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2
chapter12
“……书吗？”
“是的，”赤司坦然的点点头，“相关的杂志和书我都看了不少。不得不说，里面有些技巧还是值得参考的。”
为了能更接近自己，原来赤司君也做了那么多努力吗？
虽然初实还是有点无法想象赤司研究交往技巧的场景，但是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赤司还真的有点可爱。
少女用手背挡住了嘴，弯弯的眼睛却泄露了心情。
“很好笑吗？”
“也不是好笑，”初实努力压下嘴角，又从袋子里抽出一支新的烟花棒点燃，借着烟花闪烁的光，她静静窥视着少年清隽的侧颜，“只是忽然意识到，赤司君还只是个中学生啊。”
平时的赤司征十郎，总是冷静自持、尽在掌握的样子。而在这个夜晚，初实却意外的看到了他有点稚气和笨拙的一面，这种反差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又靠近了赤司一点点。
“我本来就是个中学生啊。”
赤司笑着说完，丢下了手里燃尽的烟花棒。
“可是平常的赤司君非常成熟，比很多大人还成熟，”初实晃动烟花棒，在空中画出了一个星形的残影，“不像今天……很亲切很可爱。”
“可爱吗？”他若有所思。
一阵海风吹过，初实手里的那支也熄灭了。她伸手摸索了一下，发现那包手持烟花已经被点完：“啊，没有了。”
深夜的海边，没有了燃烧的花火，身边人的面目也变得模糊起来。小森初实就算眯起眼睛，也只能凭远处篝火的微光依稀看清赤司的轮廓，看不到他的表情。
尽管如此，初实却仍不想回去睡觉。
她还想跟身边的这个人继续一起坐在这里，默默聆听海潮涌来的声音，迎接略微潮湿的海风吹拂，体会内心隐秘情绪的渐渐发酵。
“小森，你喜欢今天的烟花吗？”
要说烟花的话，初实还是喜欢的。不过在这个瞬间，她直觉赤司问的并不仅仅是烟花而已。
黑暗里，赤司悄悄握住了少女的手。明明身高相差无几，但他的手却要更大一些，干燥的掌心和指节上有一些常年练习留下的老茧，摩挲过皮肤的时候，给初实带来一种温厚的安全感。
“你喜欢吗？”
没有等到初实的回复，赤司微微收紧手指，又问了一遍。
被握住手的初实身体有些僵硬，不过脑袋还在飞快的转动着——如果这时候说喜欢的话，莫名感觉好像在说“我喜欢你”一样，有点奇怪。
“好想看更盛大的烟花。”
小森初实最后如此答道。
她的声音低低的，感慨一般。
“八月底会有夏日祭，”赤司闭上眼，感受着鼻端海的气息，以及掌心里不知所措得有些潮湿的柔软，“一起去看烟花吧。”
“嗯。”
初实轻轻地应了。
后来，两个人又在海边坐了好一会。等初实回到住宿的别墅时，已经是午夜，整幢屋子里一片寂静。
走到房门口，初实发现门缝里透出来一丝光。
是刚才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灯了吗？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房间里落地灯亮着，一旁的小沙发上正坐着身穿睡衣打电话的迹部景吾。
看到初实出现，迹部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他的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后仰，姿势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你刚才去哪里了？”
迹部的声音慵懒低沉，没有明显的情绪。
他好像没有不高兴？这样判断的初实试图糊弄过去：“我睡不着，出去散步了。”
“出去散步？”迹部猛地提高了音量，顾虑到隔壁房间睡着的同伴们，又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当本大爷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吗？”
说着，迹部站了起来。他个子比初实要高不少，深蓝色的眼睛居高临下盯着她看的时候极有威慑力，让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望着对方紧皱的眉头和下撇的嘴角，初实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我……”初实咽了口口水，“我学校的朋友也来这里度假了，白天我们就碰到过。刚刚他们叫我一起去玩。”
初实有选择的交代了百分之九十的真相，剩下百分之十她怕迹部接受不了。
“去玩？”
迹部冷哼一声。
“不带手机，半夜三更跑出去玩。我看你和你的朋友脑子都有病。”
连“本大爷”都不说了，迹部是真的很生气……初实庆幸自己没有百分百说实话。
异性、单独、深夜的海边——这几个关键词要是被迹部大人捕捉到，她可能今晚会被通宵批|斗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个女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半夜什么都不带就跑出去！被人拐走怎么办？遇到坏人怎么办？”迹部双手抱胸，气得在房里绕圈，“本大爷刚刚差点就打算报警了！”
十分钟前，出来喝水的迹部发现小森初实的房间还亮着灯，于是推门进去想叫她早点睡觉，却发现她并不在房里。
在屋里大致转了一圈，确认初实真的不见了的那个刹那，迹部景吾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很清楚，万一这家伙真的出什么事，不仅没法跟长辈交代，还会让自己陷入崩溃——幸好，正在他跟安保人员沟通着找人的时候，她回来了。
“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初实赶紧低下头，真心诚意的认错。
望着少女单薄又诚恳的身影，迹部剩下的斥责的话也没法说出口了。他只能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情，然后抬起手朝她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
“真该给你身上装个定位器，”迹部一字一顿的说完，就向房门外走去，“赶紧睡觉吧，笨蛋。”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捂着发红的额头，初实发誓，下次出门一定不能忘带手机。
自从半夜溜出门被迹部发现之后，初实就被看得紧紧的。直到结束度假回到东京，她都没能再跟帝光篮球部的那群人见上面。
再见到他们，已经是半个月后的夏日祭。
事实上，幼稚园毕业以后，初实就不怎么热衷参加夏日祭了。因为每次祭典都是人又多天又热，身体上的不适远多于心理上的期待。
要不是早就跟赤司约好，今年真的也不想来。
独自走在通往神社的拥挤街道上，初实叹息着想。
“小森同学！”
正当小森初实孤独的在人潮涌动的夜市里行走时，身后有熟悉的女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初实转过身，就看到桃井、黑子、紫原和绿间四个人提着大包小包，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好久不见，”她笑着打了招呼，“没想到桃井同学能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我，我好开心。”
“那是因为小森同学在人群中很显眼哦，”桃井五月歪了歪头，有点好奇的说，“今天怎么没有穿浴衣呢？”
听到这句话，初实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发现大家几乎都穿着浴衣，面前的四位也是一袭传统装扮，桃井甚至还配合衣服盘起了头发。这样一来，倒显得穿着浅色t恤和杏色长裙的她格格不入了。
数年没有参加夏日祭，初实已经完全忘记要穿浴衣这个习俗了。
“唔……不小心忘记了。”
“没关系啦。你穿这一身很好看哦！”看出初实的为难，桃井没有再追问，而是笑着解了围。
“小森同学，今天你是一个人来逛庙会吗？”身穿黑色条纹浴衣的黑子哲也礼貌的询问道。
只是还没等初实回答，他身旁穿着无袖浴衣的紫原就先一步开了口：“小森肯定是来找赤仔的吧——赤仔的话，去参加将棋比赛了。喏，就是朝那个方向走的。”说着，好心的高个子男生还伸长手臂为她指了一个方向。
“嗯，我知道的。”
紫原敦一见自己就提赤司的做法，让初实有点不好意思。所幸整个参道的各家店铺都点了灯，站在明亮的灯光下，她脸上些微的红晕没有那么明显。
“我跟赤司君本来就约了在将棋大赛的地方见面的。”
关于这件事，昨天初实就收到过赤司的短讯。他说自己受人之托要去参加将棋大赛，不能来接她了，还跟她约定了今天就在比赛的那个地方碰头。
“庙会果然是约会的好机会啊。”桃井说着，偷偷瞥了眼自己身侧的黑子，嘴角忍不住咧出大大的弧度。
要说是约会，好像也没错。
初实无法反驳桃井的话，只能看着他们手中的大包小包转移话题：“你们提着好多东西呀，都是刚刚新买的吗？”
“那些都是小紫套圈套到的，”说着，桃井开心的向初实展示了自己怀里的小熊，这是个双目无神，还背着镰刀和电锯的奇怪玩偶，不过似乎很得桃井的喜爱，“这个小熊，是哲君送给我的。”
“诶，真的是很可爱的小熊呢。”
虽然无法理解桃井五月的审美，但初实依旧礼貌的赞美了那个奇怪的玩偶。
“我也觉得超可爱！”
粉发少女满脸幸福的附和。
初实笑了笑，又继续问道：“接下来，大家想好去哪里了吗？”
“我们要去粗点心店，”黑子说，“是在街道东侧的摊位。”
“啊，我要去的是西边的场地。看来不能和大家同行了。”
礼貌的道别了桃井等人，初实继续向举办将棋大赛的场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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