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豁然开朗
凝视右臂良久,荆天才长长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我得到你还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若是再出言埋怨,恐怕反倒是不知好歹了……”
他说完此话,却是见到鬼爪之上飘出丝丝黑气,凝聚成为一个小小厉鬼的模样,对着他咆哮两声,凶神恶煞,一副就要攻击的架势,却不料荆天丹田处的苍生鉴银光一闪,厉鬼惨叫一声,黑气凝聚成为的躯体颤抖两下,仿佛受到了什么惩罚一般,熄了原本的气焰,老老实实地融入了鬼爪之中。
荆天见此哭笑不得,没想到这鬼爪之中竟然有一个如此灵性的器灵,若不是有苍生鉴护身,他恐怕都无法驱使,不过即使如此,也只能挥出原本威势小小一部分而已,更强大的力量还是需要他本身实力增长才可以释放的。
有得必有失,天道所在,不可违逆。
正在思考之时,忽然下方破风声响起,荆天转头一看,却见到许芷晴身上缠着洁白长绫,飘飘忽忽向上飞来,看起来虽然已经能够御器飞行,但很是勉强的样子,不过他始终闭着眼眸,而且面色红润飞到距离荆天十米之外的地方便是再也不肯动弹。
荆天被她如此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仔细观察了一下身体的情况,却没有任何不妥之处,除了赤身**之外……赤身**?
荆天打了一个哆嗦,只是念头一动,还没有等法决催动,身形便是开始飞快后退,一下子飞出了数十米远处,面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来只有如意玄龙衫一件衣衫,各种东西也放在袖里乾坤形成的空间之中,如今可谓是两手空空,穷得只剩下自己了。
“你……你快快穿上衣服。”许芷晴轻啐一声,有些胆怯,态度竟然与平时大为不同。
不过荆天此刻哪里还有闲心注意她的异常,手舞足蹈,不论是如何姿势都觉得大为不妥,只觉得从记事以来此时最为尴尬丢脸,比起之前肌肤相亲更让他心中云门,听到许芷晴的话语更是无奈,白眼一翻,面色涨红说道:“我哪有衣衫?怎么穿法?”
许芷晴闻言面色更红,她纵然修炼天赋绝顶,但是依旧不过二十余岁,更是未曾与任何男子亲近,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一时之间,两人都是傻愣愣悬浮在空中,好在过了一会儿,许芷晴灵机一动,有些慌张的开口道:“你且等等,我外出几日给你买几件衣衫。”
荆天闻言,知道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便是点头同意了,于是便见到许芷晴落荒而逃,身躯飘飘然向着上方飞去,度比起当初来到此处之时无疑要慢上许多。
等再也见不到许芷晴的踪影,荆天才飞到低空,观察起原本巨大光罩所在之处,此刻那里变成了一处废墟,十数米深的巨大坑洞赫然出现在眼前,出了黑色的土壤再无他物,原本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五行灵气不复从前,想来日后此处便是将会变得越来越平凡,再也不复之前灵气盎然的样子了。
在此处转了许久也是一无所获,荆天叹息一声,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同样向着上方激射而出,反正他们两人能够感觉到彼此的位置,荆天即使到了其他的地方也依旧能够被许芷晴找到,而且让他总是如此光溜溜的,心中也是十分别扭,打算先找些树叶来遮遮丑。
黑光闪过,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熊倒下,眼眸之中的血红之色飞消散,生命的火焰也渐渐熄灭,荆天的右臂轻轻一晃,便变成了正常的模样,他叹息一声,目光之中有些复杂之色,想起当初在洞窟之中众人冷漠对待妖精的场景,却与自己此刻宰杀黑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如此一项,他心中便是纠结起来,盯着黑熊的尸体久久无语,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到底是对是错,这一站立便是一日之久,身躯纹丝不动,如同磐石一般,只有眼睛之中偶尔流露出的光芒才让人知道他依旧存活。
一只削瘦的豺狼受到此处血腥气味的吸引前来,目光谨慎的盯着静态呢,却无法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丝毫生命气息,觉得并没有丝毫威胁,于是便上前啃噬起黑熊的血肉,鲜血和碎肉沾染在它的嘴边,显得有些恶心和恐怖。
这一切落在荆天的眼中,让他徘徊在迷茫之中的心忽然颤动了一下,仿佛一下子顿悟一般豁然开朗。
他一直因为自己是半妖的事情而心中郁闷担忧,更是对人类与妖精之间的仇恨敏感异常,可以将自己夹在两个种族之间,造成了种种痛苦和悲伤,以前只道是本应如此,现在却现不过是自己太过偏激。
弱肉强食,本是世间至理,天地不仁,方能亘古长存。
即使没有他,这个世界上依旧会上演着太多的悲欢离合,妖精与人类之间的矛盾和仇恨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缠其中?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爷爷当初的一句话:“天大地大,我不过渺小一人,只愿快意恩仇,不想被伦理束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一生一世如此,只求问心无愧而已。”
问心无愧,一视同仁,荆天一位,日后在这世间生存,不论面对人类还是妖精,甚至是其他生灵,尽皆一视同仁便可,再不必纠结其中利害,免得徒增烦恼,如同这黑熊一般,虽然被他所杀的确冤枉,但是却有其他生灵不至于死于它口,只要荆天不继续滥杀无辜,对这世界的平衡没有丝毫影响,一切也不过如此而已。
那豺狼吃得饱饱的,见四下没有其他动静,便是撕下一块血肉,拖着离开,看起来还有幼崽要喂养,荆天等它走远,才恢复原状,抬头望天若有所思,体内达到瓶颈的法力颤抖一下,因为他心境的变化有了一丝突破的迹象。
良久,他目光坚定下来,手臂化作鬼爪,在黑熊身上撕下一块皮肤,处理一番,用法力将其上的容貌和脏污尽数清除干净,围在腰间,算是暂时遮住了丑态,光洁但是强壮的肌肉形成完美的线条,和俊美妖异的容貌结合,给予别人巨大的冲击。
黑光一闪,他的身形消失不见,林间陷入了寂静之中,黑熊残缺的尸体之上,蚊虫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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