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谢迁娶亲

　　去了李府几次，眼见着璟瑜的状况总算是好了些，这日一同在花园里走着璟瑜紧了紧在我手中的手道：“真是多谢你了，这一个月以来这样开解我。”

　　我瞧着她的神情隐隐约有几分欣慰：“你我既是闺中密友，还说什么谢与不谢，前月里我与谢公子之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再没人搭理过我，况众人都认为我得罪了扬暮云，见了我远远躲开还要大声嘲讽几句，也只有你会这般真心待我了。”

　　“谢公子那样的人娶到扬暮云，我真是为他叹息。”李璟瑜愤愤不平的开口：“虽说那杨暮云的样貌不错，可配谢公子还是差了一点，重要的是性情修养，怎么看也不像能够做好谢家当家主母的样子。”

　　我应道：“自古姻缘由天定，这些远不是我们能够去质疑的。”沉默良久，与璟瑜走至一处湖边，看着湖里是在洒脱的鱼儿纷纷陷入的惆怅。

　　“唉，你听说了吗？谢公子明日就要娶亲了。”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颗庞大的柳树后面传出丫鬟的议论之声。

　　“这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听说谢家可是十里红妆呢，那排场，肯定是大了去了。

　　“这杨小姐可真是个有福之人，家世好，模样好，要嫁之人也是人中龙凤。”

　　“要说这杨小姐的模样跟张小姐的相比还是差了一点，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张小姐也不像那等攀附权贵之人，只是怎么就没入谢公子眼呢，想来终究是福薄了些。”

　　璟瑜听了正想呵斥她们，我用手示意拦下，两人又颇为羡慕的讨论了一会儿，直到心满意足了才幸幸离去。

　　“马上就是万国来朝，介是宫里定要下帖子请我们官员家眷赴宴，静姝与苏家大夫人关系不错，有这一层的关系，万贵妃应当不会忘了静姝。”璟瑜宽慰我道：“你不必想着谢公子之事，凭你这样的相貌性情，来日只怕嫁得皇子王爷，比那扬暮云还福泽深厚呢。”

　　我依着她的话漫不经心附会了几句，天色渐晚告辞后便一直没有再出过门，到了第二天黄昏以后，玥儿兴冲冲地跑进院子里道：“长姐，你没出门，真是可惜了，你都不知道杨家嫁女儿有多气派。”

　　我淡然一笑道：“我生性不爱热闹，你看过便好。”

　　“长姐，你知道吗？那杨小姐的嫁妆足足有六十四抬之多，良田千亩，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首饰数不胜数，地契有那么厚厚几垛。”玥儿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日常所需无所不包。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从杨家一直延伸到谢家，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特别吉祥喜庆，真不愧是“十里红妆”。

　　我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后道：“谢家本就富贵，杨家更是几代官宦之家，现下两家结亲，自然是奢靡至极，便也不足为奇了。”

　　“话虽如此，可除了被废的皇后娘娘，连贵妃娘娘也不曾有过这般境遇呢。况那谢公子纵然是穿着新郎官的衣服骑在马上也不知醉了多少女儿芳心呢。”

　　我有些心烦意乱，大概是不愿再听到有关谢迁的事脱口而出问道：“玥儿心中如此艳羡，相必也想嫁得那权贵之家了。”

　　“长姐，玥儿不过是爱热闹罢了。”她笑着开口：“介时万国来朝如此盛大的场面，若长姐有机会去得定要带上玥儿一起哦。”

　　“那是自然。”我应道。

　　“好嘞，得了长姐的话，玥儿就放心了，定时刻练习从前学的那些宫中礼仪，不让爹娘担忧。”张玥儿笑意吟吟道，随后与我寒暄一阵便回房休息了。

　　“大小姐，这二小姐怕是太不简单了，惨遭灭族却还能有一幅这样天真单纯的样子。”抱香扶着我来到桌前正准备用膳若有所思道。

　　我沉思片刻道：“她从前既常常出入太医院，恐怕早就识得了唐佑身份，其实也不难理解她，她是女儿身，若她要靠自己一己之力为家族翻案太难太难，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抱香担心的开口：“那大小姐不怕她会令老爷蒙羞吗？”

　　“看她是个有心气的人，怎么也不会做的太过，她想要参加万国来朝，我便成全她，改日去一去苏府与蘋蘋叙旧吧。”

　　“嗯，小姐用膳吧。”

　　西风几时来，流年暗中换，转眼便到了十二月初万国来朝这一日。本是寒冬腊月天气，今日却鲜见的露出了大太阳，也是，这可是万国来朝这样的大日子怎会没有一个好天气呢。但京中雪太厚，即使是冰雪消融一脚踏进雪里还是会出现好大的印子。唯有结的冰块在慢慢融化，马走在路上不免有些打滑。

　　此刻阿娘带着我与张玥儿正坐在马车里聊的热火朝天，张玥儿感慨的道：“从前万国来朝时我都是站在很远的地方远远的候着，时不时帮爹爹搭把手，如今还是拖了大娘子的福，能够作为受邀官员家眷进宫赴宴呢。”

　　“万国来朝进贡，仰贺圣明主，一统华夷。普天下八方四海，南北东西………”阿娘思绪飘远喃喃唱道。

　　我觉得很是新奇：“阿娘，你方才唱的是什么？”

　　“这是洪武年间的《太清歌》，为娘幼年时常常听外祖父唱，现下才不由得哼唱出了，那时候，外祖父常年征战，一说起永乐年间便眉飞色舞说个不停，昔日，郑和带领船队浩浩荡荡，足迹遍布南洋、印度洋，甚至最远到达过非洲，大大扩展了我朝朝贡体系，那是何等风光。”说到最后语气不免带了几分惋惜之意。

　　张玥儿接着阿娘的话道：“金将军当年可是位列三公，大娘子的母家祖上当年在京城也是名声赫赫的人物。”

　　“还说这些做什么，现如今不过都成了过眼云烟罢了。”

　　我听着外面动静挺大，便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华盖云集人头攒动，外朝的商队与胡人赫然在内，只是他们的装扮都好生奇怪，五官也比我们要立体许多，鼻子高高的，戴着奇怪的帽子，真新鲜。好在宫里的人都是能办事儿的，虽然车多人多但也丝毫不显得杂乱无章，反而是有条有理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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