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没有弟弟不是很好吗？
废皇贵妃见他这般神情，如何想不到事情真相如何？
她陪伴在皇帝身边几十年，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更知道如果她的儿子若登不上皇位，她此生最好的下场便也是在冷宫中安顿晚年，再差点不过受刑一番，被处死。
她知道皇后有多恨她，也知道她现在的受的罪是皇后的手笔，她们二人可以说是不死不休。
她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道：“皇儿，你可想过为什么你父皇要这般做？”
大皇子性子向来鲁莽，如何会想这些事，“没有。”顿了顿，他带着几分迟疑的问道：“母妃，父皇是不是不打算立我为太子？”
他是长子，便应是太子的。
废皇贵妃摇了摇头，“话不应这般说。”她看着大皇子的眼睛，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道：“应该说，你父皇根本没打算立任何人为太子。”
大皇子大吃一惊，若没太子，江山不稳，是有说不尽的后患，“母妃，父皇到底打算干什么？
若是没有太子，他百年之后，这江山必定不稳，又是一场大乱。”
废皇贵妃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母妃的傻皇儿，你可知你父皇这般用意是为什么？你以为他从前为何那般疼爱聂箐，聂箐提什么要求，他都没有不许的。
可如今，却处处提防着他。”
大皇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从前聂箐年幼，可因着父辈的功勋在军中声望十分的高。他宠爱聂箐，甚至说捧杀聂箐，一是为了坏了他的名声，二是为了让聂箐成为他的傀儡。”说得有些累了，她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方才继续道：“如今聂箐长大了，也不像小时候那般的听话，也不好掌控了。
他便也撕下那张皮，懒得做戏了。”
大皇子微微蹙眉，“那这般，父皇前些年做的一切不都白用工了吗？”
戏都做了这般多年了，皇帝为何不干脆继续做下去？
“白用工了，又如何？你父皇不在意，他如今只在乎自己开不开心，不然母妃又怎么会到这冷宫来？
如今你父皇将整个朝堂都当作了他的游乐场，他要的是他的权力无可替代，所有无论是你也好，你四弟也好，如今都只是他的手下的棋子，他的对手。”
皇贵妃说得坚定，大皇子忍不住去看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他从小都知道母妃厉害，可以将一切都操控在手中，却不知道母妃可以将一切都看得那般的透。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母妃，那我该怎么办？我根本不是父皇和四弟的对手。”
废皇贵妃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道：“你父皇玩的开心，你虽会被受到训斥，但实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你四弟那边可能也看出这一点，皇后或许会让你四弟造反，将这局打破，让老四直接登上皇位。”
大皇子不明白，“四弟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吗？为何要造反？”
废皇贵妃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若往后没了母妃在身边，你可如何是好？
你仔细想想，若是杀了你，皇位会到谁的手上？”
在大皇子眼中，他的竞争对手只有四皇子，可听了废皇贵妃的话，他不由想到那个整日不见人影的老二。
“二弟？”
废皇贵妃点头，“若你的四弟杀了你，必定会引起你父皇的恐慌。
你父皇会想，他既能杀兄，定能杀父，为了自身安全，你父皇会要了他的性命。”
她的眼神冷厉而阴狠。
大皇子也不知是被她的话吓到了，还是被她的神情吓到了，他的身子下意识向后仰，声音中也带了几分惊恐，“母母妃......”
废皇贵妃见他这般怂样子，叹了口气，道：“皇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若想登上那至高之位，必须先四皇子一步.......”
大皇子知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他连忙打断道：“母妃，你容儿臣想想，我想想......”
看着这傻孩子怕得连自称都忘了，废皇贵妃叹了口气，道：“你想吧，母妃不逼你，只是一点，若是他日四皇子登上了皇位，你立刻离开京城离开大任，知道吗？”
大皇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她，问道：“我走了，母妃呢？
您该怎么办？”
他现在是没能力将废皇贵妃带出宫的，自从乔菲顺利逃出宫后，宫中的守卫又严格了三分，若想带一个人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
废皇贵妃笑了笑，“傻孩子，母妃老了，也没多少年活头了，又何必连累你呢？”
“不，不是这样的。”大皇子双眼含泪，紧紧的握住废皇贵妃的手，道：“母妃明明还十分的年轻！”
废皇贵妃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可是皇儿，除了你为帝，不然母妃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为帝？
他为帝......
大皇子怔怔的看向废皇贵妃，问道：“母妃，我该怎么做？”
废皇贵妃抬起头，看着那残缺的窗花，淡淡道：“逼宫，篡位。”
大皇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废皇贵妃，便是他再不爱用脑子，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若事情失败了，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条路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不不行的。”他满眼都是慌乱，“如果.......如果.......”
废皇贵妃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冷声道：“没有如果！也不能有如果！
皇儿，你父皇当初答应了母妃，要给母妃凤冠霞配，可如今呢？
你是庶长子，母妃在冷宫！
若我们母子不狠心一些，连性命都难以保住！
你莫要再心软了！”
大皇子从未听废皇贵妃提起从前的往事，他记事起，皇后便是皇后了，他的母妃是屈居人下的皇贵妃，她的母妃手段极多，将父皇的心攥得死死的，全宫上下都在背后骂他母妃是狐狸精。
他从未想过，母妃也曾有过其他的过往.......
“母妃，你是不是很早之前，便不爱父皇了？”
废皇贵妃笑了笑，轻声道：“皇儿没有一母同胞的弟弟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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