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愚蠢

蒋力并未搭理文哲的不流于俗的“爱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在脸上使劲搓了搓，他也一夜没合眼了，“玉湘大道的各卡口的监控都查看过了，没有发现线索”，“我这边也没有，现场干净得很，好像死者自己从天而降，什么线索都没有，眼珠子去了哪呢？肯定生前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挖了双眼！”文哲也汇报道。

        蒋真把资料扔在他们面前，说道：“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和尸蛆的化验结果，三个死者应该是一起的，死亡时间都在本月6号至7号之间，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证件之类的物证，这是死者的DAN，应该可以找到线索，其中蓝衣尸血检发现含有******，生前吸过毒，不过不致死”说着又递上文件，不等张队接过，文哲已抢先截了下来，他的电脑又开始动作了，蒋真继续道：“他们死因是，吓死！”说完，大家都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不负责任，“死亡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我想他们一定遭遇了极度恐怖的事，所以.”蒋真并没有往下说，文哲却高兴地拍手道：“出来了。。原来这两家伙有前科，倒真是省了不少事，这个光头叫陆大磊，三十岁，湘城本地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好勇斗狠，心思歹毒，十岁那年把一只猫进火里烧死，被护工训了一顿，怀恨在心，屡屡搞恶作剧报复，那护工苦不堪言，竟然辞职了。14岁便开始在社会上混，2009年在大街上抢劫，失主不松手，一刀捅死了失主，以抢劫罪、故意杀人罪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另一个叫杨林，二十八岁，本地赵家沟村，五岁那年母亲病死，父亲又给他找了个继母，他和这继母相处不好，两人经常吵架，有一天趁继母午睡，用麻绳将其勒死，竟自己大摇大摆地跑公安局自首，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咦，巧了，这两人都在湘城西区监狱，且都是上个月15号释放”文哲思索着，“我看这两人八成是狱友”，“两位死者肺腔并没有玉湘湖水及海藻成分，死者在在跌入玉湘湖之前已经死亡。”蒋真还想告诉他们关于尸斑的正常出现，稍觉不妥，便强行咽下想要说的话，转身将陆大磊握着的珍珠耳钉拿出来，“这个耳钉上面只有陆大磊的DNA，还有这个，”说着又拿出嵌在杨林手上的晶状体，“这是钢化玻璃渣，一般用于车窗、建材等，富有之家也会用这种玻璃，也许他们这正好去抢劫富有之家又或者偷了一辆车！”说着身子晃了晃，一晚上的高强度工作，她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伸手扶在了桌边，张队看在眼里，体恤道：“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好的”说着走出了办公室。

        特案组的人并没有停歇，蒋真提供的线索像鸡血一样注入他们的血液，原馨带着李良去认尸体，蒋力去西区监狱调查陆大磊、杨林关系，去文哲则主要调查最近半个月内有没有抢劫或者失窃案。

        审讯室里，原馨将李伍的衣服拿出来，只见李亮翻了一下袖口，便肯定道：“没错，这就是我的工服，这是我老婆前段时间刚缝上的，因为当时家里没有蓝线，她就用黑线代替，你看”。原馨看到袖口果然有密扎扎的黑线，“你衣服什么时候丢的？”“嗯，就在2号，我老婆洗完衣服掠在衣架上，后来收衣服时发现丢了一件工作服，当时还纳闷谁偷那衣服干嘛？但也没多想，反正不值钱”，“李伍平时为人怎么样？”李良答道：“李伍从小歪心眼就特别多，刚开始就是搞点小破坏，砸碎你家玻璃啊，给你家的门喷漆啊，到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大半夜地把你家门前的树烧了，把狗仔溺死在水里，什么坏事他都干过，村里人一见他都躲着走。他爸妈就是这样被他气死的，他还有个姐姐，远嫁外地了，早就不来往了”“他有没有朋友？”“没见过，在村里，他独来独往，也没见有人找过他，在外面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外面，不怎么回家”，“他一般都什么时候回家？”“基本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的时候，回到村里，东家抢一点，西家偷一点的，村里人一见他回来，都是门户紧锁的，谁家要是被他盯上，谁家就倒大霉了”，“他这么胡作非为，你们都没人报案吗？”“以前有人受不了的，报过案，警察来了，把他抓走了，拘留了两天，又回来了，他知道是谁出卖了他，便想尽各种办法骚扰那家人，把那家一小姑娘都糟蹋了，走的时候还威胁说‘有种你们就去报案啊，强奸罪要不了老子的命，坐上几年牢还会出来’”，“你们当时在做什么？”李良沉默不语，原馨声音尖锐起来，“在旁边看着？愚蠢！”原馨听着李良麻木的回应，气愤的站起身来拍着桌子，心理学出身的她，当然知道这是一种责任分散心理，大家都害怕李伍，对李伍的所作所为袖手旁观，潜意识里认为总有一天会有人收拾李伍，而大家都认为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任何一个人，可是旁边的人也这么认为，最后大家都袖手旁观了。原馨明白这种心理，但她还是为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的遭遇而痛心，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重又坐了下来，压抑着怒火，继续审问道：“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李良不明白原馨刚才为何如此愤怒，着实吓了一跳，便怯懦道：“这个没有，嗯，倒是有一次，他老远看见我，一般是他站老远看见谁就发号施令让谁过去的，从来不会自己主过过来找你，那天他似乎很兴奋，看见我竟自己跑了过来，递给了我一支烟，一直说他最近结识了一个大哥了，他要发财了”，“有没有说大哥是谁？”“没，平时躲他都来不及，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也不敢插话，唠叨了一会他就走了”，原馨对眼前的人颇生厌恶之感，“什么时候？”“嗯，4号，对，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我闺女过生日，我下班着急回家碰上他的”，“这两个人你认识吗？”原馨拿出陆大磊和杨林的照片，李亮仔细看了会，说道：“不认识”。

        原馨到李伍家时，看见李伍家庭院荒草丛生，荒凉凄清，院墙已经破败不堪，供桌上二老的照片已蒙上厚厚一层灰，心下替二老凄凉，拐进内室，一张破席上仍着三支已使用的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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