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3
chapter03
而此时此刻，在体育馆的更衣室里，篮球部的前队长，广受队员们信赖的虹村修造，正在怀疑人生。
因为他刚刚听到了一个极其震撼的八卦。
——赤司征十郎，那个赤司，居然有喜欢的女生。
在虹村印象里，能让他主动交付队长之位的赤司，是一个处事成熟，冷静缜密，领导力超群的人。很多时候，他甚至会忘记赤司还只是个14岁的少年。
——但是，不管怎么说，赤司这家伙，毕竟本质上还只是个中学生。
一个青春期的男中学生，有喜欢的女生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想到这里，虹村又忍不住露出狐疑的神色，看向身边正在系鞋带的青峰：“青峰，你们昨天……真的没听错？”
“前辈，你已经问了第七遍了！”青峰崩溃体前屈，“不光是我，黄濑黑子五月他们都听到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无法想象你们说的那个画面。”
手托一双筷子，绿间真太郎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面无表情的说。
“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
正在换衣服的黄濑赶紧套好上衣，清了清嗓子，又把昨天的情景重现了一遍。
“我们几个都是亲耳听到小赤司这样说的——啊~~虽然不是告白，不过我确实喜欢你。”
黄濑凉太刻意压低声线，故作正经又有几分扭捏的语气实在太搞笑，虹村和在更衣室的几个三年级前辈都“哈哈哈哈哈哈”的爆笑起来，正在吃薯片的紫原更是“噗”的一下直接把薯片喷出来了。
“啊！紫原你好恶心！”被喷到的青峰嫌弃的拍打着身上的食物残渣。
“黄濑君，”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黑子哲也终于开了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学了，赤司君应该快回来了。如果他听到就糟了。”
“诶，没事的啦。反正是小青峰先说漏嘴的啊！如果被小赤司听到，就把锅全都推给小青峰就行了嘛！”
“黄濑你这混蛋！！！”
青峰大辉气得站起来就要打黄濑。
“喂！来了来了！桃井带着那个女生过来了！”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在外面望风的一军队员兴冲冲的探头进来传递消息。一军更衣室里这一帮八卦许久的大男生，顿时一涌而出去看热闹。
虹村修造也跟了出去。他实在是很好奇赤司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平时赤司总是对那些喜欢他的女生经理们客客气气的，让人毫无联想余地，一点也没有春心萌动的迹象。他都怀疑这家伙的性取向有没有问题……
因为有外校来进行练习赛，今天的体育馆人特别多。作为对手的上崎中学刚到没多久，正在体育馆里列队点名。此外，很多本校的学生也慕名前来，使得篮球场内格外热闹。
不过，即使是在这么多人之中，桃井五月的粉发也依旧显眼，虹村一眼就看到了她。
接下来，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桃井身侧的少女身上。
那位少女穿着一身整洁笔挺的帝光校服，衬衫和外套的扣子都系到最上面一颗，领口的蝴蝶结也打得端端正正。她的皮肤很白，在体育馆的灯光下甚至白到有些反光。
“啊，小森同学，这是我们篮球部一军的成员。”
看到站在坐席附近翘首以盼的这一大群男生，桃井五月哭笑不得的扯了扯嘴角，还是对身侧的少女作了介绍。
“打扰了。我是二年级的小森初实。”
随着人走到面前，虹村也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孔。
少女的五官其实并不如桃井那样俏丽分明，但是一双眼角微微下垂的大眼睛却非常漂亮，浅绿色的瞳孔专注的看着你微笑的时候，右脸颊还会漩出小小的梨涡，清纯又甜蜜。
——没想到啊，看似老成的赤司，审美倒还挺青春期少年的。
虹村在心里悄悄想。
眼看桃井带着女孩在坐席上坐了下来，看热闹的一军各位又凑在一起嘀咕起来。
“原来赤司喜欢这样清纯系的？”
“我还以为他会喜欢那种成熟大姐姐的。”
“其实我觉得还挺漂亮的诶，不比桃井差，为什么以前没听过她的名字啊。”
“小森同学平时很少参加学校活动的，”黄濑小声的说，“所以前辈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啊。”
“可恶，要是我先认识的话……”
“你先认识也轮不到你。就算是我，我也会选赤司。”
“……我是赤司我可不会对你这个彪形大汉表白。”
坐在体育馆里，小森初实觉得自己像个旅游景点。
那群被桃井称之为“一军”的男孩子们，总是借故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好奇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荡。
而在桃井五月被顾问老师有事叫走之后，这些好奇的视线就更强烈了，有个明目张胆的大个子男生，甚至还嚣张的坐到了她的身边——然后边吃零食边盯着她看。
可恶，他吃的好香。
“紫原，比赛快开始了，先别吃零食了。”
正在初实被馋的快要流口水之际，赤司征十郎终于出现在了场边。他先是叫停了隔壁吃零食的男生，才看到坐在一旁的初实，难得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小森，你怎么在这里？”
“赤司君，下午好，”初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桃井同学带我来看练习赛的。”
“是这样。”
赤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往球场后方走去。没一会，他就拿着一瓶新的矿泉水走了回来。
赤司把水递到了初实手上，微微弯下腰对她说；“欢迎你来看我们的比赛。”
啊，这样——这样有点太近了。
因为赤司突然的低头，两个人的脸一时间靠的有些近。初实睁大了眼睛，盯着对面那双赤色的瞳孔，身体微微后仰，脸都有点发烧：“谢谢。”
赤司笑了笑，站起身走开了。
比赛很快开始了。
桃井坐回了小森初实的身边。她履行了之前的约定，为初实解说了整场球赛。
这还是初实第一次完整的看完一场篮球比赛。虽然不清楚规则，但她也能看出帝光这边，在几位头发五颜六色的同学上场以后，就占到了比较明显的优势。
“我们学校的篮球部，真的很强啊。”
“对啊，大家真的都很厉害，”桃井眨了眨眼，凑近初实说，“你有没有发现，男孩子运动的时候会跟平时很不一样，显得特别帅呀？”
初实笑了笑，没有回答。
直觉告诉她，桃井又在给她挖坑，她觉得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安全。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准备好的台词也都用不上了，桃井五月失望的闭上了嘴。
比赛顺利结束，一如往常，帝光获得了胜利。
礼貌的谢绝了桃井一起回家的邀请，小森初实准备自行离开。只是没想到，刚走到校门口，她就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雨伞不在身边了。
初实给桃井五月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找到了她落在体育馆里的伞。
“辛苦桃井同学了，我自己过来拿吧。”
“啊啊，没事的没事的，我给你送来哦，”桃井那边的背景音有一点嘈杂，她应该正跟篮球部的成员们待在一起，“小森同学，你等我一下下哦！”
说完，像是怕初实拒绝似的，桃井迅速挂断了电话。
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看了几秒，初实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听桃井的，在校门口再等一等。
她等来的，果然是赤司征十郎。
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其实初实就已经有几分预感了。只是和桃井六年的同窗情，让她仍抱有一丝渺茫的期待。
——以后，我对桃井同学的信任度，彻底归零了。
初实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想。
来送伞的赤司已经换回了校服装扮，他把伞还给初实，随后很自然的和她一起走出了校门。
小森初实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这样肩并肩一起走在回家路上。
她觉得气氛好像有点尴尬，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今天的比赛，你感觉怎么样？”
像是觉察到她的不自在，赤司主动挑起了话题。
“我还是第一次看篮球赛，没想到大家这么厉害，青峰君、黄濑君，还有……赤司君，都跟平时很不一样。”
初实偷偷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赤司。现在的他跟平日一样，穿着校服，显得清秀挺拔，文质彬彬。跟刚刚球场上那个穿着球衣蓄势待发，展现出流畅肌肉线条的样子，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我可以把这当做夸奖吗？”
“这当然是夸奖。球场上的赤司君，意外的……”初实顿了顿，不自觉的放轻了一点声音，“……有点酷哦。”
“谢谢夸奖。”随着人行道对面的红灯亮起，少年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清朗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昨天的事，好像给你带来困扰了，很抱歉。”
“诶？”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昨天的事，初实一时之间除了语气词，竟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不过赤司好像也并没有打算等待她的回答。他只是稍作停顿，又继续说了下去：“小森，对于那些话，请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必纠结如何回应。这并不是告白，我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心情而已。”
“如果真的要告白的话，我会选在不让你为难的时候，”赤司的嘴角轻轻上扬，他温柔的红色瞳孔里，专注的映出少女的身影，“请期待。”
人行道对面的指示灯，终于变成了绿色。
赤司的视线终于从初实的身上移开。暮春的晚风吹动了他的红发，盖住了他眼中那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小森，走吧。”
在迈开脚步的这个瞬间，小森初实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赤司征十郎的外表，其实比同龄人要更显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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