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外面等
擂台周围的火把和灯笼立刻被黑衣男侍灭了一半,这样场外围观的百姓才知道是要散场了,开始慢慢离开。
方才钟承止与乌铁对打的时候,场内鸦雀无声,此时陡然间沸腾起来,全场掌声雷动,欢呼雀跃,所有人都在给钟承止叫好。
擂台的扩音机关在打到一半的时候就已失效,故无人听到钟承止与乌铁最后的对话。
重涵见钟承止走下台,冲上去一把紧紧抱住,右手摸着钟承止的脸,焦急地问:“没事吧?受伤没有?”
钟承止笑回:“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可重涵刚刚太过紧张,这会抱着钟承止丝毫没放手的意思。钟承止只好自己从重涵怀里出来,坐回先前的位置。
重涵呼了口气,也跟着坐下,总算安下心来。景曲与平安不动声色,李章明、韩玉与张海云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钟承止。
张海云摇着头打趣道:“这下今年霞凌榜的两个第一都要被承止占了,要其他人怎么混?”
李章明点点头,感叹道:“承止这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啊。”
韩玉与张海云便“嗯嗯嗯”地在一旁猛点头。
重涵睨了李章明一眼,明白他言下之意里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包含有谁。当然,重涵知道李章明绝非故意揶揄自己。
韩玉刚才气氛紧张的时候终于把魂从繁斐那收了回来,此时见钟承止平安无事下场,魂又放了一半出去:“承止真是厉害。不知繁斐刚伤到没有……”
钟承止此时听了却说:“我去帮你看看。”然后起身就往擂台一侧做后台的棚屋走去。
重涵与景曲也随即跟上,钟承止见到便转身对重涵说:“你就这等我吧。”
“我也去看看。”重涵答。
韩玉也立马站了起来:“我也去!”
钟承止无奈,便让他们俩都跟了过来。
后台棚屋要供一开始上百名选手等候,故颇为宽敞,里面由布幔隔成了数间房间。霞凌阁的人见是钟承止也未多阻拦,放他们一行进来。繁斐正坐在进门不远处休息,韩玉连忙跑过去问安好。
钟承止只与繁斐寒暄了两句,便问一旁的黑衣男侍:“赵丸丸在哪?”
黑衣男侍带着钟承止朝棚屋里一间由布幔围着的房间走去,重涵与景曲跟随其后。
房内地上有张席子,简陋地铺着床单,赵丸丸坐在上面,一旁大夫在给其包扎。
钟承止对大夫行了个礼:“这位大夫,在下想单独问赵姑娘一点事,可否请大夫稍后再来?”
大夫点点头便走出房间,重涵与景曲站在一旁没动。
钟承止对重涵说道:“你也在外面等我吧,先去陪会韩玉。”
重涵十分不愿意走。自打从建安回京,每日除了睡觉、沐浴、上茅厕,还有会试那几日,重涵与钟承止几乎形影不离。这是钟承止第一次要重涵别呆在自己身旁。
景曲见重涵不走,拍了他一下,直接把他带了出去。
钟承止坐到先前大夫的位置,拿起大夫包裹了一半的棉布继续帮赵丸丸包扎,手法似乎比大夫还好。
赵丸丸面露疑惑:“公子想问什么?为何还要其他人离开?”
钟承止一笑:“不离开赵姑娘会愿意说吗?”
赵丸丸眉头皱起。
钟承止问道:“赵姑娘方才吃了什么?”
“……”赵丸丸听了先是一惊,接着眉头皱得更紧,“不知公子所言何意?”
钟承止低头帮赵丸丸包扎着手腕,音色平静:“我不会对旁的人说,赵姑娘也瞒不过我。今日就算赵姑娘无法夺下披靡榜第一,也能列入前三。但若不现在说明,休怪我去告诉霞凌阁其中蹊跷。”
“说了也不会有人信你。”赵丸丸不服地答道。
钟承止又一笑:“赵姑娘前来参加披靡擂台,也是为讨得一名声,想必不会希望本末倒置。若得了第一却被江湖传闻胜之不武,那绝非赵姑娘所愿。”
赵丸丸眉头紧锁,沉默了一会,手颤颤抖抖地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药瓶交给钟承止。
钟承止接过:“从何而来?”
“厢兵里的内线所给,说是军队所用。”
“武器何来?”
“道上有卖,有银子即可。”
钟承止点了点头。这时,钟承止握着赵丸丸手腕的双手忽然一拧。
赵丸丸痛得大叫一声,正要问钟承止究竟是何意,却感到手腕上的疼痛骤然减轻。
赵丸丸手腕被乌铁踩得骨折严重,方才的大夫并未将折骨接得完好,还说了恐怕会留下后患。钟承止却在片刻间将赵丸丸手腕完全接了回去。
赵丸丸有些惊讶,正想细问,却见钟承止又将自己另个手腕一拧,顿时两个手腕疼痛都消去了一半。
钟承止起身朝房间外看去,景曲便走了进来。
钟承止对景曲说了几句话,从景曲那接过一个小药瓶放到赵丸丸手里:“赵姑娘每日服一粒,生肌活血,对这骨骼之伤颇有益处。待会要大夫帮你用木板将手腕固定,一月内勿手腕使力,再养伤三月,方可痊愈。”说罢钟承止便同景曲走出房间,又向房外等候的大夫交待了几句,再致谢离开。
重涵刚才被景曲带出来,走到韩玉身旁站了没一会,听着韩玉对繁斐说的甜言蜜语实在是受不了,干脆跑到外面去等着。
见钟承止出来,韩玉依依不舍地与繁斐告别,几人一起回了座位。场内观众已在陆续散场,但内圈的只能等到最后。重涵望了望李宏风的座位,又没了人影。重涵始终还是不能相信李宏风会做出谋害人性命之事,觉得要找天当面问一问。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便随人群出场,各自上马车回家。
因已入夜,擂台场内灭了一半火把后,光线昏暗,难以视物。重涵坐到马车上才发现钟承止衣裳下摆全都成了絮状,顿时意识到方才的打斗远比自己看着还要惊险。若真被一刀砍到,以钟承止的体格定是被劈为两段,血染擂台。重涵又焦急地查看钟承止身上,问有无哪被伤到。
“没有没有,不生死搏斗,那家伙伤不了我。”钟承止靠在后靠上摆摆手,略有疲态。
重涵把钟承止手握在自己腿上,心里有点堵,又不知如何说,只能感叹:“这衣裳都能做拂尘了。能打成这样,你们是不是人?”
钟承止一笑:“做个拂尘给你家小厮用着,显摆下你们重府的拂尘不是马尾而是彩锦所制,还带绣工。”
“把你那马的尾巴做个拂尘才是显摆。”重涵回。
“你只管拿去做。”钟承止那匹汗血马一直在重府马厩里被精心养护着。
重涵与钟承止东扯西拉闲聊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方才找赵丸丸何事?”
“没什么,问点小事。”钟承止随意答道。
重涵顿了半晌:“……你……不会是中意于她吧?”
钟承止噗一声笑了出来:“你乱想什么呢?”
重涵有些讪讪:“怕你就中意这样可爱伶俐又不是花拳绣腿的……”
钟承止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没力气与重涵打趣斗嘴了:“问了点门派上的事,你别乱想。”
重涵松了口气,又看看钟承止:“明日别出去了吧,在家歇息一日。”
钟承止点了点头,靠在后靠闭目养神。其实为了不被乌铁气力所伤,钟承止只能也放出内力抵抗,不然即使没被刀直接砍到,也会被刀气伤得体无完肤。但钟承止内力不如乌铁,那场打斗远比看上去要耗费气力得多。若要景曲去和乌铁对打,两人都是刚强类型,气力雄劲,两强相撞,很可能会伤到旁人。钟承止也是为顾大局才亲自上场。如今事情一环套一环,似乎已经由不得他闲散了。
马车在夜色中穿过京城外城,回到重府。重涵看得出钟承止疲惫,未与他多闲聊,到家便各自回房休息。
只是一路上重涵一刻都没松开握着钟承止的手,好似由此便能打消堵在心口的那丝……不知从何而来的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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