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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看到的人,是左澈


翌日清晨,宋蓁是被热醒的,那种感觉就好似身旁有个烧得很旺的火炉。

        本能的掀开被子,无意中碰到了什么,触感不大对劲。

        才睡醒,宋蓁脑子还有些懵。

        下一秒,倏的睁圆了眼睛,沿着手碰触到的位置,一点点的上移。

        入目,是一张熟悉的脸,睡颜安静,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不复平日的淡漠疏离,整个人亲和好接近了许多。

        惊呼声在看到他眼窝下泛着的淡淡青色时,生生吞了回去。

        左澈的五官长得很精致,更遑论组合在一起,此刻安静睡着的模样,像极了山水墨画,就是眉心有些突兀的皱起。

        许是感受到宋蓁的注视,左澈阖着的眼帘微动,睁开的墨眸不甚清明。

        视野渐渐清晰后,看到还在熟睡的宋蓁,有一瞬的怔愣。

        枕边骤然多了一个人,还是特别亲密的姿势,左澈感觉有些许的不适。

        片刻后,半撑身体坐起,手抚上宋蓁的额头。

        烧退下去了。

        左澈眉心舒展开来,捉住胸前宋蓁的手放到一旁,才转身下地。

        听到门轻合上的响声,“熟睡”的宋蓁眼睛又睁开。

        环视了一圈,看到柜子上的毛巾和消毒酒精,漆黑的瞳眸闪了闪。

        昨晚她虽睡得昏沉,但记忆都在。

        高烧到迷迷糊糊时,脑海里涌现出血腥又可怕的画面,尤其那好似从寒冰地狱传来的声音,闻声胆寒。

        就在她以为陷入梦境中醒不来时,听到有人低低唤她的名字,嗓音轻和温柔,极具治愈力,一下子将她从无边黑暗中拉了回来。

        浑浑噩噩中,她睁了一次眼。

        看到的人,是左澈。

        只是不知道,那温柔至极的声音,是不是他的,还是错觉。

        有脚步声自门口处响起,宋蓁又迅速合上了眼睛。

        纵使闭眼,依旧能感受到左澈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淡淡的,没什么起伏的情绪。

        宋蓁心下有些黯然。

        左澈好像真的对她没太多感情。

        照顾她,是履行身为男朋友的职责,为她和程子逸对峙,是占有欲在作怪。

        那温柔的唤声,那一声驱走黑暗的“我在”,大概真的是她的幻觉。

        左澈在床前站了会儿,见宋蓁没醒来的迹象,又看了眼时间,转身离开。

        外边许久都没有动静,宋蓁才慢吞吞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待晕眩感过去,才翻身下床。

        无意间瞥到镜子里的人影,宋蓁愣住。

        她身上……是睡衣,女式的。

        想到什么,脑袋轰的一下炸开,整个人从上到下,红了个彻底,宛若煮熟的虾子。

        左澈……他怎么敢。

        中午,左澈回到公寓时,已然不见宋蓁的身影。

        穿过的睡衣叠得整整齐齐搁在床边,床单被扯得平展,不见一缕折痕,平整的好似没来过一样。

        静静看了会儿空荡荡的床,左澈往外走。

        视线瞥过餐桌,走前准备的面包和牛奶不在,唇角不自觉弯起。

        拿出手机,正要问宋蓁有没有好一点,有电话打了进来,左澈脸上浅浅的若有似无的笑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冷沉的眸内多了丝冷冽。

        从左澈公寓出来,宋蓁先回四合院换了身衣服后,才去的医院。

        进屋时,程子逸也在。

        听到动静抬头,表情严肃,“我走后,几次了?”

        没头没脑的问话,宋蓁却听懂了,瞳孔颤了下,尔后拉过椅子坐下,无所谓的回,“没几次。”

        其实,好多年都没发作了,就最近才开始。

        程子逸一听,眉毛顿时拧起,盯着宋蓁的背影许久,才道,“以后,除非必要,手术室你就别进了。”

        走之前,已经把宋蓁从深渊拉了出来,再三确保不会出事,才选择离开。

        他以为,宋蓁已彻底痊愈,没想到,还是复发了。

        宋蓁心湖有一瞬的触动,很快就恢复平静,“好啊,反正我也不待见那种地方。”

        接下来几天,左澈似乎很忙,一直没联系宋蓁。

        鉴于那晚同床共枕,宋蓁拉不下来脸,也没主动,每天准点下班,然后四合院医院三点一线,好似又回到了没认识左澈前的日子。

        这日,宋蓁如常回到四合院。

        宋牧野在捯饬种的药草,余光瞧见宋蓁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回来,心情说不出的美妙,“瞧瞧,这才今天,就把你打入冷宫了。”

        “我早就说过,长得帅的男人靠不住。要我说,赶紧分手得了,你看看子逸,就不会这样。”

        这种对话,早上出门,晚上回家各一次,宋蓁耳朵听的都起茧子了,不咸不淡扫宋牧野一眼,走到他旁边停下,弯腰捏住一棵草。

        “爷爷,这草长得真丑,也不会开花,我帮你拔了吧。”

        宋牧野赶忙把宋蓁手里的“草”解救出来,宝贝的抱在怀里,瞪了宋蓁一眼,气的直吹胡子。

        宋蓁笑的一脸得意,环视了一圈眼前的盆盆罐罐,“爷爷,以后呢,你说一次,我就拔一棵你这里的草。”

        宋牧野没好气的推宋蓁,“起开,别站这里碍眼。”

        吃完饭后,已经八点。

        宋蓁习惯性的打开微信,翻出左澈的头像,手在输入框停留了好久,也没想好要说什么,烦乱的挠了挠头发。

        这时,宋放抱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一溜烟的窜进来,像极了一只野猴子。

        “姐,刚有人来送东西,我帮你拿上来了。”把盒子递给宋蓁后,也没走,脚尖勾了把椅子大喇喇坐下。

        蔚蓝色的包装,和大海一样的颜色。

        宋蓁边拆,边在心底好奇谁送的。

        拆开后,一件水蓝色晚礼服静静躺在盒子里,布料精致,上面镶了碎钻,灯光一照,熠熠生辉,光芒流转。

        不知怎地,宋蓁脑海的第一反应,就是几天前,左澈带她买衣服的画面。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蓝色。

        宋放啧啧了几声,“哟,这是我哪位姐夫送的?”

        话落,伸手去拿衣服,被宋蓁一爪子拍开,“别碰。”

        宋放收回手,撇了下嘴,“小气。”

        宋蓁把盒子盖上,揪起宋放的耳朵,“什么叫哪个姐夫?你就一个姐夫,知不知道?要再让我听见你乱说话,就让爷爷没收你手机。”

        宋放哀声连连,“我这不寻思着,姐夫多了,我的零花钱也就多了。”随着宋蓁力度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弱,“姐,我错了,你行行好快松手,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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