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十七人（1）

梁山：“玉麒麟”卢俊义，“浪子”燕青，“拼命三郎”石秀，“九纹龙”史进，“鼓上蚤”时迁。合计五人。
  雪魔七子：朝廷右相陈远望，“雨师”阮念潇，“电母”丁晃（小鹿）。合计四人。
  摩尼教：“尚书”王寅，“金翅大鹏”司行方。合计二人。
  禁军皇城卫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一人。
  开锋府总捕头：“御猫”展昭。一人。
  什么卫中卫：“神算子”蒋敬，“霹雳火”秦明，“金枪手”徐宁，“双鞭”呼延灼，女真野人达鲁瀚。合计五人。
  什么卫北卫：“大刀”关胜，“背嵬将军”岳飞，“白狼王”张宪，“病置使”王贵，“小张飞”牛皋，“神枪裨将”杨再兴。合计六人。
  什么卫西卫：“冲阵郞”狄殇。一人。
  什么卫南卫：“美杀星”潘平男。一人。
  什么卫东卫：“东海侯”戚继光。一人。
  共计二十七人。
  蒋敬将在场之人名号一一点出之后，康震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肃声道：“诸位应知，传道授业解惑之恩，可是要结下灵气誓约的，若有人想要离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众人皆无动于衷，已然下定了决心，唯有安佳慧眉毛一挑道：“为何我和阮家兄妹没有算进去？”
  “这就是强者的特权，如果我乐意，我就可以不算你们。”周侗呵呵笑道，抬手曲指在身侧的钢铁殿柱上弹了一下，大殿微微一震，隐隐发出如同钟磬般的低鸣。
  “老夫也不是甚么善男信女，刚才那一指，是在你们二十七人的体内结了灵契，将来大劫若至，你们能履行今日的许诺，灵契自会烟消云散，否则，除非到时你们的修为能超越与我，将灵契强行碾碎，不然就会灵气失控爆体而亡。”
  洛晴空惊道：“师父，你说的那个种子为啥我身体里也有啊！”
  周侗一巴掌就拍了过去，这孩子啥都好，就是让人有种忍不住就想呼他的脑瓜子的冲动：“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修炼强度必然要远远超于他们！师父只给你十日，十日之内你要把那枚灵契给消除掉！”
  此刻已经是三更天了，周侗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开口讲解武经：“此方天地，谓之华夏，从史料所载循迹有数千年，而根据神话传说，历史甚至更加久远。”
  “老夫已经活了百十来岁，不仅将这华夏之地游了个遍，而且大颂之外也有颇多涉足之处，期间探索寻得了无数古籍文物。一直流传于世间的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等等之传说，那些你们以为是古人虚构出来的神灵，曾经都是世间的人中龙凤，盘古感知天地灵气用以开启人之神智，女娲凝聚天地灵气用以净化人之肉身，燧人利用天地灵气锻造人之筋骨，之后祖人中陆续涌现出如伏羲，有巢，神农，以及太昊、炎帝、黄帝、少昊、颛顼等旷世绝代的豪杰，一直到开始有正式史料记载的夏商周三朝，这些祖先们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与异族的战争，击杀了多少猛禽狂兽，方才将人族带到了这个世界的顶端。”
  “《山海经》中所记录的各种奇禽异兽、鬼怪妖魅，动辄身长百丈千丈，更有甚者如北冥鲲鹏，身躯遮天蔽日，这些描述定然极为夸大，但书中异族大多数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而那些远古的祖宗先辈们，以一己之力带领当时最为孱弱的人族，在残酷如同地狱一般的环境中一代又一代繁衍壮大，培育出层出不穷的无数强者，最终将所有对人族有威胁的异族全部清除，这才有了如今的后世繁荣。”
  周侗语音低沉，说话间操纵着灵气将他曾经见过的古迹中那些洪荒巨兽的尸骨化石一一在大殿之内幻化而出，殿中之人无不震惊失色，即便只是幻象，依旧涌散出远古苍茫且又绝望的气息，瞬间将众人席卷而来，让人几近窒息。
  “而那些异兽鬼魅，如同我们一般可以吸取天地灵气淬炼已身进而化为己用，那些异族中的顶尖存在，已经生出神识，甚至能化作人形，它们为了生存下去而藏迹于人族群体之中，久而久之反被人族同化，与人族繁衍出后代。如今历经数千年，现在的人族已经全部参杂了那些远古异族的血脉。就比如丁晃，你的侍从小鹿，应是夔牛一系血脉！”周侗目光如电，丁晃寒着脸，踏步上前挡在小鹿身前：“你让我跟谁打架都可以，但小鹿可是我护着的，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看我能不能一棍子把你的脑浆子砸出来！”
  “阮家三兄妹，冰夷血脉。呼延灼，刑天血脉。岳飞，朱厌血脉！”周侗看向众人：“还需要我将你们的血脉全都说出来么？”
  异兽血脉之事本就算不得甚么秘辛，只因五胡乱华之时，有西域邪教趁机在中原大肆虏获汉人炼制秘药，此等妖魔行径使得佛道儒三家震怒不已，纷纷派出高手前去灭杀，将邪教教众全部枭首祭天，邪教教首“妖僧”杨琏真迦被佛家圣僧重伤后使用秘法自毁大半修为后遁逃回西域，而血脉秘药炼制之法也被全部销毁。这邪教所行逆天之事种种无不骇人听闻，暴戾恣睢，如将那活人扒皮抽筋，取血吸髓等等兽行只是平常，犹以杨琏真迦为最，这妖僧喜食活人脑髓，且只取年轻貌美的汉人女子，生食其脑浆之后，还要将摘下的头盖骨做成酒碗，真如恶魔现世。即便大颂立国后数十年中，民间一直流传着关于西域邪教的种种恐怖传说，莫说百姓家中的孩童调皮，爹娘就会以妖僧夜里把你抓走吃掉之类的话语来吓唬管教，就连武者之间，血脉所属也成了极其敏感的隐私，直到后又数十年至今，从未再有邪教妖僧出现，对于血脉一事才渐渐回归初始，但依旧留下来些许影响，就如被周侗点破血脉所属异兽的几人，虽然知道不会给自己带来甚么麻烦，但依旧还是有点不自在。

  也就丁晃敢跳出来顶撞周侗，其余众人皆是默不作声。周侗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春秋时期道家老子悟道成圣，遂骑青牛出函谷关，只留一部《道德经》存于世间，使得无数后人悟出心中之道，方才有了诸子百家之争鸣。待到秦国大兴统一六国，始皇帝嬴政欲寻长生之法，便有道家修士徐福为其炼丹，耗尽举国之力寻来的天材地宝最终只炼出两丸。始皇帝命徐福先行吃下一颗，数日后见其无事才将剩余那颗服用，殊不知炼制成功的长生不老丹只有一颗，那徐福生了贪欲，早就吃进腹中，呈送给始皇帝的两颗丹药都是寻常的补药而已。徐福称服用长生丹后还需三个月让药力缓缓改造肉身，期间应一人独处静室，禁食荤腥。始皇帝虽不疑有他便即照做，但依旧派去大将带领数百甲士将徐福闭关的丹房围的水泄不通，徐福也一直呆在房中，除了每日接取三餐就是静坐。可到了三个月后，大将打开大门，却发现徐福已经无影无踪。”
  “原来徐福所言需三月时间才能吸收药力成为长生体却是真话，却因始皇帝龙气所迫，知道不消三月，只待再过几天，自己身上的长生气息就会被始皇帝感知到，早就寻了一个极擅遁法和改换面容之术的亲传弟子替代自己，待到出关之前用遁法逃离。所以当初在皇宫大殿之内，不仅那两丸丹药是假的，就连徐福都是假的！”
  听到此处，众人无不惊讶于徐福的心机灵智，竟然能在真龙天子的面前蒙混过关。
  蒋敬叹了口气说道：“那徐福的手段固然让人折服，但是关于此段史实，什么卫探查数十年也未能寻得真相，没想到周老前辈一人游历天下，就能将此等秘史了解的如此详尽，以致听闻时让我等如身临其境一般。”
  周侗微微一笑：“什么卫中的史书秘籍瀚如星海，待老夫去时，自会有所交流。”
  蒋敬面露喜色，急忙郑重行礼。
  “你们莫要觉得知晓这些久远的历史对武道修习并无作用，人对灵气的运用历经数千年，如今的程度却还不及先祖英杰三分，起因便是这徐福。”
  徐福在那三个月间，于东海边搜罗组织了一支船队，随后就携带着大量淡水、粮食、衣履、药品和耕具以及种子远避东瀛，始皇帝龙颜大怒，遂焚书坑儒，将世间关于天地灵气修炼之法毁灭殆尽，而后又派遣军队四处捕杀灵修之人。但法之所存乃人力不可断绝之，晋代道宗葛洪从前人所留秘藏之中得到了《道德经》的原本以及数箱灵气修炼之法，耗费半生参悟修习，后着《抱朴子》，将灵气修炼之法归纳总结，首次形成了完整的体系而流传下来，于隋朝开始灵武之道逐渐再度兴起，后在唐朝被大范围普及，以至于唐军之威睥睨天下，使得万国对唐称臣，但之后的朝廷用‘侠以武乱禁’为由，再一次对习修灵武者大肆捕杀，最后导致五胡乱华，华夏生灵涂炭，一直到太祖于乱世中真龙显首，才有了之后天下近百年的太平。”
  “大颂治下百年间，虽然朝廷也是逐渐开始重文抑武，但即便如今，习武者的处境较之以前所有朝代，不知好了多少，只是《抱朴子》能蕴养出儒释道三家经义，唯独武者却毫无宗派可循。”
  “皆因世间纯血者已成凤毛麟角，我周侗的师祖上讳下讳名曰屠迁，乃蚩尤一脉传承，而我，却是一个纯血者！”
  “何为纯血者？便是不掺杂一丝异族血脉的祖人后代，祖人乃世间万物之灵长，身体与异族完全不相同，在远古时期虽然也掌握了天地灵气运用之法，但是在那种酷烈的大环境下依旧步步维艰如履薄冰！他们对灵气的掌控，没有丝毫异族血脉的先天加持，按照现在的灵武境界划分，祖人从灵感境突破到抱朴境界，就相当于你们从一个入门者，直接跃升至借法境的难度！之所以人族能够在夹缝中生存下来，那都是无数个氏族部落团结在一起，遇到异族入侵的危难时刻，通常都是由族长带领青壮可战之力前去迎击，掩护老幼妇孺者逃离，你们可知为何？”周侗肃声问道。
  众人无一作答，唯有早就已经昏昏欲睡的洛晴空却忽然精神起来，面容同样肃穆，条件反射一般答道：“在那种极端的生存环境下，老人之所以能老，是因为他们的生存和战斗经验远远超出于年轻之人！妇人们则负担着繁衍生息之责，而青少年和孩童婴儿，就是未来的火种！只要这些人能暂时脱离危险，就会有周边氏族部落前来援助收容，此乃人类生生不息，统治这个世界的根本之所在！至于战士，只有战死之责任，没有苟活之权利！”说完之后立即又恢复呆傻状态，挠着头说道：“哎？我刚才又说啥了？”
  “我徒儿晴空说的没错，如果你们不懂历史，那就永远也不知道为何祖人破境如此艰难，却又能将那些强大的异族一点点的逼迫到绝望，甚至要融入人族。”
  周侗站起身来，宽大的僧袍倏然之间贴身包裹成了一件武服，然后竖起两根手指说道：“第二个考验，通过的人才能听得整篇《武经总要》。”

  王寅沉声道：“不知周老前辈的第二个考验是何方式？”
  “老夫现在便要杀了你们二十七人，你们自可随意联手结阵，三十息之内还能活下来的，就算通过。”
  岳飞已经双手持枪扎步运气：“周老前辈已经破开十仙境，通达穹宇，莫说三十息，就是十息，殿内怕是再无活口。”
  关胜抽出背上陌刀紧握在手：“岳飞！这小老儿的杀意充盈，你我之间的冤仇就先且搁下，活过今夜再说！”
  岳飞闻言面色虽然依旧冷若寒冰，却微微颔首。
  一直默不作声的展昭形影剑锵然出鞘：“林教头，同为官家之属下杂役，此等关头，少不得要互相帮衬了。”
  林冲却并不急于取下背后的长枪，只是淡然说道：“师父想让小师弟多学习些拳脚功夫，届时我在前，你从旁策应便可。”
  “老大！你说怎么整吧！”徐宁呲牙咧嘴的早就抽出双枪，枪尖金芒已现，而达鲁瀚则是抽出手刀，恶狠狠的挡在了秦明的面前。
  康震因此多看了这个女真野人小子两眼，却忽然两眼放光道：“师父！亲师父！这个野人我要了！我要收他为徒！”
  周侗笑道：“行，能让你看上的，我不杀他，不过你也要下场一搏。”
  康震二话不说，直接一步跳将到秦明几人身边：“一会你们几个该死的就去死，我只护我的好徒儿！”
  什么卫五人组：“？？？？？？”
  “周前辈，若是击杀朝廷官员，怕是会惹上麻烦。”陈远望恭声道。
  “放心，以你的修为，我杀不了你，还有康震和达鲁瀚，安小神医和阮甲三兄妹，嗯嗯，至于洛晴空，我的好徒儿，暂且一边待着去。”周侗扭头盯向已经抡起拳头向他扑过来的洛晴空，目光微微一凝，洛晴空直接就倒飞而回，不知道第几次撞在大殿铁壁之上。
  “这是考验，不是屠杀，你们习惯了血脉带来的修行进度，而我今天要教授与你们的，就是先祖如何能让人族傲立于这天下之巅！”
  周侗活动了一下四肢，将包裹身体的僧袍又做了些许调整，让自己更为舒适，然后弓身屈腿，森然冷笑道：“尔等破境，破的始终都是灵气境，天资血脉卓绝者，达到融汇甚至升界都不算难事，然纯血者，却需族人无数牺牲，最少三代，才能破一境！”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倏然消失，四周的烛火无风自灭。
  “老夫不动用真气灵气，只看能杀几人！”
  二十七人于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结成阵势，面对周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如同怒涛一般的洪荒之息，无一人心生惧意，反而齐声大吼：“战！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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