“放心，我肯定离他远点，我跟他又没有交集”。
肖雨洁问，“你带指甲刀了没？”
“带了”。
“给我用用，咱们亲爱的周老师让我把我祖传的红指甲给扣掉”。
季蓝将指甲刀递给她，“然后你准备把红指甲扣掉，然后做个绿的”
“你真是太懂我了，我最近看这红的越看越不顺眼，正好给它整掉，换个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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