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神农蔡阳关
“如果衙门奈何不了尤晶，我会制裁他！”
刘岁安说得斩钉截铁，前后态度转变，并非只是在王川辉面前做样子。
在刚才的思考中，他想明白了，自己之前太过畏手畏脚。
对付貔貅旅团又不是一定要大张旗鼓，自己可以偷偷摸摸地来，比如给与貔貅旅团有杀女之仇的李牧野一些帮助。
就算真的因此与大皇子结了仇怨，也不必太过担心。
因为大皇子本就属于七皇子一派，而杜氏支持的也是七皇子，所以即使刘氏不做什么，也和大皇子属于对立关系。
大不了，刘氏直接与三皇子结盟。
“我相信你。”注意到刘岁安态度的转变，王川辉也站了起来，向刘岁安行了个礼，“之前我态度不对，还望刘二少海涵。”
王川辉这么恭敬，刘岁安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忙上前将其扶起。
“我理解，不用多礼。你先和我们一起去衙门，把你的事情告诉捕头彭朗，他在调查尤晶的另一件相关案子。”
“听刘二少安排。”
王川辉跟着刘岁安一起走出堂屋，路过胭脂坊店面时，迟疑道：“对了，我欠刘氏钱庄的钱可能暂时……”
“没事，不用你还了。”
刘岁安大度地挥挥手，免去了王川辉的帐。
毕竟，他家里的事也算和自己有间接关系。
接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奇怪地对司雨道：“小雨姐，如果这也算我的讨债过程，那这几天来，我算是一分钱都没讨到吧。”
他之前从钱庄要了欠债者的账单，没想到先后的两笔欠债，都被他抹掉了。
也就是说，在讨债这件事上，刘岁安经过几天的努力，白努力了几天。
当然，说是这么说，这几天的讨债过程中刘岁安收获满满，先是得知了前世仙的事情，又发现了杀害韩深的凶手。
“是的。”司雨点点头，“讨得不错，下次不要再讨了。”
由于在为韩深报仇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一步，二人的言语不经意轻松了一些。
陆封驾着烈阳马车，载刘岁安三人来到城东的衙门。
“你们彭捕头在不在。”刘岁安从侧帘探出头，向门口当差的捕快问道。
“彭捕头出去办案了，不在衙门里。”捕快回道。
“劳烦你们衙门派人把彭捕头叫回来，就说刘岁安找他有要紧事。”
捕快知道刘岁安的身份，不敢怠慢，回道：“好，我现在就去叫彭捕头回来。”
说罢，捕快殷勤地小跑着跑下台阶。
“等下。”
在捕快路过马车时，刘岁安不着痕迹地向他兜里扔了块银子，低声道：“下雪天当差冷，等回家买些温酒喝。”
“多谢刘二少，我就却之不恭了。”
捕快谢过刘岁安，跑得更快了。
不一会儿，他便跟着大步走回衙门的彭朗一起回来。
刘岁安再次从侧帘探出头，喊道：“彭捕头，上车一叙，车上暖和点。”
“我这怕是会脏了刘二少的马车。”
彭朗迟疑地望向自己沾满雪的裤腿和靴子。
刘岁安没想到外表冷峻的彭朗也有这么细腻的一面，不过也难怪，不细腻怎么当捕头呢。
“无妨，彭捕头快上来，我发现了韩深案的凶手。”
刘岁安把彭朗招呼到宽阔的车舆里，和王川辉一起，把尤晶从进入百里城，到杀害韩深后离开的过程理了一遍。
听刘岁安二人说完，彭朗有节奏地用食指敲击着膝盖。
“我这边也差不多调查出来凶手就是貔貅旅团的团长之一，只是不确定是哪个，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下有了人证，可以传唤他们过来接受调查，只不过……”
王川辉紧张地盯着彭朗，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们二人从韩深之死案发前几天到现在，除了这位王川辉，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估计是藏起来了，准备等风头过了再出现。”
司雨开口问道：“那百里城这边可以发通缉令了吗？”
她熟知东夏的律法，知道这种情况下，衙门本来只能传唤尤晶过来与王川辉对质，如今尤晶消失不见，就可以直接发布通缉令。
“可以是可以，但是王川辉光有尤晶的相貌特征还不够，必须得坚称自己听到凶手自称尤晶了。”
刘岁安诧异地忘了彭朗一眼，没想到他是个不追求过程正义，只追求结果正义的捕头。
“好。”王川辉应道。
接着，彭朗敲击膝盖的动作停了下，用灵力探测了下周围后，压低了声音。
“我就私下和你们提个醒，你应该知道貔貅旅团的背景是谁。估计那边要是施压的话，王川辉的指控就没什么效力了，毕竟他的妻子是按自尽结的案，我的上级迫于压力，很有可能会取消掉这份通缉令。”
“我们明白。”
刘岁安对彭朗做了个揖，王川辉也跟着恭敬地做了一个。
彭朗作为和刘岁安此前没有任何交集的捕头，没有义务提醒后者这些东西。之所以这么做，完全因为作为捕头的正义感。
之后，彭朗带着王川辉进衙门过程序。
过了一会儿，彭朗将其送出衙门。
“你最好注意一下他的安全。若是他死了，可能就真的没有证据指控尤晶了。”彭朗在车窗外对刘岁安道。
“多谢彭捕头提醒，我会让他住在我们商会里。对了，我现在可以去看看韩大哥的遗体吗？”
韩深作为散修被人杀害，案子悬而未决，因此还没有下葬，如今他的无头遗体被保存在衙门里。
“很抱歉，现在还不行，得等案子结了，或者三个月后，韩深的遗体才能下葬。不过你们放心，衙门有专门贮藏遗体的容器，就算贮藏一年都不会腐坏。”
“好吧，那今日我先告辞了，等尤晶那边有消息了，劳烦彭捕头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是当然。”
刘岁安和彭朗道过别，便离开了衙门，去往刘氏商会。
他带着王川辉找到孔为，让孔为给他安排住处，并注意他的安全。
司雨则是回到顶楼，继续扎堆在堆积如山的纸条里，寻找着貔貅旅团的更多信息。
安排好王川辉后，刘岁安意外在大厅看到了多日未见的蔡阳关。
据孔为之前所说，蔡阳关开始研究新丹药后，多次从钱庄提钱，后面干脆直接从商会中拿丹药，前后加起来，差不多已经要到三百万银子了，远远超过了蔡阳关当时的预计。
孔为一度怀疑蔡阳关诓骗了刘岁安，用刘氏的钱做其他事情。
甚至他还派人悄悄跟踪过蔡阳关，发现蔡阳关终日不是在阅读相关书籍，就是在炼丹，这才打消了念头。
刘岁安在大厅见到蔡阳关时，第一眼都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因为他现在的形象与当日相比，实在是大相径庭。
蔡阳关的衣服脏兮兮的，袖子上还有一个被火烧开的洞。他的头发没有扎起来，披在脑后，上面还附着了些植物碎屑。
刘岁安走近了发现，蔡阳关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像是前世的中药和一些口服液混合起来的味道，极其呛鼻。
怪不得大厅的客人纷纷绕开了他。
蔡阳关也看见了刘岁安，他后退一步，与后者保持了些距离。
“见过二少，我身上这味儿太重，您见谅。”
刘岁安无语，怎么一个个都把自己当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了。
他示意对方跟着自己，来到软椅上面对面坐下。
“新丹药研究得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蔡阳关身体尽力向后靠，拘谨道：“有是有，但是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请二少再给我一些时间。”
“别紧张，看你这样子，你也太肝，不是，太拼命了吧，还有你这嘴唇怎么回事？”刘岁安看着蔡阳关的脸咂舌道。
蔡阳关的嘴唇不知道为何变成了暗紫色，再加上厚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堪比烟熏妆。
刘岁安前世的生物老师，就是这样的暗紫色嘴唇，据说是服用了太多养生产品。
“这个是因为我适用太多丹药了。每一颗丹药炼成，我都得亲自服用来查看效果，时间久了就变成这样了，不过二少放心，丹药的所有药材对人体无害。”
“那也不能这样吃啊，不谈剂量说无害都是耍流氓。用灵兽试药不行吗？”
蔡阳关摇摇头，道：“不行，只有我自己试药，才能最敏锐地感受到药效变化。”
“行，那你多……”
刘岁安还没说完，就被急匆匆跑下楼的司雨打断。
“岁安，不好了，余晖山脉山底下传来消息，胡绣带人直奔落落的方向去了，落落可能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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