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嘉陵江畔(上)
木易沙华怀抱九九曼珠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
“出来吧!”木易沙华微动嘴唇,淡淡地冒出三个字。
沉浸于脸红心跳状态的九九曼珠听闻从上方传下的声音,微微眨了眨眼,她橙红色眼瞳随即回了几分神韵。
两位着黑衣的男子从右后侧方一前一后地走出,前高后矮,高的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矮的神采奕奕清新俊逸。他们与木易沙华一样,腰带都绣有“木”字。
“大哥,你莫不是脑后也长了眼?”高黑衣男子调侃道。
木易沙华微倾上身,温柔又迅速地放下九九曼珠。他掩了掩面色,转过身轻叹道:“枫华,让你学武你不愿。”
枫华驳道:“武,有大哥就够了,我呢,摆弄文墨就行了。”
木易沙华对此无可奈何,也不再说什么。
一旁矮黑衣少年用着他那稚气未脱的声音大声喝道:“大哥,二哥,我文武都要。”
木易沙华和枫华对视一眼后,都对他宠溺一笑。
木易沙华:“好!”
枫华:“你若喜欢都行。”
在这样的气氛下,九九曼珠看见这么可爱阳光的少年,也忍不住微扬嘴角。
“姐姐,你好好看。”矮黑衣少年被木易沙华身后九九曼珠的笑容吸引,睁大着眼,两眼烂漫地盯着她。
话出,木易沙华和枫华齐看向九九曼珠。
枫华灵光一闪,笑问道:“对哦,大哥,你平时可不喜与旁人有肢体接触,今这是……”
还未等枫华说完,木易沙华面色错乱,立马胡诌道:“她打扫时不小心被凳子砸了腿,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那不管吧!”
木易沙华便说边对九九曼珠示意。
九九曼珠支支吾吾道:“嗯,嗯对。”
枫华走上前,对木易沙华挑了一下眉,继续追问道:“是吗?府中这么多家仆侍女。”
木易沙华未语,过了会儿,道:“介绍一下,她名九九曼珠,将在府中打杂一月以作赔偿。”
九九曼珠补充道:“你们可以叫我曼珠。”
枫华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曼珠,我名木易枫华,排行老二,你可以叫我枫二。”说完,他指向身旁矮黑衣少年,继续道:“这是三弟,名木易颠华。”
颠华笑嘻嘻地看着九九曼珠,道:“姐姐,你可以叫我颠华或者小颠子。”
九九曼珠对他们礼貌地点了点头,她本想说话又怕说错什么,便不言语。
木易沙华问道:“你两今日有事?”
枫华答:“没事,来看看你。”
矮黑衣少年补充道:“二哥说大哥带回一个漂亮姐姐,问我要不要看,然后我们就来了。”
“……”
空气突然很安静,过了一会儿,九九曼珠肚子咕噜了几声。这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
木易沙华开口问道:“午膳,你们两要一起吗?”
颠华兴奋道:“要。”
枫华拉住颠华,半笑道:“我们吃过了,就不去了。”
“没有…唔…唔唔…”颠华话语还未飙出,就被捂住了嘴。
枫华尬笑道:“三弟他总是会觉得吃不够,大哥,你也知道他爱吃,吃太多不好,你们去吧。”
木易沙华也不再勉强,便道:“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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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云界]
“人找到了吗?”九尾狸王不动声色地问道。
“还,还在找。”在九行居院内的雪白石子路上跪的一众人中,为首的一个慌忙地向前移动了两下,小声惶恐道。
九行居与九礼居院外布局一样,九行居室内比较宽阔,只简简单单陈设了一些木制桌椅。
“不必找了!”九行居院门外,一位白衣男子掌心置了一朵彼岸花,他边走近边道。
跪于院内一众人仿佛在悬崖边被拉回来了一般,皆松了口气。异口同声且拘谨地叫了声:“乘法师哥…”
九九乘法移至众人的前方,对着九行居室内站立的九尾狸王行了礼,道:“师父,请听!”
话音未落,九九乘法便向空着抛出手中这朵彼岸花。
「师哥,我现今在人界,因事需要留于人界一月。我已隐藏好自己,不用担心,也帮我转告一下师父和曼玑。」
众人听后觉得玄之又玄,开始议论纷纷,嘈杂声越来越大。
缙云界几千年来与世隔绝,除了九尾狸王和狸族长老这些元老,很少有听闻缙云界外事之人。
正此时,九行居内传出严冷之声:“这事谁都不准去说去论。乘法留下,其余人先退吧。”
此话一出,嘈杂声随即消失。众人缓缓起身,行了礼后挨个离去。
良久,“此事,需你出缙云,去暗中保护她,不可露面,一月后带回即可。”九尾狸王命令道。
九九乘法微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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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
几日后晨时,九九曼珠像往常一样起身梳洗踏出房门。
“九九曼珠。”
九九曼珠闻声看去,像是撞见小祖宗,面无表情道:“带路吧!”
“今日不打杂,嘉陵江畔,去否?”
九九曼珠眼睛一亮,如死灰复燃,反道:“嘉陵江畔?”
“嗯,去否?”
九九曼珠急忙点头,心道:“终于可以不打杂了,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去看看,那我不是很傻!”
木易沙华提了提嗓子,道:“有个条件,你须跟在我身后,当我侍女。”
“没问题。”
话音刚落,木易沙华就已拉着九九曼珠的广袖。
九九曼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硬拖拽着走了几步了。
“欸!慢点好不好。”九九曼珠无奈道。
木易沙华装作没听见九九曼珠说话,拉着九九曼珠走得更快了。
他们至木易府大门口时,九九曼珠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府门左旁那个被九九曼珠撞爆的石狮所留残块都早已运走,只留下了一个石墩印记,而右旁这个完好无损地立于府门前。这一尊石狮狮头毛发卷如疙瘩,嘴里叼着一颗圆球,右爪抓着一个元宝,后腿弯曲蹲坐着。其雕刻极为精美,使人无不感到它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高高的府门上方,挂着刻了【木易府】的牌匾,左右两面大理石墙延展开来。然而因为少了一尊石狮,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木易沙华轻轻拉了下她却拉不动。于是乎,他便一拉二拽三推搡,折腾了一会儿后,总算把九九曼珠弄上了早已停于府门前的马车。
坐好后,木易沙华对着马车前方道:“阿门,快速驾车,去嘉陵江畔。”
“好嘞,驾…驾…驾…”马车前传出浑厚的声音。
九九曼珠问道:“嘉陵江畔是何处?”
“去了便知。”
九九曼珠嘟囔着嘴道:“神神秘秘的。”
约摸一个时辰。
“吁……”
飞速的马车瞬间停了下来。九九曼珠一时没留意,身体前倾,差点撞于马车窗棂旁的栏板上。
对坐于九九曼珠面前的木易沙华见此,便调侃道:“所谓妖仙这都坐不稳,还不如我们一介凡人。”
九九曼珠拂开挡面的红色头纱,抬起头坐直身子,反驳道:“我这是第一次坐马车。”
“水”
“你渴了?”
木易沙华未语,只是摇了摇头。
九九曼珠虽知这人行事说话不按常理,可却猜不出他要表达什么,寻思半刻无果,她继续问道:“这跟水有何关系?”
“就拿牛肉来说,集市上售卖的牛肉大多都灌了水。”
九九曼珠追问道:“为何灌水?”
木易沙华两眼一闪,笑道:“增其重量,升其价值。”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
“走了!”木易沙华还未等她说完,便把她往马车外拉。
站好后,木易沙华拉着她迈着大步,边走边道:“快,其他人早到了!”
眼前。右侧嘉陵江与山相连,山环水水绕山山环水绕。左侧与嘉陵江正对着的嘉陵江台,共有十三层,每层台隔有六个阶梯,嘉陵江台左右交错,最高层位于中央,上有两个方形石柱,分别垂直立于两侧,两根石柱顶端,又横跨一根石柱,刻写了【嘉陵江畔】四个大字。嘉陵江台到处刻有巧夺天工的云纹花案,整体十分美丽壮观。
“这里据说花了百年才建成的。这巨大的工程不仅花费时间,还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木易沙华看见九九曼珠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就对她解说道。
少顷,木易沙华带着九九曼珠正准备迈上嘉陵江台台阶,侧方来了一群人。
“这不是木易沙华吗?”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挑衅道。
这一群人身着墨绿色衣物,戴黑绿纱帽,腰间配着小刀,小刀名叶落刃,其刀刃形状如叶,是轩丘家族独一无二的标配武器。前面为首的这个人脸上稚气未脱,眼神中带有怨恨,不过丝毫不影响他面容的俊俏。他手拿一把扇子,扇子上有浅绿色水墨画,画中隐约显现出墨绿的山形标志,其衣物纱帽在一群人中就显得高贵许多。
木易沙华闻声,微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苦绪,面色有些凝重。他待他们走近,回道:“这不是狗屎绿家的小朋友吗?”
这黑绿纱帽下的脸一瞬间就绿了,他气鼓鼓地吼道:“木易沙华,你,你好好说话!”
木易沙华装作没听见,也不想跟他计较,便头也不回地拉着九九曼珠往嘉陵江台而上。
狗屎绿小朋友后面的一众人相互看了看,欲言又止:“......”
狗屎绿小朋友见木易沙华如此,他微微一颤,气不打一处来。而后他注意到木易沙华旁九九曼珠远去的背影,怒火灼烧的眼里却显现出一丝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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