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法愈合的痛

在乾朗快到罗马时，路凡打来电话，“喂。。”竟呜咽起来，“怎么了？”“朗哥哥，我.我在医院了”，“刚不还好好的在刘姨家吗？”“嗯.啊！”一阵惨叫声传来，震痛了乾朗的鼓膜，“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逢春医院骨科室，一个女子的尖叫声越过房门，回荡在走廊，却并未惊醒麻木穿梭的人们，白影子********，不多的同情心早就如一口枯井，压不出一滴水来；病人忙着自己的呻吟，自顾不暇，甚至别人的痛苦能给他们带来莫大的安慰，“瞧，还有人比我更惨”；而那些病人家属，这不，那两三个男男女女，正在争执，这医疗费谁付，病床上的老人谁来照顾……

        当乾朗赶到时，只见路凡躺在病床上大叫，医生却束手站在旁边，看着这个不安分的丫头，实在头疼。“路凡”，路凡应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朗哥哥，你可算来了”说着抱住了乾朗有腰，“医生，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左腿骨稍微错位，已经矫正了，并未损伤血管、神经组织，不用打石膏，膝盖擦破了点皮，消消毒就行了”，“那她怎么一直大叫”，“矫正的时候会有疼痛感，不过，这都矫正完了”医生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也搞不懂为何这丫头一直哇哇大叫，“路凡，哪里还疼？”“腿。。腿。。”说着竟发现腿不疼了，而且还能动，破涕为笑，“朗哥哥，你真厉害，你一来，腿就不疼了”，医生无奈一笑，退了出去。“你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话说自从这路凡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乾朗倒真把这小丫头当妹妹般疼爱起来。“走路不长眼呗”回答他的是一旁轮椅上的人，“小黎，你也在这儿，怎么回事？”刚才进来，路凡的尖叫声霸占着他所有的注意力，竟然没发现小黎就在旁边，“唉，我妈把我托付给这位路大记者，谁知，有我这位大帅哥在旁边，眼睛直往我身上贴，一个大姑娘家的也不矜持一点，正好一辆车过来，呶，就这样了”，“朗哥哥，你别听他胡说，他昨晚打碎了我的拉斐，还不还钱，我没有眼睛往他身上贴，我是这样看他的”说着努力想示范出一种杀人的眼神，看向丁黎，丁黎不屑地撇嘴一哼，乾朗看着路凡的可爱模样笑道：“原来昨晚他身上的酒是你的？”“啊，朗哥哥，那你是住御龙大酒店901了？”“嗯”，“哈哈，好巧啊，昨晚我就住你隔壁”，乾朗想象着这二人当时的场景，不禁好笑，真是一对活宝。“肇事者呢？怎么就你两个？”路凡委屈地低下头，丁黎不屑道：“湘城首富大千金，沈凌沈大小姐，你觉得以她的身份会来医院吗？”想起她的车经过，撞了人竟不停留，只从窗口扔下几张百元大钞，心下隐隐恨自己为何当时脚废了，嗯？她被撞关我什么事，我就算双脚完好，难道我还会为她讨个说法？“原来是她？”“怎么，你认识？”“不。。不认识，不过听说过，她和她的小男友下个月要结婚呢，她都三十了，每次都是浓妆艳抹的，有说，她卸了装都能吓着鬼，不过她男友长得很帅，才二十六，还是在北京上过大学的高材生，简直一表人才，今年六月分刚回来没几天，两人就订婚了，湘城无人不知，要说，这李安，家穷得叮当响，我看他就是贪图沈凌的钱……”不愧是记者，八卦起来没完没了，乾朗却疯似的摇晃着路凡双肩，“你说什么？他叫什么？”“沈凌啊”“不是这个，她和谁结婚.”，“哦，叫李安”“他二十六？在北京上的大学？今年六月份刚回来？”“嗯嗯”，路凡一脸迷惑地点头，“他住在哪”，“景苑南区，具体就不知道了”插话的是同样不解的丁黎，景苑分东西南北四区，南区多是富商，北区多是高官，东西两区则比较杂乱，丁黎家正是在北区，因此他断定沈凌在南区。乾朗已夺门而出。

        他一直在找那个人，可是仅有李安这一线索，三百多号的李安，查起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电话不通，就是不在本地，谁知道是不是他两已经离开湘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那么李安与另一个女人结婚，她呢？她能接受吗？她现在到底在哪？她是否一切安好？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久久不散。

        景苑门口，乾朗向保安打听李安，“怎么最近都找李先生，前段时间有个女的也来找他”，意识到自己多嘴，本能性地在嘴上打了下，“是不是这个人”乾朗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女人的照片，保安竟不理睬，乾朗深知人情世故，拿出公安证件，保安这才配合，仔细看了照片，肯定道：“没错，就是她，那天她在我这坐了四五个钟头，唉……”，“具体时间”，“11月2号下午两三点左右……”保安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起来，乾朗的心沉得老低老低，低得掉在了地上，如蛋壳般着地破碎，“她当时一定很绝望、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在她身边？言言，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一定要安好，世上不只有李安一个人！”“后来，她14号又来过一次，我本以为她已经走了，谁知她又来了，拿了行李，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当时很狼狈，脸上、手上都有很多小口子，神色憔悴，衣服也很凌乱，唉，年轻人啊，怎么这么想不开……”“14号？你确定是14号？”“是的，很确定，短短十二天，人都瘦了一大圈”，14号是他来湘城的日子，“为何.为何当时自己不在她身边？”“李安在哪？”“南区8号楼，505室”，保安在此工作十几年，怎么也把小区人物摸清了，谁家阳台有几盆花都如数家珍。

        当李安见到乾朗时，一眼便认出他是超市那个和自己拿了同一包糖果的人，尴尬笑道：“原来是你”，乾朗将所有的愤怒一拳打在他脸上，揪着他的衣领，怒吼道：“你个畜生，知不知道言言为了你，背弃了父母，放弃了工作，为了你，离开了北京，来在这个破地方，你对得起她吗？”言言，正是诗诺的小名，当初，诗诺要求李安叫她言言时，李安却说“还是叫小诺吧，叫言言大家都不知道是你，叫小诺等于诏告天下，你是我的人，哈哈”当初你浓我浓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李安掩面而泣，诗诺又何尝不是他心中一抹永远无法愈合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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