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话 柴刀恶魔（4）

阿袁惊诧道：“这怎么可能？”

        常安在笑道：“你觉得我像放高利贷的么？”

        “一点也不像。”阿袁看了看他，“你是做什么的？”

        “我想不起来了。”常安在的眼底竟难得露出迷茫之色，“就像你觉得自己是卖馄饨的一样，我也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的。幸好，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他顿了一顿，“我们现在经历的是他们死前的那一夜。你随我进黄家的时候，黄家人好像并没有看到你一样，因为在那一夜卖馄饨的阿袁出现的地点应该是黄家花园。简而言之，我们之前看到的应该是前置剧情，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放高利贷的陈安与卖馄饨的阿袁。既然我们没有真正随剧情死去，那么按照前置剧情的提示，我们应该能找出逃生的路。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还能找回自己究竟是谁。”

        阿袁光听着就稀里糊涂：“这……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也许因为我们进了这栋屋子，”常安在漫不经心道，“也许死去的冤魂不甘死去，想让我们附在他们的身上替他们找出条能够逃出去的路。”

        这个理由倒是合理，毕竟不同于与黄荣强大儿子有直接亲缘关系的黄家等人，卖馄饨的阿袁和放高利贷的陈安，这两人遭的纯粹是无妄之灾。

        阿袁叹了口气，转而道：“你们在餐厅发生什么了？”

        “打雷引起了电线短路，餐厅灯灭了以后，他就进来开始杀人。”常安在若有所思继续道，“你之前不是问我看到猫了没有？那时候我并没看到你的猫。但刚才在餐厅，我快死的那刻，我看到了一只白猫朝我扑来，那后来我倒没了印象。等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脚边上躺着只没有头颅的猫。事实上，我有个猜测——你我所看到的猫，也许是替我们挡灾的。”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我今晚卖馄饨的时候遇过三只猫，”阿袁记得他投喂馄饨的那几只猫，“难道我看到的白猫就是其中一只？”

        常安在道：“我也看到过那三只，是在我走来这边的路上。它们拦住了我，我把买的那碗馄饨给它们吃了。”

        阿袁不可思议：“难道这是它们的报恩？”

        “不一定，”常安在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有尝试摸过它们，但是什么都没摸到。我觉得它们不是真实存在的猫，而是象征着我们有三次可活的机会。我现在还剩两次，你之前说看到猫，它是怎么死的？那时候你还看到了什么？”

        这说法更是诡异，阿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确定道：“我看到了个枯瘦的人，很像花园里那个，但是他没拿刀。他站在我身后准备掐我脖子，你转头看我时，他就不见了。至于那只白猫就是那时候出现的，它应该没死吧，之后又很快消失了。”

        话到此处，阿袁忽然想起黄安娜在最后塞到他手里的东西：“对了，黄小姐给我了一样东西。”他下意识摊开手掌，然而掌心空空如也。阿袁霎时间有点慌了：“我明明攥在手里的，怎么会不见了……”

        “是不是这个？”常安在探手从他的袖上捻下一抹赤红，摊在掌心间，那抹赤红如血珠般颤巍巍地滚动着，是颗血色的耳钉。

        阿袁伸过指头戳了戳这圆圆的珠子，有些莫名：“为什么会给我这东西？”

        常安在道：“也许是给你个留念。”

        他话音方落，目光无意间扫过茶几上摆的那张报纸，便伸手拿了过来抖开来看。这是份很多年前的旧报纸，已泛起了昏黄变得硬脆。

        阿袁伸过头去看了一眼，惊道：“这张！我之前在地上捡到过！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张报纸上详细报道了黄家惨案，大标题下还印了张黄荣强一家人的照片。里面有黄荣强，刘蓁，黄安娜与黄安琪，还有……黄荣强的大儿子黄安正。

        照片上的黄安正已经很瘦了，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挤在一处，脸挨着脸，肩贴着肩。唯有他，孤零零地站在黄荣强的身后，目光阴冷瞪视着镜头，像是一个怨气滔天的背后灵……

        阿袁被他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忽然间注意到，在这张照片上有被圈画的痕迹，有四处——

        刘蓁手里拎的小皮包着重画了两个圈，黄安琪怀里抱着的士兵手办画了一圈以及黄安娜耳垂上那点滚圆的耳钉也圈了一笔，尽管那耳钉色呈黑白，不过像极了他手里拿着的这枚。

        除此之外，在下面正式报道上亦有红笔划线的痕迹。先一处是介绍黄家背景，里头特意提到了黄荣强的前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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