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雨
“快走吧大人，您杀了伊周公的手下，伊周公绝对不会放过您的！”
张南星淡笑道：“没事老伯，虽然我这个人比较怕麻烦，但是这种横行街坊的事，在下还是看不过去的。
话说回来，这粮赋是怎么回事？在下从北方而来，虽路过大片田野，但是这些良田大都荒废着，恐怕此事内有隐情吧？”
听完张南星的话，老人哀叹了一口气。
“大人明鉴。糟老头子是伊根村的村长，其实伊周大人的粮赋并不是很重，甚至比起一些更远的村子来说还要更低一些。
然而自打如春以来，咱们伊根村附近就一直干旱无雨，栽下的种子和秧苗都迟迟不见长成。从外川引流而来的水渠不知为何也总是在半路就枯竭。
而且近年，京都附近鬼怪剧增，时有被谋害之人，劳力们也都不敢再下地。
再加上听闻天皇大人迁都于京，壮丁们大都选择了进京谋求生路。奇怪的是，那些进京谋生路的汉子们全都没一个回来过的。
唉，现在这村子里就只剩下我糟老头一个男丁，剩下的也都是一些还没长大的娃娃和妇人们”
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老人滔滔不绝地讲述其发生在此地的怪事起来，听得张南星一愣一愣的。
“也就是说，因为干旱，你们没法种地，引水又不成，壮丁们只好进京谋生路，然而这些男丁全都没回来过？”
张南星细细回味了一番老人的话之后问道。
“是啊大人。唉，其实如果雨水充足的话，哪怕是带着这些妇幼们，老头子自信都能种出一些粮伙食来，但是……唉……”
老村长悲伤地摇着头，哀叹道：“坊间都传闻伊周大人得罪了道长公。咱们这片地作为伊周公的封地，被道长公的阴阳师们下了诅咒，才变得妖怪横行，干旱无雨。
唉，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啊……”
听完老村长的讲述，原本正在他们身后悄悄议论着的普通村民们都低下头去。
村子里的壮丁们都一去不复返，眼看着自家存粮马上就要吃完，自己的娃子们都要靠吃野菜过活长大，几个妇孺甚至难过地哭出声起来。
张南星陷入了沉默。
从老村长的话中，不难听出，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这些奇异之事，可能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是因为被阴阳师给诅咒了。
“藤原道长身后的阴阳师……是安培晴明干的么……”
身后的黎梦灵怜悯地看着这个村子中的人，突然感到有人在拉她的衣服。
她低头看去，一个半大的孩童拉了拉她的衣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
“姐姐，你有吃的吗……”
孩童瘦小的模样让黎梦灵的眼泪再也忍耐不住，她蹲下身去，温柔地在孩童的头发上摸了摸。
“姐姐手上没有食物呢…不过放心吧，这位阴阳师大人肯定会有办法拯救你们的。”
正在沉思中的张南星眼角一抽，刚想吐槽两句，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被他憋了回去。
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几包压缩军粮，张南星递给老村长。
“我这里还有些粮食，虽然不够一个村子的人分的，但是好歹能让你们吃上个几天吧。”
老村长颤抖着双臂结果张南星递过来的压缩军粮。
“大人……这……您这是救命之恩啊……”
张南星看了眼老村长这感激涕零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向老村长问道：
“村长，你刚才说，只要有雨水，你带着这些妇孺都能种出粮食来对吧？”
正惊讶于压缩军粮那不成比例的重量，老村长听到这话，双手一个不稳，手中的压缩军粮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大人，您的意思是……”
“如果能给你们招来雨水，这里的危机应该就能够解除了吧？”
张南星笑着说道。
刚从张南星的治疗之下缓过气来的老村长禁不住一愣，接着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带着他身后的所有村民们全都跪下向张南星磕起头来。
“诶，老伯你这是干什么？”
张南星大惊失色，赶忙想要扶起正疯狂地向他磕着头的老村长。然而老村长执拗地不肯起身，趴在地上对张南星说道。
“大人如果能施展神术，降下大雨，老头子我做牛做马都愿意！下辈子愿转世成大人麾下坐骑，永世供大人驱使！”
说完，又在地上不停地磕起响头来。
张南星连忙强行将老村长从地上拉了起来，哭笑不得地说道：“老村长言重了，既然在下身怀异术，为民造福也算是在下的分内之事，老村长不必行此大礼。”
老村长抬起手臂，擦去脸上纵横的一把老泪。他刚要再说些什么，被张南星强行打断了。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这块空地倒是挺适合我施法的，老村长你先带着大伙退开一点距离。”
说完，张南星也不嫌脏，原地盘腿坐了下来。
老村长带着众村民退离开去，拉出一片空地让张南星能够安心施法。黎梦灵也乖巧地跟着老村长他们退出老远一段距离。
只见张南星手中法决翻动，一股轻盈温和的灵力从他的体内散发开来。
虽然现在的张南星只能施展出低阶的五灵技能，但是如果单单只是引动自然界中的水灵的话，对来他说还不算是什么难事。
不一会，张南星眉头渐渐皱起。他感到这片区域的水灵异常稀薄。
而且奇怪的是，一旦他将远处的水灵往这个村子方向引动时，这些被他所牵引的水灵都会在将要靠近村子的时候，被某种类似屏障一般的东西给隔绝开来。
在尝试了所有不同方向之后，张南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村子被设置了一道结界，所有自然界中的水灵都无法通过这道屏障，进入到这片区域当中。
“就是那里！”
一道闪电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劈向村落中心位置的一个水井之中。
“神迹！是神迹啊！！！”
面对这道晴空霹雳，村民们双手合十，纷纷跪下对着天空虔诚地膜拜起来。
在结界中心被张南星的雷咒所打破之后，这片空间仿佛在沙漠中行走了良久的旅人一般，都不用张南星引动，疯狂地开始吸收起周围的水灵。
张南星手中再次捏出一个法决，大量被吸收进这片空间的水灵在村落上方渐渐汇聚。
雨水，一滴两滴，倾盆而下。
村民们欢呼着，喜极而泣着。
所有人都冲进这雨幕之中，手拉着手跳起张南星从未见过的舞蹈来。
淋着这瓢泼的大雨，老村长呆呆地望着天空，泪水混合着雨水在脸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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