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全都是奸商
连番的忽悠之下，户部到底只借了十万贯钱，说好了三年分期还清，利息也就一千来贯，不过，这钱却不能直接交给户部。
房玄龄好脾气的人，从进门就一直陪着笑脸，可此刻，听到钱不能直接交给户部时，差点就没当场暴走。
他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从进门忍到现在，可徐毅三人，现在的作为，未免却是有些过分了，户部都已经借款了，凭什么还要将钱扣在银行，那户部还借了个寂寞啊！
徐毅三人看着房玄龄快要暴走，于是，便又陪着笑脸，重新忽悠起老房来！
说现在的户部里面，钱库里就只剩绳头了，但户部的窟窿，却是一大堆等着去填补，要是这笔钱进了户部，你老房还能守住几天？
一个个还不得全找上门，要是你老房不怕得罪人，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拒绝，可要是稍微放开点口子，那就是得罪了全户部的人了。
反正你老房，现在也不是尚书了，得罪了这些人，以后要是有点麻烦，这些人势必就会给你老房使绊子的！
话说的有点夸张，里里外外的，全都是为老房考虑，刚刚还差点暴走的老房，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终究还是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反正这钱是要用来建房的！”徐毅看着老房开始妥协，便适时的望着面前的老房，一副替老房着想的口吻道：“那还不如由银行代劳，免得到时让你为难！”
“让银行代劳？”听到徐毅的这话，原本垂头丧气的老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抬起头来，冲着徐毅冷笑起来，道：“拿户部的钱，去充你银行的门面？”
房玄龄简直都要气笑了，这姓徐的小子，简直都把他当傻子了，户部背了银行的债务，到头来，居然还让银行去做了好人，天下间还能有这样无耻的做法？
“尚书误会了！”房玄龄的话音落下时，徐毅还没开口，倒是一旁的李承乾，却忽然轻叹了口气，冲着冷笑连连的房玄龄道：“这一次，可不光是户部要出钱，银行也是要出点钱的！”
“银行也要出钱？”李承乾到底是太子出身，房玄龄可以不在乎徐毅，但却不敢不在意李承乾，听到李承乾的话后，脸色当场便是一惊，目光狐疑的望着李承乾问道。
“没错啊！”听到房玄龄狐疑的话，李承乾便顿时微微一笑，继而，便望着房玄龄笑道：“不光要出钱，而且，比之户部的十万贯，那是只多不少的！”
房玄龄内心的惊讶，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布满脸上，目光惊讶的望着李承乾，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为了这次赈灾的事情，朝堂上简直吵翻了天，闹得到了后来，他跟魏征都丢了官职，归根结底，就是银行不愿承担！
可现在，闹也闹了，官职也丢了，银行却突然告诉他，要出一大笔钱，而且，还不止十万贯，这让房玄龄，怎么可能不惊讶呢？
“殿下此话当真？”片刻之后，房玄龄突然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依旧不确定的盯着李承乾，语气迟疑着问道。
“孤怎会拿这种事情说笑呢！”听到房玄龄的这话，李承乾顿时轻笑一声，继而，目光望了一眼徐毅，冲着房玄龄肯定的说道：“这可是孤等三人反复商议后的结果！”
“那陛下可知此事？”听到李承乾如此肯定的话，房玄龄总算是相信了，只不过，想到刚刚来银行时，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顿时便有些迟疑的问道。
“也是刚刚才决定的！”房玄龄的这话落下时，李承乾刚想开口，但这边的徐毅，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抢在李承乾开口前，便冲着房玄龄说道：“因而，还没来得及跟陛下说呢！”
果然，听到徐毅的这话后，房玄龄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忽然微微好看了些，抬起头来时，便望着徐毅苦笑道：“这若是再早一日，恐怕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情了！”
房玄龄的这话，徐毅自然是明白的，要是再早一日，魏征也就不会大闹朝堂，而他们两人，也就不会被陛下革职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
徐毅这法子，可是早就已经想到了，而且，也已经在跟李承乾两人商议过了，而更重要的是，魏征大闹朝堂，就是因为此事而起！
“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看着房玄龄一脸苦笑的抱怨，徐毅跟李承乾两人倒没说什么，反而是一直沉默当中的段伦，却在这时忽然道：“因而，我们也是刚刚才商定下来的！”
“是啊！”段伦的这话落下时，李承乾便顿时冲着房玄龄笑笑，说道：“尚书要不是来了，我们才商量着，准备去跟父皇说呢！”
听到李承乾的这话，房玄龄脸上虽然苦笑着，可内心里，却是稍稍得到了些安慰，这事儿，只要不是陛下事先知晓，那就多少让他好受了些。
送走了房玄龄，徐毅的目光，便警觉的瞪着李承乾，瞪得李承乾都有些开始发毛时，才听的徐毅狐疑的问道：“这事儿你真没跟陛下说过吧？”
“孤是疯了吗？”听到徐毅的这话，李承乾顿时一脸的苦笑，目光望着徐毅道：“要是孤现在跟父皇说了，那孤还能跑来这里？”
如今的李二，正在为朝堂上的事，兀自大发雷霆，要是让他知晓，他们三人早就有了对策，估计这会儿，他们三人也不会安安稳稳待在这里了！
银行收购地皮的事，便在秘密中开始，三人将银行中，那些看上去十分面善，说话又很亲和力的人，全都给一股脑的派了出去！
带着事先准备好的米面柴火，冒雪前往那些百姓那里，一见了面，就嘘寒问暖的，那亲热的劲头，就跟远房来拜访的侄子一样。
那些个百姓，在这大冬天的，窝在户部发的帐篷里挨饿受冻，正愁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个冬日呢！
结果，猛不丁的来了一个年轻人，亲热的就跟自家侄子一样，使得那些百姓，有些云里雾里的，闹不明白，年轻人跑来作甚的。
但到了后来，听说年轻人是来购买他们的地皮，就是原来被大火焚烧后的房地基时，便越发的感到不可思议了！
“你…你们要那地皮作甚？”被大火焚烧后的地皮，就那么放在那里，不当吃不当穿的，除了在上面盖房外，实在是不知用来作甚。
可说起盖房，百姓们便不由的长吁短叹，以他们目前的状况，别说是在上面盖房了，能安稳度过这个冬日，都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自然便是用来盖房啊！”听到百姓的狐疑，年轻人顿时一脸的和善，极具有耐心的笑道：“咱们将地皮收购回去，便是准备在上面盖房的啊，不然，还能用来作甚？”
“那地皮没了，俺们今后住哪？”听到年轻人的解释，百姓们便显得相当诧异，没了这房地基，今后即便他们有钱了，那也没地方落脚不是！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估计，就得跑到长安城外落脚了，这自然是不成的！
年轻人听着百姓的担忧，脸上的笑容，便越发显得亲和起来，带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冲着百姓说道：“这房子盖出来，可不就是给你们住的，要不然，还能让别人住吗？”
“白住？”听到年轻人的这话，百姓们便当场惊讶的张大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面前像自家侄子的年轻人，惊喜不定的问道。
“自然不是白住了！”年轻人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极具耐心的解释道：“你们可以选择拿地皮来换房，也可以等到房子盖出来后，再用钱来购买，都是由你们自己选择的！”
说到这里时，没等百姓反应过来，便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摞的图纸，在百姓们面前展开了，笑的很是自信的道：“这便是以后盖出来的房子了！”
图纸上画的，都是精心设计的房屋，几间漂亮的小瓦房，俱都是水泥砖石结构，白墙红瓦，窗明几净，低矮的院墙，也都用红砖石砌成。
不大的院落里，还单独留出了一个菜园，里面各种的蔬菜瓜果盛开，旁边是留出的鸡舍鸭圈，妥妥的一处农家小院！
“这…这是给俺们住的？”百姓们看着图纸上的小院，眼睛里都闪着光亮，爱不释手的翻看着一张张图纸，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如今的长安城里，大部分的百姓，都住的的那种低矮的茅草屋，这也是为什么，一场大火会烧毁了那么多房屋的原因。
水泥砖石构造的房屋，他们倒是见过的，新丰县那边，如今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房屋，远远的望去时，白墙红瓦，看的他们羡艳不已！
可那样的房屋，却是他们不敢奢想的，不说别的，单单只是那些材料，就不是他们能承担起的！
可现在，看着年轻人图纸上的小院，听到年轻人说，以后这小院，就是用来给他们住的时，便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震惊！
虽然做梦都想住进这样的小院，可他们心里也是清楚，建造这样的一处小院，可并非是一笔小数目的！
花钱购买？
想想还是算了吧，就他们现在的状况，能把肚子填饱都算好了，怎么可能还能有多余的钱，而且，还是一笔天大的数目！
但继而想起年轻人之前的话，目光便顿时惊疑的望着年轻人，不太确定问道：“方…方才你说，可以用地皮来换房？”
“没错的！”听到百姓的这话，年轻人脸上的微笑，突然间就变得浓烈起来了，目光亲热的望着百姓道：“一张地契换一处院落，绝不会让你们多拿一文钱的！”
地皮留着不盖房，那就永远是块废地，即便他们饿死了，地皮上夜绝不会长出一文钱来，但现在不同了，有人愿意用地皮换处院落。
这样的事情，在百姓眼里，那就是天大的好事，还等什么盖好房之后，再拿钱购买啊，直接就用地皮交换了，丝毫都没犹豫的空闲！
于是，便将原来的地契拿出，直接便跟年轻人签了契约，跑到县衙里签字画押了！
只不过，虽是如此，可心里还是有些踹踹不安，他们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吃了什么亏，反正是银行的人，上面还有县衙的人担保。
他们只是担心，如此的做法，会让银行吃了大亏，那么多的钱，算下来可是一笔天大的数字，就这么全让他们占了便宜，心里便难免有些不安。
“放心吧，这可是陛下的恩惠！”听着百姓们的担心，年轻人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冲着百姓便信口胡诌道：“这可是陛下的意思，让户部拿钱出来的！”
听说是陛下的意思，又是户部牵头出的钱，原本还生怕银行吃亏的百姓，脸上的担忧神情，立刻就变成了对李二的感恩戴德！
收购地皮的事情，进行的相当的顺利，才不过几天的工夫，就将所有的地契都收了上来！
足足上千张地契，徐毅三人默默的翻看着，脸上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惊讶，这每一张地契上面的面积，都是大不相同的。
按照之前他们预估，上千张的地契，最后规划下来，就会多余出来七八百处的院落，但现在，看着手上的地契，简直翻了一倍不止啊！
“若不然，将院落扩大些吧！”李承乾到底是头回做奸商，遇到这种做梦被金子砸中的事情，心里便顿时有些不安起来，犹豫了很久，这才一脸踹踹不安的冲着徐毅说道。
“没必要！”听到李承乾的这话，徐毅顿时放下手里的一摞地契，苦笑着望向李承乾道：“你要是觉得于心不安，那就将房屋盖的坚固些就是了！”
对于长安的这些百姓而言，院落的大小，根本就不是他们考虑的，在他们眼里，能有个坚固的庇护所，能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他们现在规划出来的院落面积，都是精心计算过的！
按照徐毅的猜想，等他们将这批房子盖出来后，必然会影响到，今后整个长安的建筑格局，到时候，势必会大肆的跟风！
所以，从他们一开始，就要规划好，将来小院的面积，不然，若是此风一开，就会出现很多的不良商家！
到时候就会出现强买强占，哄抬房价的恶劣情况，一旦到了那时，麻烦又会出现在他们头上，与其那样，还不如趁早就将这种恶劣情况，扼杀在摇篮当中呢！
李承乾没明白徐毅的这种担忧，虽然没再坚持说什么，可那脸上的表情，却已是说明了一切，估计，心里还在踹踹不安呢！
“地契到手了，那下一步呢？”段伦没李承乾那么多的心思，听着徐毅的话后，目光便顿时望着徐毅，一脸期待的问道。
这可是银行头回做奸商，段伦的心里，便难免有些激动，尤其，还握着这么多的地契，总感觉，这座金山会被人夺去似的。
“招标啊！”听到段伦的这话，徐毅顿时笑了起来，随后站起身来时，便露出一脸奸商的模样，冲着段伦说道：“专业的事情，就要留给专业的人去做，咱们只负责坐享其成就是了！”
“招标？”段伦听到徐毅的这话，脸上顿时便露出惊诧的神色，便是一旁兀自踹踹不安的李承乾，此刻，也不由惊疑的望向了徐毅。
“咱们都已经出钱了，总不能还让咱们去找人盖房吧？”看着面前的两人，都用惊疑的目光望着他，徐毅便顿时冲着两人，无奈的摊摊手，苦笑道：“再说了，这种事你二人也不好出面的吧！”
面前的两人，一个是帝国的储君，一个是内府的少卿，让这两人去做包工头，那画面，徐毅都不敢想象的！
“长安不是有很多的泥瓦匠吗？”听到徐毅的这话，段伦的老脸，顿时尴尬的红了红，目光望着徐毅时，却有些不理解的道：“咱们只需找人过来，也用不着咱们亲自出面了啊！”
这话落下时，一旁的李承乾，也不由附和着道：“是啊，那又何必大张旗鼓的弄个招标呢？”
刚刚才做了一回奸商，硬生生从百姓手上，赚了一大笔的钱，按照李承乾的意思，那就该悄无声息的，没得到了后来，让人指着脊梁骨骂他们三人！
徐毅便有些看不懂李承乾了，这什么时候，赚钱就成了一件丢人的事情，不偷不抢的，难道还能将送上门的钱，又给推出去不成？
“这叫风险共担！”懒得再跟李承乾争论，徐毅便望着面前的两人，解释着道：“就像方才我说的，任何事情，都要留给专业的人去做！”
若果这件事由他们去做，材料、人工，势必都要人去盯着，慢说是他们腾不出人手，便是能腾出人手，这些人也只是门外汉而已！
届时，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不说，估摸着，最后将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但若是承包出去，他们便只负责验收便可，到时候，就算是出了什么纰漏，那也是去找承包商的事情！
徐毅的这话落下时，面前的两人，脸上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目光呆呆的望着徐毅，尤其是段伦，目光望着徐毅时，简直一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模样！
他过去对奸商两字，理解的还不够透彻，但现在，听着徐毅的这番言论，算是真正意义上，理解了何为奸商两字了！
老天，他都不知道，徐毅脑子里到底装的是啥，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计的死死的，自己竟是一点亏都不吃！
嘴上说的是风险共担，可段伦听来听去，最后这风险，还是叫承包商给担了，要是以后房屋出了问题，那就是承包商的问题了！
“新丰侯想的果然周到啊！”这一刻的段伦，听着徐毅的这话，片刻后，便不由的苦笑着摇摇头，冲着徐毅便兀自惊叹道。
“没办法啊！”徐毅心里，压根都不知道，段伦此刻已经将他跟奸商画上了对等符号，听到段伦的这话后，还在那里感叹着道：“都是为了银行的发展吗，想的周全一点，总还是没问题的！”
“那是那是！”听到徐毅的这话，段伦的脸上，便顿时堆起笑脸，冲着徐毅便忙不迭的附和了起来。
如今正是冬日，距离开春也就两月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商量好了，银行招标的事情，随即，便被大肆宣扬了出去。
长安的建筑商很多，多到让徐毅都感到惊讶的地步，银行的招标信息，才刚刚公布出去没几天，到了第五日时，银行外面就排起了长队。
都是前来招标的建筑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生怕就会落选似的！
能做到建筑商的地步，都不是简单的人，自然是从中嗅到了巨大的商机，成千上百的房屋建造，这可是他们一年都没过的数字！
要是将这些活儿，一次性的拿下来，到时候，他们那还用得着，风吹日晒的跑零活儿，直接就一步登天了！
徐毅从中看到了大牛的身影，这厮挤在一群人中间，若非是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徐毅都很难发现大牛！
“你怎地也来了？”徐毅纳闷的看着面前的大牛，这厮现在看上去，完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膀大腰圆的，若非那张憨厚的脸没变，徐毅都很难将他跟从前的大牛联系到一块去。
“俺…俺现在也带了一些人在做活儿！”面对徐毅时，大牛还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伸手使劲的挠了挠头，一脸憨笑的望着徐毅说道。
“你也想来招标？”听到大牛的这话，徐毅的目光，便不由的望向大牛手里的纸张，那明显是用来招标的图纸，当即，便有些惊讶的问道。
大牛便用力的点了点头，说着话时，便将手里的图纸，往徐毅手里递过去，一脸难为情的说道：“小…小毅，俺可是比他们做的时间长呢！”
徐毅接过大牛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但徐毅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最后的报价上面，居然比他预算的还低！
“二百五十贯一处院落，你不怕亏死啊？”看着大牛给出的报价，徐毅当即便惊讶的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大牛问道。
他们给出的预算，已经是精心计算过了，从中让出了一部分利润，就是给承包商赚取的，结果，大牛的报价，居然比他们预算还低！
“俺的材料便宜啊！”听到徐毅的这话，大牛的脸上，顿时便露出尴尬的神色，看看身旁也没什么人，便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道：“俺跟砖石厂、水泥厂都有约定的，比他们便宜很多的！”
“奸商！”听到大牛的这话，再看看大牛此刻膀大腰圆的样子，徐毅便突然明白了，大牛为何报价比他们预算还低的原因了，顿时便冲着大牛笑骂道。
有大牛这个熟人，报价还比他们预算低，徐毅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大牛，不过，这事儿却是很明智的没告诉段伦跟李承乾两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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