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福袋庇佑
酒吧里的灯光变换着颜色，旋转着照过每一个角落。舒缓的音乐在热闹的人声中平衡了一丝宁静。角落里，摆脱了一开始略微的拘谨，酒意上来的青年们逐渐闹成一团。
“好了好了，小阵平不要挤过来！要掉下去了，我的酒杯！”萩原研二一边大声叫着一边伸手艰难地护住了自己的杯子。
诸伏景光看到一个福袋从萩原研二的口袋里掉出来。
“研二，你的东西掉了，”他弯下腰捡起福袋，“是白天那位女士送过来的福袋吧。”
“是的，谢谢小诸伏。”萩原研二接过福袋，意外地发现口子开了一点，里面似乎有张纸条。他好奇地拿出来展开，念出上面的字：“长命百岁？”
“里面有纸条吗？”其他几人也拿出自己的福袋打开来，把纸条拿出来摆到桌上互相看。
“好像都是长命百岁诶。”
“对我们来说，长命百岁就是很美好的祝福了吧。”伊达航笑着说，“把纸条收好吧。说不定真的能够带来好运呢。”
“要真的能就太好了。”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放回福袋，放进了胸前的口袋，还拍了拍，“我把它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说不定真能带来好运呢。”
“这种东西就是给个心理安慰的吧。”松田阵平虽然这么吐槽着，却站起身来把萩原研二胸前口袋处微微露出一个角的福袋往里又塞了一点直到看不出来，“不过你这个家伙倒是很需要。换了衣服也要记得带上。”
“小阵平是担心我吗？”萩原研二痞笑着趁对方不注意把他手里的福袋也一把塞进了他胸前的口袋，“我们俩谁也没比谁安全，小阵平也要好好带着啊。”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诸伏景光笑了起来，也把福袋放在了胸前口袋，又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给零看了一眼。
降谷零平静地转回头，把福袋随手往口袋里一塞。
久川拓巳看着那个福袋，沉默不语。
这只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几个人会一个个离开，长命百岁只是一个愿景，一个永远被期望但是很难被实现的事情。
直到这一刻久川拓巳才终于逼自己直视现状——他所贪恋的温暖，要被他亲手推离。
在寒冷的冬天，没有樱花的冬天，亲手推离。
“想什么呢久川，”伊达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这么严肃，今晚不要想那些烦恼的事情了，来喝酒！”
久川拓巳微笑起来，举起还剩四分之一杯酒液的杯子，冲几人一举：“好，喝酒。”
方才一瞬间的气氛冷凝仿佛从未有过，几人又笑着闹着将酒杯碰到了一起。
没有人注意到，柜台里的调酒师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拿着酒杯的银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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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还是学生，几人都克制着没有喝多，只是意思着喝了几杯。事实上重生之前的他们再多来几杯也可以很清醒，但现在却还不行。
晚上的路灯显得有些昏暗，路上行人寥寥，时不时有微冷的风吹拂而过，卷起几片叶子。地面上他们的影子交错着，重叠着，分不出谁是谁的。
他们卡着时间回了学校。
久川拓巳和几人道别，回到房间关上门，打开灯，随即靠在门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很小的纸条，轻轻展开。
纸上只有四个字。
“不该，不愿。”
那位调酒师，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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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意识在这一天的突然无声后，第二天又恢复了正常，但是无论久川拓巳怎么询问关于这一天的问题，世界意识依然不会给出任何反应。
就像在逃避一样。
本来他在坚持不懈地问了三四天以后，就没有再问了。虽然他一直说世界意识没有用，但毕竟维持着一个世界的运行，世界意识查不出来的问题，要么就是从未发生过，要么就是太过隐蔽。
所以如果警校组真的是提前知道了剧情的话，世界意识应当能检测出来——因为这不算少见，也不隐蔽，是主要人物身上的重大变化。
本来久川拓巳已经把自己说服了。
但是——
他实在不得不怀疑。
久川拓巳看着不远处正努力把卡车上昏迷的司机搬下来的几人，手指不由自主地嵌进掌心。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这个时候的他们真的都如此敏锐，什么都能发现，原剧情里又是怎么回事？
便利店也就算了，萩原研二既然能去警局做笔录，想必是真的有发现。射击场和这次卡车，非要说也可以是他们确实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前去制止。但外守一呢？
诸伏景光一定是知道外守一就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但是为什么会知道？他说的那一些资料来源很明显就是谎言，倘若档案室真的能够查出来，原剧情里他也不至于要去洗衣店询问纹身的事情。
他们就像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一样，知道什么时候哪里会出现什么事情，谁会出现意外，连应对措施都像已经想过了一样。
但世界意识一直反复地告诉他，检测不出。
在不好的预感缓缓攥紧久川拓巳的心的那一刹，世界意识突然地给出一种安抚的信号。
久川拓巳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眨眨眼睛，有些疑惑。
不远处的松田阵平喊他过去帮忙，他揉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边应着声，一边朝卡车那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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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司机被随后叫来的救护车接走了。
久川拓巳看着一同走着的几人，只感觉好像有什么要问，但又想不起来有什么要问。他努力地思索了一会，什么也没想起来，只能放弃。
“萩原！这周末来联谊吗？！”几人刚刚走进校园，不远处的女生就开始挥手大喊。
萩原研二也高高举起手朝她们挥：“好，会来的！”
“松田君降谷君诸伏君你们几个，也一定要来啊！”站在最中间的热情的女生朝他们喊，“女生们可是非常期待呢！”
鹤田佳奈眼尖地看到了站在最后的久川拓巳，笑着喊道：“伊达班长和久川君也务必要来啊。”
伊达航笑着搂住久川拓巳的脖子喊道：“好，我会把久川带来的！”
“好耶，伊达班长太棒了！那就拜托你了！”女生们小小地欢呼一阵，和他们道别。
“班长，我······”
久川拓巳刚想拒绝，被萩原研二一把捂住了嘴巴：“诶呀，不要急着拒绝嘛，都是和小久川一样很可爱的女生哦，说不定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呢~”
“你这个根本不能算什么吸引人的条件吧，”久川拓巳使了点力气把萩原研二的手掰开，面无表情地吐槽，“为什么你觉得有意外是件好事啊？说实话我只想过平淡一点的人生。”
“偶尔尝试一下不一样的也不错嘛——”
【但是有些尝试是不能轻易去做的，因为你不一定能承担后果。】
突兀的一句话出现在久川拓巳的脑海里，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才把这句话咽回去没有说出口来。
这些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久川拓巳思考更多，见他停顿了一下的几人只当他同意了，降谷零绕到后方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两人一同伸出手推着久川拓巳的背往前走：“快走快走，看看怎么把我们的小久川打扮打扮，势必要成为联谊会上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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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谦虚啊小降谷，你不知道你在那群女生那里人气有多高。”萩原研二模仿了一下那些女生的神情，双手托腮，用一种使人听了起鸡皮疙瘩的语调复述了一遍，“降谷君真的好绅士好帅气，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啊~”
降谷零成功地黑下了脸，把手中的纸张往萩原研二脸上一拍：“够了萩原，不要这么夸张。”
说夸张倒也没有很夸张，事实上重生后有段时间内降谷零都改不了习惯，一看到前来说话的人就习惯性带上微笑，客气温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大家的形象都已经根深蒂固了，也不好突然改变形象。
诸伏景光无法直视地捂住了脸。
虽然之前都在组织里卧底，但他实在和zero的见面少，并不知道自家幼驯染后来模仿着自己来了一副温和有礼的面孔，差距太大了，虽然过去这么久了，看到还是很不适应。
松田阵平无所谓地拍掉了萩原研二试图作乱的手：“你去祸害金毛混蛋，别来祸害我，联谊会有你们两个出风头就够了。”
他瞥了一眼旁边安静坐着一言不发看似乖巧但眼睛都已经闭上了的久川拓巳，“啧”了一声：“再加一个久川，你们仨就地出道吧。”
“小阵平你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萩原研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网页给松田阵平看，“你看看，我给你念念啊——唔唔唔——”
松田阵平在看到网页内容的第一瞬间就堵住了萩原研二的嘴巴：“你他妈敢念我就把你机车拆了。”
萩原研二一瞬间瞳孔张大，自觉地停止了挣扎，把手机黑屏了。
松田阵平这才松开手。
说他帅也就算了，但他着实没想到他都这么暴脾气不留情面了，居然还会有女生评价这就是真性情，甚至还有人说他有点可爱。
并不懂女生脑回路的松田阵平深深地陷入了迷茫。
萩原研二还想说什么，降谷零比了个“嘘”的手势，他轻手轻脚地凑近坐着的久川拓巳，伸出手。
手在离久川拓巳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被迅速抓住并差点被扭，眼神清明冷凝的久川拓巳在看清的一瞬间就迅速收回所有气势，冲伸手的降谷零无辜地笑了笑：“······zero怎么了，有事吗？”
“没有，只是我以为你睡着了，虽然天气已经暖来很多，但是贸然就这么睡着还是有可能着凉的。拓要是累了就回去睡吧。”降谷零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久川拓巳闻言起身，微微点点头，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没睡醒，脚步有点轻浮地走出房间。
其他四人都看着降谷零。
“他最近有心事，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应该是从抓到外守一那天我们去喝酒那晚开始的。”
降谷零伸手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福袋，打开从里面拿出纸条：“从那天晚上看到这张纸条开始，他就不太对劲。”
“这张纸条有什么特殊的吗？”松田阵平手中也翻转着那张纸条，姿态虽然懒散，神情却很严肃。
“没有什么特殊的，除了这四个字。”降谷零指了指被他随手放到一边的福袋，“你们可能注意到了，也可能没注意到，久川他根本没有带着这个福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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