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布加妈提第七天
“芮嘉洛，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某日，很晚回来的布加拉提一边吃着芮嘉洛准备的夜宵，一边担忧的问道。
“不，哥哥，我什么事都没有。”芮嘉洛笑了笑。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组织里最近太忙了，我怕我顾及不到你，等这次忙完，或许我有机会成为干部候选人，这样的话就能拿到更多钱了。”布加拉提摸了摸妹妹乌黑的头发，“抱歉。”
芮嘉洛抱住已经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哥哥纤细有力的腰身，乖巧地蹭了蹭。
芮嘉洛瞒着布加拉提接到了暗杀任务，她忽悠了一个叫做贝西的暗杀组成员，成功的和暗杀组搭上了线。
暗杀组组长里苏特答应帮芮嘉洛接一些【热情】boss的吩咐以外的暗杀委托任务，事成之后暗杀组会抽成佣金中的30作为介绍费，并且有义务帮忙扰乱boss视线，防止芮嘉洛的身份被发现，进而影响到布加拉提。
混乱嘈杂的酒吧里，红男绿女，纸醉金迷。
背着书包的八岁小姑娘怯怯地站在酒吧门口，犹豫不决。
门童注意到了这个看起来单纯可爱的小女孩，产生了一丝怜惜，走过来问：“小姑娘，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女孩好像被吓了一跳，有些慌张，脸色有些发白，嗫嚅道：“我来找爸爸，爸爸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家里没有食物了……我……我没有钱……我知道爸爸平时最喜欢来这里，我想找到他。”
又用希冀的眼神望着门童：“大哥哥，你可以带我进去找爸爸吗？”
门童立马脑补了一个从小失去母亲，被不负责任的人|渣酒鬼父亲扔在家里独自艰难生活的可怜小女孩形象，又看到小女孩软萌可爱的小脸以及水灵灵的大眼睛，心一下子就软了。
门童不能擅离岗位，于是他叫来一个侍者，交代了一下，就让侍者带着小女孩进去找爸爸了。
小女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侍者身边，右手在兜里摸索着什么。
忽然，小女孩眼睛一亮：“谢谢大哥哥，我看到爸爸啦！”说罢，娇小的身体就钻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喂！”侍者急出了一头汗，这么小的小女孩自己在酒吧里可是很危险的。
他着急地追过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小女孩的身影。
然而此时，异变突生，只听一个女人尖叫道：“死人啦啊啊啊啊啊啊！！！”
恐慌顿时席卷了人群，人们纷纷向外逃去，谩骂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侍者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他得赶紧维持秩序，因此很快将寻找小女孩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趁乱顺着人流跑出了酒吧大门。
芮嘉洛出了酒吧之后，独自走在路上，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背，刚刚在混乱中她察觉到手背上有刺痛感，好像受了伤一样，现在手背上十分光滑，一点痕迹都没有。
大概是错觉吧。
芮嘉洛心想。
芮嘉洛和暗杀组的每次合作都很愉快，没用多久就拿到了一大笔钱，芮嘉洛再一次缴纳了父亲的医药费，回到家中。
没多久，布加拉提就回来了，只是脸色很难看。
“哥哥，你今天回来的好早！”芮嘉洛十分欣喜。
布加拉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抱住她，沉着脸问道：“你刚刚去哪了？”
芮嘉洛求抱抱的双手委委屈屈地缩了回来，听到布加拉提的询问，小声回答：“没……没去哪……就去了医院……”
“那我换个问题，你刚刚去医院交的钱是哪来的？”布加拉提蹲下身来平视着她，正色道。
“是福葛……”芮嘉洛眼神躲闪。
布加拉提打断了她的话：“不要撒谎，我问了福葛，你最近没有拜托他卖东西。”
气氛一下子凝滞了起来，芮嘉洛有点心虚又有点委屈，偏过头不再看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叹了一口气，说道：“抱歉芮嘉洛，我刚刚太凶了，语气不太好，你可以原谅我吗？”
芮嘉洛扁扁嘴，没有吭声。
布加拉提继续说道：“刚刚组织里的人告诉我，在酒吧里看到了你，而那个酒吧刚刚死了人，是与【热情】敌对组织的干部，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有多害怕吗？”
“我……”芮嘉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从小我就知道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甚至比被称作天才的福葛还要强，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你在隐藏自己的本性，一直在模仿，模仿人类的情感，模仿着怎么做一个别人眼里的乖孩子，你一直和这个世界保持着距离，你并不理解那些情感，但你愿意学着融入这个世界，是为了我，是吗？”布加拉提摸摸她的小脑袋，“我知道你保留了一些秘密，不愿意告诉我是怕给我惹麻烦，或者怕我不接受，对吗？”
芮嘉洛鼻子酸酸的，好像有一种别样的陌生的情感在心中酝酿，蠢蠢欲动。
“芮嘉洛，我说这些不是为了逼迫你说出的的秘密，而是想告诉你，不管现实如何，不管真相是什么，我永远是你的哥哥，你的家人，我永远会拼尽全力地保护你，永远会坚定不移地爱你，”布加拉提蔚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芮嘉洛，勾勒出浅浅的笑意，“所以，芮嘉洛，你不必有所顾虑。”
芮嘉洛眼圈红通通的，纯净无暇的琥珀色眸子亮晶晶的，脸上露出了她自实验室诞生以来第一个最真实的笑容。
“谢谢哥哥，我明白了，我也会永远保护你，永远爱你。”芮嘉洛环抱住布加拉提，在他脸上蹭了蹭。
互相表明心迹，气氛轻松了下来，布加拉提抱着芮嘉洛坐在小沙发上，说道：“好了，那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你跑到酒吧做什么去了吗？还有你的钱是哪来的？”
芮嘉洛挣开布加拉提的怀抱，跳到了地上：“哥哥，你等我一下。”
说罢，芮嘉洛蹬蹬蹬跑回了自己的卧室，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叠写满字的纸——是她当初带出实验室的实验报告和她自己写的译文。
她将这叠文稿放到了布加拉提手中：“哥哥，你先看看这个。”
布加拉提低下头，对照原文仔仔细细的翻看着译本，面色越来越沉。
十几分钟后，他放下了文稿，轻轻抱住了芮嘉洛：“在我心里，你不是什么017号实验品，你是我的妹妹芮嘉洛，仅此而已。”
芮嘉洛坐在沙发上晃着双腿，把玩着哥哥修长有力但十分粗糙的大手，解释道：“其实我也不在意实验品什么的啦，但是当时实验室里有人逃了出去，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这几年我的外表一直没什么变化，我怕被认出来给哥哥惹麻烦。”
“爸爸在医院需要很多钱，卖药卖专利什么的来钱太慢啦，而且研发过程也需要时间，走流程也很麻烦，哥哥前段时间又忙又累，每次回来都很疲惫，我也找不到工作，帮不了什么忙，”芮嘉洛歪了歪头，继续说道，“我偶然听到做雇佣任务可以很快拿到一大笔佣金，所以，我搭上了暗杀队的线，拜托他们的队长帮我接一些暗杀任务，今天酒吧里那个人就是我动的手……”一开始还理直气壮的芮嘉洛在布加拉提的注视下越来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那次巷子里的人也是你……”
芮嘉洛点了点头。
布加拉提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心酸。
他虽然清楚芮嘉洛并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花，但是他也没想到芮嘉洛能想到这种危险的方法赚钱，甚至还成功了。
芮嘉洛从小的生长环境十分单纯，布加拉提一直有意识地不让她接触黑暗的一面，因为他担心单纯的芮嘉洛会被人利用她的天赋做坏事。小孩子心智不定，而且芮嘉洛这样的诞生于实验室的孩子，没有对善恶的基本认知，她身体里有着曾经作为食物链顶端的远古生物的血脉——【夜之一族】的食物是以人类为食的【吸血鬼】，因此芮嘉洛三观的塑造十分重要，不能有丝毫马虎。
布加拉提想了想，说道：“芮嘉洛，你觉得你做的是正确的事吗？”
芮嘉洛不解地看着他。
“你今天在杀掉的那个人之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吗？了解他的为人吗？”布加拉提平静地注视着她。
芮嘉洛摇摇头。
“他是另一个帮派的干部，手里有很多人命，还虐杀了他的妻子，抛弃了他患病的儿子，他在组织里一直负责du品走私的线，因为du品走私利润太高了，有人想要干掉他，坐上他的位置，所以在黑市里发布了暗杀任务。”布加拉提缓缓说道。
“那我杀了他不是很好吗？”芮嘉洛问道。
“那如果有一天，你接到了杀掉我的任务呢？”
芮嘉洛急忙说道：“我怎么会杀掉哥哥！”
布加拉提摸摸她因着急而微微泛红的小脸，说道：“那如果你从未认识我，我不是你哥哥的话，你就会杀掉我了是吗？”
“我……”芮嘉洛语塞。
“芮嘉洛，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罪恶的人应该交给法律来审判，而不是随随便便地杀掉，更何况还有许多无辜的人因此而死，”布加拉提沉静而温柔地注视着她，“不可以轻易地伤害别人，更不可以私自夺去别人的生命，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我会努力赚钱养家的，芮嘉洛就负责快快乐乐的长大，答应哥哥，好吗？”
芮嘉洛点了点头，布加拉提欣慰地抱住了她，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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