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七岁，是商会的少爷
“注意一下落落的行踪，她一个人历练不安全，安排几个灵师保护她。”
刘岁安走出闻人府，在等待自家马车过来的过程中，皱起眉头说道：“闻人谦的格局也太小了吧，刚当上家主，就要把前任家主的女儿赶出府。”
“要是他格局大，就不会被庶出的落落父亲抢了家主之位了。”
伴随着烈阳马‘哒哒’的蹄声，马车的侧帘随风飘起。
司雨喜欢坐在马车内的侧边。从侧帘的缝隙中，她看着逐渐远去的闻人府，目光凝重。
“就算闻人府换了家主，我们和闻人府的关系也不能变。半个月后的拍卖会，必须确保闻人谦出席。”
与司雨不同，刘岁安常坐在正对着车门的一边。从这个位置，稍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司雨绝美的侧脸。
听到司雨的话，刘岁安闭上双目，将头枕在车壁上，用食指按压太阳穴。
“确实。闻人府算是刘氏的基本盘，绝不能因为这件事弄僵关系，使闻人谦倒向杜氏，我们需要尽快联系闻人谦。”
就算烈阳马跑得再稳，车内也会有些许的震荡感，像是把脑袋靠在公交车的窗户上。
司雨稍微往刘岁安处侧身，伸出白嫩的玉手，垫在他脑后。沉思片刻后，说道：
“这样，回府之后，我让孔为立刻去联系闻人谦，给他兜个底，刘氏认可他代家主的身份，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断绝和闻人府的关系。”
“另外，也得让闻人谦明白，闻人亭随时可能回来。如果他这段时间内有多余的想法，刘氏会配合闻人亭，不惜一切代价，清算他做代家主时的所作所为。”
“恩威并施之下，闻人谦应该会老实下来。接着我们就可以继续尝试拉拢其他两家了。”
“另外两家的话，顾云之的儿子和杜氏的大少爷杜月开关系很好，机会不大。”尽管垫着司雨的手很舒服，刘岁安也不好意思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他坐起身来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调查到的事情是真的，李府倒是有不小可能倒向我们这边。”
东夏共有三家大商会，分别是刘氏、杜氏和半州商会。
其中，刘氏商会主要覆盖老百姓生活方面的买卖，比如糖、盐、油、面等等，挣平民的钱。
而杜氏商会和半州商会则挣修士的钱，前者买卖灵器，后者买卖丹药。
相比刘氏商会，杜氏商会的历史更久，底蕴更足。不过，杜氏勾结官员的一些行径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刘岁安的父亲刘崇年审时度势，抓住机会，开始踏足东夏灵器买卖。
出于竞争的原因，刘杜两家商会势同水火，常有摩擦。
在刘岁安常驻百里城后，刘氏开始抢夺杜氏在百里城的灵器生意。作为应对，杜氏的家主也将次子杜月白安排在了百里城。
在刘岁安来百里城之前，杜氏商会每三个月就会举办一场拍卖会，邀请各方势力参加。
为了正面和杜氏竞争，刘岁安和司雨决定，和杜氏商会在同一天举办拍卖会。
拍卖会上出现的灵器，出席的各方势力，都可以体现出商会的实力。若是拍卖会能压杜氏一头，之后，小势力和散修买卖灵器时，也会首先考虑刘氏商会。
在百里城的三大家族中，闻人府和刘氏亲近，主要从刘氏商会购买灵器，而另外两家则和杜氏亲近。
谈论完三大家族的事，车内的两人陷入了沉默，直到烈阳马惊慌刺耳的嘶叫声响起。
与此同时，本来跑得很快的烈阳马车猛然停下，刘岁安由于惯性向前扑去。
慌乱之中，为了保持稳定，他双手胡乱抓向两边，只抓到一处柔软。要不是司雨及时托了一把，他有可能被甩出车外。
意识到自己刚才抓到了什么，刘岁安连忙松手，讪讪地摸摸鼻子，心跳加速，心有余悸，心猿意马。
司雨见刘岁安把手凑到鼻子前，还以为他是要闻闻手上的味道，脸上泛起红晕，故作凶恶模样，瞪了他一眼。
摸到不该摸的，也不能全怪我吧。就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你就没有百分之一吗？
刘岁安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动作引起了司雨的误会。为了避免尴尬，他走出车厢，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少，是杜府的马车。”车夫见刘岁安出来，担心自己急刹车被问责，连忙解释原因，“我们的马车在路旁走得好好的，杜府的马车非要偏过来，我、我没办法，只能停下……”
“好，我知道了。”
刘岁安制止了慌忙解释的车夫，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刘氏的烈阳马正伏着马首，眼神凶狠地盯着对面的马车，鼻腔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这是准备战斗的姿态。
路旁，卖水果的老妇看着两辆烈阳马车停在自家摊位前，大有闹事的趋势，急忙开始收拾摊子。
看来，是杜氏的二少爷看见了刘氏的马车，故意向自己这边挤了一点。
自家的车夫如果想避免车内的人被甩出来，只能让烈阳马车踩着老妇的摊位过去。但是自家的车夫向来老实憨厚，宁肯承担可能的责罚，也不愿殃及普通人。
想到这里，刘岁安看着对面的烈阳马车，怒从心头起，喝到：“好狗不挡道，杜月白！你个鳖孙出来！”
“这不林二少嘛，大清早干嘛去了，这个方向，从闻人府回来的？怎么，闻人府刚出事，你就去退婚了？”
伴随着轻佻的声音响起，一个锦衣少年带着侍卫从对面马车里走了出来。
锦衣少年看起来和刘岁安差不多年纪，面目很是白净，身材瘦弱，手拿一把折扇，一边嘴角咧上去，流露出玩世不恭的气质。
正是杜氏商会的二少爷，杜月白。
听到杜月白提到闻人府，刘岁安怒气更盛，“管我干啥去呢，你踏马故意挡我路是吧。”
“你这话说的，这路不是你家的，凭啥你说什么是什么？”杜月白摊开手，一脸无辜，说道，“看给这老妇吓的，别给修士们招黑了。快回家吧，如果那些灵域来的修士，知道了你是闻人落的前未婚夫，会做出什么我都不好说了。”
正在收拾水果摊子的老妇听到杜月白的话，摊子也不敢管了，直接跑回屋内，紧锁起大门。
在这个世界，修士们吐口唾沫，都能压死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司雨从车厢内走出来。
担心刘岁安和杜月白起冲突，司雨轻轻拉了一下刘岁安的衣袖。今天他们出门没有带侍卫，贸然起冲突的话，可能陷于不利地位。
这时，她已经整理好了仪态，但是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去，增添了几分娇媚。
杜月白看得一怔，是心动的感觉。
刘岁安明白了司雨的意思，克制住怒火，装作大度地一挥手，说道：“算了，小爷今天还有急事，改天再来整治你个鳖孙。”
“等等，咱俩打个赌如何。”听到刘岁安要走，杜月白回过神来，“我们赌半个月后，谁家拍卖会出席的三大家族多，仅限百里城闻人、顾、李三府。如果我赢了，把司雨小姐让给我；如果我输了，要求你随便提。”
说罢，杜月白望向司雨的目光炙热。
自从一年前，从京城来到百里城，见过司雨一面之后，杜月白惊为天人。就算在美女如云的京城，拥有司雨此等面貌的也只有妖贵妃母女。
后来，杜月白又见到了相貌不输司雨的闻人落，顿时备受打击，为什么这样的两人都和刘岁安这小子有关系？
根据杜月白的调查，司雨虽然明面上是刘岁安的侍女，但是其实相当于刘岁安父亲刘崇年的干女儿。司雨有两个侍女照顾自己的起居，谁家的侍女还拥有自己的侍女？
在刘氏商会里，司雨拥有不小于刘岁安的权利。她心思细腻，冰雪聪明，在刘氏蚕食杜氏在百里城内生意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司雨绝不只是侍女那么简单。因此，杜月白想和刘岁安对赌，不单纯是色心作祟。
刘岁安对杜月白态度极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觊觎司雨。
就算有十成的赢面，刘岁安也不会拿司雨做赌注，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在想屁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司雨是你能配得上的？”
“这样吧，看在你诚心想赌的份上，谁输了，就送给对方一件灵阶中品的灵器如何？”
百里城人尽皆知，杜氏在百里城分会的镇店之宝，就是一把灵阶中品的剑。
“一言为定。”
杜月白冷静下来，知道刘岁安不可能用司雨作赌注，于是退而求其次。这次对赌，他没有理由会输。
对于杜氏分会来说，一件灵阶中品的灵器价值极大，抵得上几个月的净盈利。
赌约立下，双方不再纠缠。
周围有很多散修看热闹，他们都听到了这个赌局。关乎商会的信誉，对赌的双方都不担心对方毁约。
在刘氏的马车离开后，杜月白身边的侍卫杜乾为杜月白撩起车帘，说道：“二少，刘岁安这么有底气，想必除了闻人府，他有信心拉拢顾府或李府。”
“顾昀和我哥关系很好，李府和杜氏有十多年交情，他能有什么手段。而且为了保险，我们不是要去闻人府，尝试拉拢新任家主闻人谦吗？”杜月白满不在乎道，“等我赢下赌约，我爹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最近他对我很不满意，经常写信让我上进，不知道为啥。”
“去莳花馆吗？”
“现在吗？走。”
莳花馆是百里城逼格最高的青楼。
杜月白的脑海里，浮现出司雨脸红的娇媚模样。
一男一女在车厢里，女的脸上潮红，还能在干什么？
想到这里，杜月白一边暗骂‘我与刘狗不共戴天’，一边蠢蠢欲动。
“……我的意思是，家主是因为二少去莳花馆次数太多，才对二少不满的吧。”杜乾无语道。
杜月白自从来到百里城，经常去莳花馆潇洒快活，一掷千金。本以为天高皇帝远，家里人不知道，没想到还是被自己的父亲知道了。
都怪杜乾这厮，提莳花馆干什么。杜月白一脸尴尬，“额，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准备去莳花馆。至于闻人府，你步行过去，代表我和闻人谦谈吧。”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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