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骄傲和傲娇二象性
严先生又讲了些改命教的细则后，让众人起身，跟着他一起，做他所说的功法。
刘岁安没有起身，因为这些教众的样子看起来太傻了。
他们像是在跳激烈很多的广播体操，嘴里还念着一套中二口诀，偏偏表情还无比严肃。
在这段折磨的时间里，刘岁安不禁思考，难道这套‘功法’是某个穿越者带来的？
过了一炷香时间，众人终于结束‘练功’。
在气喘吁吁的教众衬托下，面色不改的严先生简直是个超人。
“今天就先到这里，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你们大概已经熟络了全部动作。之后你们就可以自己在家练习，不用常过来，除非有要介绍的新人，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严先生告辞。”
教众道过别后，纷纷离开院子。
刘岁安准备一起离开，却被严先生拦下。
严先生手抚着山羊胡，笑着问道：“这两位公子一看就颇为不凡，难道也没有修炼的天赋，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改命教？”
“没什么兴趣，我有急事，先告辞了严先生。”
刘岁安没时间和严先生拉扯，再不出去就追不上王川辉了。
“这样啊。”
严先生看到刘岁安的反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封，然后压低了声音。
“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子的来意是什么，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们一句，改命教的背景你想象不到，这里只是改命教的一个小小堂口，建议你们不要因为一些多余的正义感，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严先生在说什么啊，你们帮助普通人逆天改命，简直是功德无量的大善人，我能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刘岁安嘴里说着，跑向了门口，“我真有急事，有缘再见啊。”
刘岁安冲出院门，找了几个差不多二三十岁的男人确认。
可惜，都不是他要找的王川辉。
陆封见状，说道：“他现在应该要回胭脂坊了，不如在那里找他。”
“有理。”
刘岁安点点头，顺着来时的路，赶回王川辉的胭脂坊。
白卓尔跟在身后，见识了全程的他对刘岁安的言行不屑一顾。
“我不知道你想调查什么，不过，你居然眼睁睁看着邪教坑害普通人，无动于衷，真不知道清欢看上了你什么，仅仅是那点经商天赋？”
“你不也眼睁睁看着吗？”
刘岁安嗤笑一声回应。
“我……”
白卓尔硬生生憋住，没有说明自己的目的是做一个旁观者，记录刘岁安的种种不堪之处。
万一自己主动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刘岁安收敛了怎么办。
刘岁安不知道白卓尔的心中所想，他象征性地敲敲胭脂坊的门，而后推门走了进来。
柜台上没有人，刘岁安穿过店面，来到后院。
一个精瘦的男人正在院中，做着严先生教的功法，口中还念叨着严先生教的口诀。
他脸颊上的肉凹陷进去，眼白中充满了血丝，身上的衣服由于刚才在改命教堂口的运动，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体上。
从他紧闭的嘴唇和坚毅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来，他对修练极其渴望。
“……你是王川辉吗？”刘岁安打断了精瘦男人的动作。
“是。”王川辉停下动作，扫视刘岁安三人一眼，接着做起了广播体操，“你们要买东西？胭脂坊最近不做生意。”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想调查一下你的案子。你妻子为什么自杀，或者说，她真的是自杀而死的吗？”
刘岁安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到刘岁安的问题，王川辉只吐出一个字。
“滚。”
刘岁安没有生气。
从王川辉的反应来看，他妻子的死并不简单。
刘岁安从院中搬了一个凳子，拍干净上面很久没清扫的灰尘后坐下。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刘氏商会的二少爷刘岁安，负责刘氏商会在百里城的生意。”
“我把本来要还你们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当作入教费交给了严先生。如果你们是来讨债的，可以把这间胭脂铺收了。”
王川辉一边冷淡地说着，一边做着伸展运动，看起来很违和。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讨债的，我是来帮助你的。”刘岁安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尽量不刺激到王川辉，“前几天，是不是有一个修士一直待在你家？”
“和你有什么关系？”
看到王川辉的反应，刘岁安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
他本来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现在看来，王川辉的案子似乎真的和貔貅旅团有关系。
“不管与我有没有关系，反正和你有关系。我是来追查这件案子的，你好好配合我，告诉我一些细节，说不定就可以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你走吧，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
“你为什么这么抗拒，你就不想将杀害你妻子的凶手捉拿归案吗？”
王川辉继续做着广播体操，没有回应。
“就当你在听了。那个人待在你家的时候，你不在家吗，他为什么没有杀你灭口？”
王川辉仿佛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听不到刘岁安的提问。
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刘岁安心头无名火起。
“别练了，这破功法是假的，改命教就是一个邪教，专门骗你钱的，你再练一百年都不会成为修士，更没有能力找那个人报仇。”
尽管听到刘岁安说改命教是邪教，王川辉也没有停下动作。
“这里不欢迎你们，如果你想要讨债，店里的东西随你拿，不够的我也补不上，就这一条贱命，想来你也不需要。”
刘岁安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有那么一瞬间，刘岁安都想动用武力，让王川辉开口。
他实在想不明白，王川辉现在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人能够帮他，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最终，刘岁安压制住了动手的想法。
要是自己动用武力，就很难让王川辉作为人证，在巡捕司那里提供合法的线索。
现在他有七分的把握确定，杀害韩深的凶手就是貔貅旅团的团长卫擎南。
根据刘岁安的猜测，卫擎南得知韩深泄露了貔貅旅团的秘事，决定前来清理门户。
卫擎南在韩深离开百里城之前，一直潜伏在王川辉的家中，杀害了王川辉的妻子后，将其伪装成自杀。
当然，也可能是强制其自杀，在四炼境修士的面前，普通人和蚂蚁没什么区别。
王川辉那些日子不在家里，或者是藏起来没有被发现，等卫擎南离开后，他才去报案。
而衙门的人检查过现场后，笃定王川辉的妻子是自杀，没有立案。
因此，王川辉才决定堵上一切，加入改命教，拼命‘修练’，以期找卫擎南报仇。
看样子，来软的不行，来硬的也不行，刘岁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自己最看重的发型抓得十分凌乱。
忽然，他瞅见站在一旁的白卓尔，计上心来。
刘岁安先是抬头望了会儿天空，平复好心情，顺便让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突兀。
他假装随意道：“小白啊，实话和你说，祝清欢看上我，不仅仅是因为我那点经商天赋。”
白卓尔抱起双臂，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刘岁安，一副你说吧、我随便听听的样子。
“祝清欢的性子用你的话说，比较别致。她是有一种造福百姓的情怀的，从她搞那个妇女互助联盟就可以看出来。”
白卓尔点点头，道：“这个我赞同，清欢的心性善良，和我很配。”
他不是在说笑，他真的是这样认为。
“……”刘岁安忽略掉他的自信，接着说道，“所以，祝清欢择偶方面的要求也是要有侠之大义。你也知道，我推出了钱庄的接贷业务，以及一种代替银子的灵力防伪纸币，给修士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这就非常符合她的择偶观。”
“得了吧，谁不知道这些都是靠你的侍女完成的。”
“这你别管。你要是想获得祝清欢的承认，必须做一些类似事情，比如……”
“比如向我父亲检举改命教的存在，然后清剿他们？”
“孺子可教也。”
刘岁安满意地点点头。白卓尔不愧是知州之子，一点就通。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利用我……”
刘岁安打断白卓尔，反问道：“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看着好整以暇的刘岁安，白卓尔浓重的眉毛皱起来，在眉心挤出一个川字。
这是刘岁安的阳谋，他要利用白卓尔证明改命教是邪教，让王川辉放弃无谓的执着，和自己好好配合。
他说的每一句话，白卓尔都或多或少地认同。
所以白卓尔也认同，自己去清剿改命教，向百姓证明改命教是邪教，才能获得祝清欢赞赏的因果关系。
这样，牵头剿灭改命教的是知州的公子，光环耀眼，足够遮掩住幕后的刘岁安。
刘岁安既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又可以片叶不沾身，不用担心招惹到改命教这种可能有背景的势力。
刘岁安站了起来，被白卓尔高傲的眼神俯视着太不舒服了。
“考虑得怎么样了？”
白卓尔松开眉头，盯着刘岁安的头顶冷声说道：“我先说明，我去检举改命教，纯粹是出于自身的正义感，和你的蛊惑没有任何关系。”
白卓尔不放弃任何在刘岁安面前显示优越的机会，他的眼神好像会说话：就算你站起来了，也没有我高。
刘岁安没有在意白卓尔的眼神，语气轻快了一分。
“这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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