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杀是不杀？
容九望着他眼中的小心翼翼，抓住那手，用力地咬了一口。
可这人眼中却漫起点滴笑意。
“是疼的。”
明明说着这话，他却眉眼弯弯。
容九眼泪扑簌滑落，轻笑道：“当然疼。”这一口，她咬得很用力，怎么能不疼。
白凌紧紧地拥着她。
眼前的威压与雷劫两人都已然忘记，没有任何一刻的时间比眼前这一会儿来得充足，白凌箍紧了容九的腰身，好似担心她忽然消失。
她还活着。
真好。
轻嗅着容九的发香，白凌眉眼间皆是温柔。
只是眼下的环境并没有给两个人相聚的时间，白凌虽醒来，可这雷劫也还在，这“包罗万象”若不过去，那他们就无法离开。
而这超乎寻常人的雷劫之力，是他们三个人修为的叠加。
容九不得不正视这个情况，她轻推开男子，急声道：“你先想办法渡劫，其他的事等会再说，还有……我把混沌引起来了。”
女子说着这事眼有不安，“我刚才太冲动了，早知道你这一会醒来，应该把它拦在外面，先让你渡劫成功再说，怎么会把这祸害给带进来呢。”她又懊恼地捶了捶额头：“我这冲动的性子……”
白凌看着她这模样，轻笑一声，抓住了她敲打自己的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目光之中毫无担忧，道：“接下来交给我。”
男子的声音很温和，然这温和自带的从容力量，让人无比安心。
容九担忧地望向他。
他如今虽醒来，可身子却还虚弱，即便还有余力渡劫，可应付这场面，却还是十分凶险的。一个不慎，就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容九如何不担心。
可白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牵着容九的手，漫步向前。
万象天地，皆是虚空，这与众不同的雷劫，却是万阵之劫，他因破解生死阵而晋级，如今这雷劫主阵也是这万象法阵。
便是这早已失传的法阵也出现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
容九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可白凌神色安然，似乎毫不意外这雷劫之力。
他拉着容九的手，漫步走在这万象天地之间，刚醒来的男子还很虚弱，身形瘦削，往日里贴身的衣袍在这刻也显得空荡许多。
就是走路时，也很缓慢。
可迈出来的每一步，都给人一种极为稳重之感，还有踏实的力量。踩在这虚无的海境内，像似一股威压无形压在众人心间。
深海内的黑水兽们眼露不安之色，慢慢地后退。
便是潜藏在各处的海兽们，也发出了低低的悲鸣。
整片天地，都在刹那间平息下来。
而这一切。
只因为一个人的存在。
之前那一种压在容九、龙牙麒麟他们心间的重力已经慢慢地褪去，不复再见，好似随着白凌的醒来，消失无踪。
可这四周的黑暗却还在。
这法阵究竟破没有破，一时之间居然无法知道，赤玉跟归归在外头瞧着男子站立的身影，眼眶不自禁地湿了。
归归双手合十，哭声道：“主人……”
赤玉粗鲁地骂道：“这臭小子，终于肯醒来了！老子还以为他要睡到天荒地老呢。”说这话，手却偷偷地擦了擦眼泪。
白虎跟凤凰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场景，实在太吓人了。
不过现在的……好似也很吓人。白虎跟凤凰的目光从白凌转移到混沌身上，对比白凌跟容九的解脱，混沌却还跪在地上，四肢着地，似乎被某种力量禁锢着。
但这股力量随着白凌的醒来，也在慢慢减退。
此时的混沌已经撑起了半个身子，凶狠的目光紧盯着白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长笑，“你这小子……”
第一个破解他生死阵的人族啊。
不，是神魔混血。
虽不知道这人的血脉是如何得来，可确确实实流动着属于神族的血脉，而这魔族之血……乃他自己的心魔所化。
白凌平静地一步步走向了混沌身前。
混沌道：“你想杀我？”它哈哈一笑，“即便你杀了我，这雷劫附加之力已经注定，你更改不了，此时若是有本尊相助，或许你渡劫的机会还会大些，可一旦本尊不在，你以为你能撑过接下来的四道雷劫。”
混沌言之凿凿。
赤玉啐骂：“这贱人！”
归归也担忧，白虎道：“它说的倒是真的，人已经被牵扯进雷劫内了，力量就是那么回事，如果杀了它，白凌的雷劫威力也不会改。”
“不杀它就会帮忙了？”赤玉反问，“老子才不信它能安好心。”
白虎沉默了一会。
这个是的。
混沌不捣乱就算不错了，只是现在白凌如果要杀混沌的话，那也要耗上不少力气，对于他渡劫毫无用处。
甚至还会连累他自己。
凤凰也小声说：“只能当它不存在了。”
“没办法的。”赤玉冷笑，“一旦这重力之压解开，它必然反扑我们，与其现在给它机会造反，不如现在就杀了。”
白虎道：“能杀得了吗？”
借着这股力量，真的能成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赤玉这话也说得很虚弱，他也没多少信心，可这混沌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比雷劫大。
比凶阵猛，如果不是借着这包罗万象，可能他们也没有这个可趁之机，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们必须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杀了吧。”
赤玉在心底道。
白虎跟凤凰长叹一声，就怕没这么容易啊。想想他们与混沌对打那么旧，本来以为这兽怎么着也该重伤了，可现在看来，重伤的是他们。
这厮好好着呢。
因而两兽对白凌能杀了混沌这事抱着的希望根本不大，反而觉得此举会耽误他的渡劫机率。“看他自己了。”
两兽道。
容九看着白凌走向的方向，也微微紧了紧心。她也知道白虎他们的担忧，这是个十分实际的问题，他们不能不考虑，眼下不是杀混沌的最佳时机啊。
“阿凌……”
“你，臣服还是死亡。”
白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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