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哥，我难受……
地牢。
乔杉、乔元、卫海叶跟乔海四人就被关在此处。
暗无天日的牢房，闷热潮湿。
蚊虫蛇蚁四处乱窜，一头头耗子吃得肥头大耳，胆大如虎，在地牢里招摇过市。
一只耗子逮住时机，眨眼就窜到了乔杉的面前。
嗖——
乔杉手如闪电，猛地攥住，将之掷出！
“叽！”
砸在石壁上的老鼠，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抽搐着手脚。
乔杉没有去看，也没有时间去看，他紧捏着发汗的掌心，紧张戒备地盯着另一边的方向，在那一片黑暗处，亮着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那发亮的光，让乔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而事实也是。
自从他们被关进来这座地牢后，每天的日子就是在提心吊胆里度过。
初时还不知道宁仇为何将他们关在此处，后来才知道，宁仇将一些专吃人肉的食肉鼠放了进来。
这些东西长着一口锯齿，一口下去不会要人命，却会痛至根骨，让人发颤。
而这些被咬的伤口，在得不到妥善的处理跟地牢潮湿的环境下，开始腐化，溃烂。
就是现在，乔元跟卫海叶还在发着高烧，那看起来脆弱不已的小身子，随时都会断了那一口微弱的呼吸，眼看着那些饿过了头的老鼠还在紧盯着他们。
乔杉不得不拖着他们到角落，借着这小小的角落，增加着一点安全感，聊胜于无。隔着腐臭散发着霉味的大门，乔杉拿着棍子敲响着铁链，发出了声音。
“长老……”
乔杉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多日只靠污水过活的他们，连基本的水源都得不到满足，嘴唇早已经开裂，流血。
牢门外是一间宽敞的刑室，长老乔海则被架在十字架上，身上是刚受过刑的伤口。
“长老……”
得不到乔海的回应，乔杉着急地喊了一声。
“哥……”
“小元。”
乔杉低头惊喜地看着弟弟，只是乔元仍闭着眼，呓语着：“哥……”
“我好难受……”
乔杉闻声轻拍着乔元的胸膛，就像是小时候母亲安慰着他一般，一下一下的轻轻抚着，“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乔杉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可他知道，这句话能起到的作用很小很小……
也许……
他们永远都出不去了。
“哥……我好渴……想吃东西……”
软软的小身子，在乔杉的怀里软成了一团，那一张瓷白的小脸一片不正常的潮红，眼角沁出了点晶莹，乔杉抱住了乔元，“小元……”
“我想睡觉……”
“不要睡，跟哥哥说话。”
乔杉忽然醒过神，拼命地摇晃着怀里的孩子，完全忽略了他现在的模样，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他喊着乔元跟卫海叶的名字，可他们怎么都不睁开眼睛。
乔杉害怕地看向了他们的身上，双手摸了过去，却听到“叽”的一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脑子，乔杉惊恐地掀开了乔元的裤脚，就看一头拳头大的食肉鼠正咬在他的小腿上，而他的小腿竟露出了一块白色的骨头。
“啊！”
“滚开，你们都滚开！”
乔杉发狂地拍打着那头幼年肉鼠，手里的铁棍不断地挥下，看着那东西化为了一团肉沫，乔杉心底的恐惧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乔杉从上到下将乔元跟卫海叶的衣裳扒完，看着他们身上被咬出来的伤口，眼睛一片通红，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要将乔元跟卫海叶背到身上。
可现在的个子，根本支撑不住两个孩子。
乔元很快又摔了下来，乔杉愣愣地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脑海里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
“啊啊啊啊啊！”
他发狂地喊，叫声充满了疯狂与竭斯底里，整个人已然位于崩溃的边缘，而食肉鼠听到他的声音，不退反进。
地牢的把守处。
两名看守摇摇头，“看样子支撑不到几天了。”
“少爷想要整死的人，有谁能逃得过的。等着吧，最多三天，咱们就得进去收尸了。”
两个人一声长吁短叹，看着夜空闲磕着花楼里哪个姑娘的身材好，样子骚。
没注意到两道黑影悄无声地靠在他们身后，手里的匕首灵巧地抹过他们的脖子，嘴巴被人捂住，尸体扔在了一边。容九摸过他们的身上，很快摸出了钥匙，打开了牢门，闪身进内。
下过长长的阶梯，是一段黑暗的路，而刚才乔杉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唯有一片模糊的啃噬声，容九皱了眉，脚步越来越快，赶向了最后一间牢房。
蹭——
火苗自指端弹出，点亮了地牢里唯一的火盆，容九转头一看，瞳孔禁不住缩紧，就是随后而来的白凌，脚步也站住了。
司天韵落在最后，看着眼前一幕，亦是微微变色。
容九仅是瞬间就反应过来，灵藤自腰间抽出，挥手剑击出了一片疾风，将发狂冲上来的鼠潮给击飞，坐在地上的乔杉嘴里手上，全是血。
他竟疯了冲进了食肉鼠之间，见鼠就杀，抓住就吃，指甲跟牙齿，全是血肉。身上是被食肉鼠咬出来的伤口，一个窟窿一个窟窿，将他映成一个血淋淋的血人。
通红的眼睛，已是绝望。
容九红着眼睛，声音沙哑：“乔杉？”
虽然容九看不起这懦弱的世家公子，但也从未想过会见到他这么绝望的模样，那一双眼睛，灰败无光，失去了任何的光彩。
他浑身都是血，到处都是伤口，容九根本无从下手。
司天韵这时候已经抱起了卫海叶跟乔元。
这两个人的伤势也一样的严峻。
容九咬着牙，抓住了乔杉，扬鞭一抽！枯蔓灵藤所过之处，带起了一串的惨叫声，一整片死亡的食肉鼠，无法发泄容九心头的怒意！
容九手腕挥动，毫不留情！
白凌亦是双眼血红，气息变幻间，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
容九想到白凌对老鼠莫名地憎恨与恐惧一事，不由将龙牙留下，跟着司天韵先退离了地牢，容九并不担心白凌有事，那低阶的食肉鼠，根本伤不了他。
而等容九跟司天韵将乔杉他们三人放在了地上，白凌也带着乔海出来了。
“除了他们，地牢里不见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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