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子棋之王
望江书画阁不愧为享誉东夏的文艺场所，即使刚才发生了一些小冲突，接待客人也不失礼数。
侍者小悦为季丹青和司雨二人摆好棋盘，又为几人泡了些茶水。
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刘岁安虽然没有喝茶的习惯，但是能闻得出来这茶不是凡品，大概率是某种凡阶灵材泡成，对修士的修练大有裨益。
冷静下来后，他已经相信季丹青的话，相信《静夜思》已经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因此没好意思喝小悦泡好的茶。
季丹青和司雨二人已经开始落子，看得出来，司雨在开局没有落于下风。
见两人每步都要磨蹭好久，刘岁安看得无聊，便在大厅瞎逛起来。
大厅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的是季丹青的画作，内容主要是灵兽和灵材，人物和风景较少。
兴许是有灵力的作用，画中的事物好像都有生命力。
其中一幅画中的紫晶焰灵狮，基本就是荣华和富贵长大后的模样。
如果说前世古代的画作中是写意图，前世近代的相机中是照片，那么，季丹青的画作中就是动图。
刘岁安一度怀疑，这幅画卷是不是一个空间灵器，将一头真的紫晶焰灵狮关在了里面？
这时，胡绣和杜月白结伴走了进来。
胡绣落后杜月白半步，略带恭敬地说道：“杜二少，我弟弟胡琛虽然好玩了些，但是天赋确实不错，二十岁就突破到了七炼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通过十一月的龙堂武院考核，到时候去了京都，还请杜二少多加照顾。”
胡绣由于早年父母双亡，只留下弟弟胡琛和他相依为命，再加上胡琛天赋比他还好，因此很宠胡琛，除了收拾胡琛的烂摊子，还会为胡琛铺平道路。
今日第二次听到胡琛这个名字，刘岁安回过头，打量起胡绣。胡绣的长相和名字一样，都很秀气，白净的脸上一点胡茬都没有。
刘岁安听说过，几年前的时候还有人嘲笑胡绣，因为他的名字和长相。
后来，胡绣创办了胡狼旅团，用狠厉的手段一路走过来，将胡狼旅团打造成百里城最大的旅团，便再也没有人敢嘲笑了。
想不到这样的人，还是一个弟控。
由于胡绣几次示好，杜月白对他很有好感。
“胡团长是我的朋友，你弟弟就也是我的朋友，到了京都我肯定会照顾他的，何必非要带我来这里挑礼物。”
“我弟弟的性子顽劣，怕是要给杜二少添麻烦，不如早做打算。听闻杜二少喜欢书画。季老先生的望江书画阁有不少好东西，杜二少喜欢哪件，我送给您。”
胡绣研究过杜月白，这个富家公子有两个爱好，就是喜欢文人书画以及嫖，第二点倒是和他弟弟一样。
“哈哈哈，胡团长可真直白，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杜月白说着，看到一个极为讨厌的身影，于是走上前去，“没听说过你刘岁安喜欢书画，你在这里干什么？”
刘岁安懒得与杜月白交流，嘴里扯着胡话。
“有只紫晶焰灵狮挖了三个洞，生了三颗灵兽蛋，你知道它为什么把灵兽蛋都放在第三个洞里吗？”
“为什么？”
刘岁安嗤笑道：“它想放哪个洞，就放哪个洞。”
他的意思是，他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意识到被阴阳怪气了，杜月白满脸愠色，怒道：“难不成，是想买点书画回去讨好你那新姘头祝清欢不成？”
祝清欢什么时候成了我姘头，难道是她来刘氏的拍卖会，继而给了杜月白错觉，被他记恨了？
“祝清欢不是我姘头。对了，你那把昆吾剑挺好使的，陆叔用了都说好。”
听到刘岁安提昆吾剑，杜月白的脸瞬间变得猪肝一样难看，他忽然想到刚才胡绣提到的事。
“只会耍嘴上功夫，十一月的龙堂武院入门考核，希望你遇到我之后，还能这么神气。”
杜月白用掉的灵材比刘岁安只多不少，再加上他比后者大一些，如今已经突破到了八炼境后期。
“这么快又想作死，不如再立个赌局？”
刘岁安眉头一挑，跃跃欲试。
上一次赌局之后，杜月白被自己的父亲写信大骂一顿，现在他听到赌局就犯怵，不想与刘岁安再进行任何赌局。
但是拒绝的话，又显得自己怕了他。
一时间，杜月白陷入为难。
看到杜月白的纠结，胡绣开口说道：“这里是书香雅致的地方，谈对赌这种事，不免坏了气氛，二少我们去看书画吧。”
“有理。”杜月白与胡绣一起绕过刘岁安，进大厅里面逛了起来。
刘岁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二人一眼，便回去找与季丹青对弈的司雨了，也不知道这么久下完了没有。
他刚回去，就听到季丹青的声音。
“承让承让。”
季丹青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的同时心有余悸，这漂亮的小女娃太聪明了，要不是吃了经验的亏，最后的胜者还不一定是谁呢。
司雨再聪慧，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生。
“我太心急了，着了季老的道。”司雨抱歉地对刘岁安说完，又不服输地对季丹青说道，“季老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季丹青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我最多和人下一局，要是人人都像你们一样缠着我，我哪有时间钻研书画？”
再给你机会我就不一定赢了，败给一个小女娃，传出去我名声怎么办。
刘岁安拍拍司雨的后背以示安慰，而后看向季丹青。
看样子这老头是油盐不进，此时再为刘慕山选别的贺礼就来不及了。
注意到桌子上的格子棋盘，他想到一个前世的一个棋类游戏，值得一试。
“季老，五子棋你总没有听过吧？”
“无子棋？没有子还下什么，小小年纪别想什么歪门邪道了。”
“是三四五的五，规则是这样的。”刘岁安在棋盘上摆弄起来，左右互博，最终将白子连成五颗，“像这样，任何一方先连成五颗子，就算胜。季老敢不敢和我赌一局？如果我胜了，您给我爷爷写一段祝寿词，如何？”
“这新下法有点意思，可以试试。我也不欺负你，轮流先手，三局两胜如何？”季丹青考虑的是，即使第一局不熟悉规则输了，后面也能补救。
“可以。”
既然季丹青没有说第一局谁先手，刘岁安不客气地直接落了一颗白子。
季丹青也不介意。下了几个回合后，他开始进攻。
刘岁安堵着季丹青的黑子，让他根本没有机会连五子，同时悄悄开始布局。
由于下围棋的习惯，季丹青每走一步都要想一会儿，不给刘岁安机会。
三十个回合过去后，刘岁安还没有成功收网。他一边快速落子，一边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看到刘岁安不耐烦的模样，季丹青也减少了思考的时间，加快速度落子。
他终归是第一次玩。不一会，便因为没有看出刘岁安布置到好几步之后的局，被刘岁安连成五子。
“承让承让。”刘岁安学着刚才季丹青的神态，得意极了。
季丹青冷哼一声，“哼，先让你一局又如何。我已经差不多琢磨透了这五子棋的套路，接下来你休想赢我。”
“走着看呗。”第一局赢下后，刘岁安胜券在握，吩咐小悦道，“去给季老磨墨吧，记得用最好的纸墨。”
前世正规的五子棋比赛中，先手一方是有禁手的，不然几乎等于必胜。
如今第一局赢了，就算第二局输了，只要第三局能下出一个必胜开局，自己也能拿下。
“你怎么知道你会赢，季老只是第一局练手罢了。”小悦不为所动，自信地看向季丹青。
司雨在一旁憋着笑意。她儿时经常和刘岁安用五子棋来娱乐，被他坑过不少次，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第二局，季丹青先手。他没有再受刘岁安不耐烦的表情影响，稳扎稳打，最终在棋子几乎落满了棋盘的时候，连成了五子。
小悦见此情形，脑袋都快仰到了天上去了。
第三局，刘岁安先手，不出意外，顺利完成了必胜的先手开局。
接着没下几步，季丹青就皱起眉头说道：“再下几步我就输了，怎么这么快。不对，你这不是必赢的吗？”
季丹青还在奇怪，刘岁安已站起身来，对着小悦说道：“现在可以去磨墨了吧。”
“原来如此！”季丹青在脑海推演了几遍，发现了玄机，“原来按你这么下，无论怎样我都会输。你这五子棋，先手必赢的。”
听了季丹青的话，作为季丹青的头号粉丝，小悦立即开始声讨刘岁安：“你耍赖……”
“小悦，输了便是输了，赌约是我亲口所言，我认。”季丹青制止小悦后，对刘岁安说道，“来，我给你写祝寿词。今日见识到五子棋这种新奇玩法，甚是有趣，我也不收你钱了。”
“多谢季老。”
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接触，刘岁安发现季丹青并不是个迂腐脾气差的老头，也不是他一开始心目中的那种贪财之人，所以他的语气带上了尊重。
发现季丹青对五子棋有兴趣，刘岁安解释道：“与围棋相比，五子棋是个简单的小玩意。其实五子棋是有禁手的，我刚才未说明，是钻了空子。”
“有趣有趣，回头找人再玩玩这新鲜玩意儿。”季丹青摸着胡子开怀大笑，刚开始的不愉快烟消云散。
他带着刘岁安等人到了书房，问道：“我就叫你小刘了，你要写什么字？”
刘岁安沉思片刻，说到：“您就写：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这句祝寿词在刘岁安前世的家里挂着，他印象极深，在来之前就想好了。
这一段词寓意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发展前途，送给刘慕山再合适不过，既有祝刘慕山长寿的意思，又包含了对刘氏发展壮大的期盼。
季丹青听了之后眼睛一亮，念叨了两遍，开始提笔书写。
他在挥笔时，将灵力注入了狼毫笔中，控制笔尖如臂使指。
陆封是这里除了季丹青境界最高的人，看出了其中奥妙，他观摩着季丹青的运气方式，若有所思。
挥笔如挥剑，到大成时，道理是相通的。他可以肯定，如果季丹青练剑，也会是一把好手。
刘岁安在前世就不懂书法，季丹青的字他能看懂，隐隐觉得好看，又说不出好看在哪里。
看到季丹青写的‘日’字，仿佛看到一个耀眼的太阳，隐隐有灼目感，看到季丹青写的‘松’字，好像看到一棵挺拔的松树，傲立在纸上。
不知道什么原理。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刘岁安只能将其归为灵力的作用。
“笔势雄奇，姿态横生，不愧是季大家。”司雨赞叹道。她的字也不错，但是缺少岁月的打磨，少了季丹青的磅礴。
随着季丹青最后一笔落下，墨迹也全部干了。
“拿最好的盒子装起来。”季丹青吩咐小悦。
刘岁安郑重地鞠一躬，再次感激道：“多谢季老。”
在小悦装好祝寿词后，刘岁安几人告别季丹青，走到大厅时刚好碰到买完画的杜月白。
“季老爷子刚写的字，没要钱。”
刘岁安拿着盒子在杜月白眼前晃悠几下，扬长而去。
杜月白从小悦那里证实后，顿时感觉手里的画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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